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自己的生死存亡,他也沒辦法繼續維持平靜的表象,看著這華美的雕花亭廊,沃河覡師握緊拳頭:
“錢財是個大窟窿,怎麼都得要幾百萬錢,靠月女經商賺不夠,更何況,尚傅與那月女名為師徒,實際上不過是相互利用,月女怎能忍受自己所得的一切,全都被師父奪走填補修河渠?她當初可是當著你們的麵說過,亦是想要那華服美食,仆役成群的日子!”
“幾百萬錢?!”
榮水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我們當年也不過是□□萬錢即可,怎麼修一條河渠會這麼高?”
“我這是算上了縣裡自出糧。”沃河覡師隻覺著整個人越發的頭疼,有時候和笨人交流起來,實在是讓人生氣:
“當年都是征自帶乾糧的役夫,用的錢糧自然少了,不然一個人一月光糧就要用300錢,還不算運糧夫的消耗……算了,你就知道他們不可能自己填補這個窟窿即可,縣令和月女。最後還是要征本地民眾的!”
有了沃河覡師的解釋,榮水曹逐漸反應了過來,他臉上全是驚駭:
“這,這豈不是……”
“除了將我取而代之,彆無他選。”
沃河覡師看著水池邊枯黃的秋景,隻覺得心中厭煩更甚,不吉,實在是不吉啊!
榮水曹手中的茶碗一倒,褐色的茶粥全倒在衣服上,他慌亂的擦著衣服,邊拂去身上的那些零碎,邊大聲喊到:
“神師,你可得想想辦法啊!”
這水曹,除了能測測水之外,毫無用處!
沃河覡師心裡厭煩不已,可當初自己正是因為他好控製,才將他推給了縣令,用水曹的職位榮養著他為自己所用,現在麵對出了事情他幫不上半分忙,隻會瞎叫喚的情況,也隻能忍著了。
“這事短時間內做不成,榮賓,你再回去打聽打聽,看縣令是不是開始找人商量想讓月女取代我。”
“好,好,我這就去回去打聽。”
榮水曹正是六神無主之際,有了沃河覡師的安排,立刻連連應答,隻是剛想走,便看到自己身上那一灘茶漬,他環顧一圈,看沒有找到奎師,不由得問道:
“你那大弟子奎師怎麼不見了?”
沃河覡師頓了頓,臉上浮現出幾分厭惡:“不用管他,嗯,為何這次隻有你過來,趙時曹呢?”
“哈,他都快成縣令養的條狗了!”
榮水曹話音剛落,瞬間想明白了什麼,他視線就不由得和沃河覡師對在了一起,看著對方的臉色,整個人從後背開始發寒。
好狠毒的縣令,居然連這裡也沒放過,看起來是真的要對他們清算了!
榮水曹換了身衣裳,走了,來這麼一趟,不僅沒有放鬆,反而更加擔憂起來,對方官大勢大,他們該怎麼辦才好?
而沃河覡師則是換了兩個弟子,派他們前去打探月女正在做什麼。
沃河覡師不知道,這兩個
新上位的弟子是去打探月女,可卻是直接打探近月女的家裡,三個人一番嘀咕,帶著一捧蚯蚓和糞肥、枯葉回了河伯祠。
榮水曹五日一休,這次,他極為確定的帶來了縣令正在聯係各官,準備用月女取代於他,將榮水曹忽悠走,沃河覡師捂著鼻子,看著弟子帶回來蠕動的蚯蚓,以及那糞臭味明顯的肥料,被惡心的後退了兩步。
“你們確定,那月女對這蚯蚓地管得極嚴,甚少讓人去看?”
“是。”新晉的弟子仇生使勁點著頭:
“神師您有所不知,這月女有意營造自身神異,誇口說要用四百石糧養活四千多隻雞過冬,特地招了田傭,不允許村人過來查看。”
沃河覡師微微眯眼,這種操作他很熟悉,很多法術若是被人看到原貌,彆人便也清楚這是騙術。
就像是蟲子可以拿來喂雞之事大家都清楚,不然,春夏秋三季那些雞上哪兒吃飽的?隻是沒人想到可以如此大規模的養蟲喂雞罷了。
這月女果然是聰慧,可惜啊可惜,她這麼做,給自己留了極大的破綻!
蚯蚓不似蠶,已經被人飼養了不知道多少年,大家對此也沒什麼怕的,可蚯蚓這種土生食腐的汙穢之物,稍微做點手段,便能引得眾人恐慌,隻要讓外邑亂起來,再趁機將月女殺了,沒有月女在背後支撐,尚傅就彆讓人取代他,至於那水渠——
沒錢還想修水渠?做夢去吧!
沃河覡師打定主意,他看著兩個弟子,說道:
“你們過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