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農人苦後葬久矣,隻需要合理的理由就可以改變這個現狀,但完整的拿出來整套體係很容易擾亂大家現有的認知,還是先拿紙錢和草紮,但地府體係也不是不可以用,可以慢慢的安利給上層人士,至於怎麼做——
想著自己曾經在科普視頻中看到的手法,韓盈有了主意,不僅如此,她還有了將另外一件事拿過來同時辦的可能。
起身,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下來剪刀和茶包,韓盈將花茶葉倒入乾碗裡,哢嚓哢嚓兩剪刀兩包茶葉的草紙剪出來銅錢的形狀,將這張紙放在尚傅麵前,韓盈道:
“生養死送,終究是生大於死,隻是人還是求個死後安定,不能硬改,此事我倒是有個主意,我想演場戲,用這草紙做的草錢取代埋財宴請,不過這移風移俗,從不止一處使勁就可,還得強調生養之恩,說起來這個,我這邊正巧還有件事要說。”
將如今女孩們嫁人太早,身體未曾發育完全,有極大概率導致一屍兩命的情況說出,韓盈又道:
“我有心想讓女子晚嫁,可平民不能違律,不如讓女子先成親,以儘孝之名留在母家三年後再歸夫家,如此既可儘孝,又能讓女子再多長三年,也好過身量不成就要生育,以至於難產而死。”
“咦?”
尚傅還是初次聽到這樣的說法,因為韓盈擅長醫術,他不懷疑真假,就是——
“這主意,肯定不是現在就有的吧?”
這麼完善的計劃,肯定不會是現想的,韓盈點了點頭:“嗯,已經做了些準備。”
“那就是有人已經這麼做了。”尚傅立馬明白過來,他思量了一會兒,道:“這樣,我來表彰此女,你來宣揚這紙錢之事。”
尚傅接受的速度遠比韓盈想的要快——這也不奇怪,除了一根筋,傻了的,又或者從舊體係中獲取大量好處的之外,大多數人都能變通,明清對女性壓迫那麼嚴重,還有大量家庭讓女兒讀書,反對裹腳,乃至女子結成詩社的呢,師父連童養夫都能整出來,又怎麼接受不了女子晚婚?
比起來隻是醫曹的她,身為縣令的尚傅能夠調動的人更多,身份的肯定效果也會更好,推廣速度更快,韓盈答應下來,又忍不住發散了一下思緒。
要真成了,那本縣的風俗可是真的越來越奇怪了。
隨即,韓盈不由得啞然失笑。
好風俗,奇怪就奇怪去唄,大不了往外推廣,學的人多了,那不就不奇怪了。
韓盈有心想要將推廣紙張和改厚葬習俗,隻是她手頭有劇本,卻沒有合適的演員和舞台,於是隻能沉下心來,慢慢尋找,如此一來,反倒是師父帶著人和錢財,糧食和肉食,大張旗鼓的去了周幺安排好的人家,將其好一頓宣揚,這麼下來,瞬間引得不少同村和鄰村的女子也這麼乾,等消息傳到韓盈耳朵裡,這樣家庭數量已經占據正常家庭的三分之一,實在是效果斐然。
或許是好事成雙,聽到消息的這天,韓盈又聽到了一戶家境殷實,名聲不錯的人家母親走了,剛大操大辦完。
好家夥,等的就是你!
動用手中的人脈將此人調查清楚,韓盈便帶著燕武小心的潛入對方的守墳棚,好言相勸結合著許以重利,成功讓其答應演戲。
演戲人名為李昌,平日裡對待母親還算不錯,左鄰右舍都有見證,雖然拿死去母親作筏不好,但……月女又沒有損害她的名聲,還許諾了兒子升遷,兩相結合下,他實在是沒法拒絕。
於是,按照月女的要求,李昌熬了一夜未睡,待第一日妻子過來給自己送飯,他便拉著妻子的手,猶豫不定的說了起來:
“我昨日夜裡夢到母親了,她好像有話要對我說,可我什麼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