鄭茂給孕婦接生過後,遇到了保子神牌的覡師,要價要的可貴了。
好家夥,都薅到她這隻羊頭上來了,這是一點喘息之空都不給平民留啊!
不行,真不能留沃河覡師了,不隻是他,得把整個宛平縣神棍的飯碗都給砸了才行。
而當韓盈想著怎麼解決掉對方的時候,收到大量吏目暗示沃河覡師,也開始了他的回擊。
縣城府衙,幾個鼻青臉腫,頭上和胳膊上還打著繃帶,隱約透露出幾分血跡的吏目一亮相,就讓底層吏目們看傻了眼。
誰這麼大膽,竟敢圍攻他們?!
頃刻間,眾人便忘卻了不同部門之間的明爭暗鬥和過往的不和,連忙上前慰問:
“老楚,快進來,快進來,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啊?”
“這都見血了!”
“吳嶽,你們今天不是去看河了嗎?怎麼這樣回來的?遇上什麼人了?”
看著同僚們還有點想上手的樣子,吳嶽連忙後退一步:
“彆碰彆碰,我的胳膊可不能動,再動就要斷了!”
而被叫做老楚吏目,年齡大些,頗為穩重,又是這群吏目的頭,他歎了口氣,說道:
“就是下去量河堤來著,結果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群青壯,拿著棍子,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往我們身上打,我們反抗不及,就成了這副模樣。”
聽完,縣衙裡的官吏實在是開了眼。
“咱們縣還有這麼囂張的強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圍攻吏目,瘋了他們?”
“就是!”
“必須得嚴查!”
老楚擺了擺手:“沒那麼簡單,我得去見上司,回
來再跟你們說。”
聽老楚這樣說,聰明人瞬間明白過來,裡麵還有彆的事,刹那間,膽小的人不再摻和,連忙讓開通道,由老楚去找自己的頂頭上司彙報。
待他們走後,這些基層的小吏們眼神飄飛,不用說,心裡就有了猜測。
老楚這一行人負責水利勘探,因為要跑外麵,往那些沒人的溝壑裡鑽,所以換上了粗布麻衣,雖然外表看起來普通,可七個壯年勞力,還是在野外,哪個村子裡的青壯勞力會沒事聚一起,去這種地方打他們一頓?
這事情不正常,肯定有人在暗中搞鬼。
不是上層鬥法,就是那神師挑唆!
老楚和他的上司將作掾也是這麼想的。
他跪坐在有些濕冷的房間內,摸了摸自己又開始發疼的雙腿,和老楚麵對麵歎氣。
將作掾的工房在府衙的北麵,陽光照射極差,還地勢偏低,短期住也就罷了,時間一長,整個人就開始難受起來,可他卻在這個工房裡辦公二十多年。
而伴隨著這麼久時間的,是整個房間內極為陳舊的擺設。
浮了層土的土牆,繩子壞掉了的竹簾,進門往外的木地板蟲蛀的的厲害,那常用的案幾,滿是修改竹簡時不小心留下的劃痕,不知道用了多久才會如此。
這間房子簡陋的不像是將作掾該居住的地方。
將作掾,主要負責土木工程,這種事情油水甚是豐厚,就算是窮,也不能窮到這份上。
除非,他已經邊緣化很久,平日裡更是壓根摸不到任何工程的邊。
事實也的確如此,宛安縣十幾年未曾動過大型工程建設,沒有工程,自然也沒有錢過來,要不是底下的鄉道還需要維護維修,那將作掾這個職位都要被取消掉了。
揉著又開始疼痛的小腿,將作掾長長的歎了口氣。
“老常,咱們年齡都到這個歲數了,這攤子渾水摻和進去,得不得利不好說,想退出來,可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