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這些內病和斷手斷腳一樣,受到損害的血管和內臟沒辦法像頭發指甲那樣不斷生長,回到最初的狀態。”
韓盈直接戳破了對方的幻想,這麼明顯的三高,現代都隻能控製,古代想治愈,純粹是做夢:
“不過能控製病情不繼續惡化,就是吃藥的同時還得改善飲食習慣,規律作息,飲食清淡少油都得做到,我可得提醒下,你們二兄弟出現的症狀已經很明顯了,再繼續下去,會時常出現昏迷,下肢生疽,眼中出血,心絞痛乃至中風的症狀,到這時候,隨時都有可能離開人世。”
李肅李忠二人眼中全是震驚,無它,韓盈對病症,他們的飲食和生活習慣,以及病症繼續發展後果全都給說對了!
比起來其他醫者連症狀,病因都說不清楚的情況,韓醫曹明顯是更勝一籌,不能治愈雖然有些遺憾,但好歹能夠控製著不繼續快速走向,可這個控製飲食和作息……
李肅微微猶豫,詢問道:
“我兄弟是行商,我家中也有產業操持,這飲食和生活作息,是必須得改的?不改光吃藥行嗎?”
韓盈的嘴角抽了抽,除了醫生對於病患想治病又不聽安排的無語,還有對李肅這傻子呃,等等,魏裳就沒看出來,這兩人的偽裝夠騙普通人了,她是特例。
既然行商的身份是假的,那還能有這樣體格和氣質的,必然是軍伍中人,韓盈立刻回憶起蔡彭對自己所說內容,唔,是慶侯過來了,還是他派人問詢?
韓盈暫時分不出來,不過,行商常年在外奔跑,和慶侯需要帶兵出征可以對上,這說明對方飲食長久重油重鹽,家中有產業操持,說明需要憂心兒孫仕途,這點除了影響睡眠,恐怕還會倒逼慶侯還得帶兵,繼續保持重油重鹽的飲食,這還能治個鬼啊!
推理出這些的韓盈停頓了一下,她歎了口氣,道:
“一邊切手指一邊灑藥粉,你們說手指能保得了嗎?生活作息得改,不改吃藥也沒用,醫生又不是鬼神,不要抱太大希望,你們兩個還治不治?是住這兒還是離開?以後能複診麼?”
李肅猶豫片刻,說道:“隻住三五天吧,做不到複診。”
這簡直是韓盈最頭疼的病患了,不能複診,掌握不了對方的身體狀況,無法及時調整藥方,甚至在如今各地藥材性狀不穩定的情況下,把藥方給他,讓他自己配藥,鬼知道會吃成什麼樣子!
她隻能更加細致的詢問對方的情況,將身高體重飲食習慣等等全部問出,再確定這兩個人是真給自己治病,而不是同時在幫另一個人看後,才開了不同的藥方,最後又囑咐道:
“去藥房付錢後彆走,聽護理跟你講完如何辨彆你這藥方上的藥材對不對,還有,這藥方是針對你兄弟二人的情況開的,不要給其他人吃,若是吃出毛病,醫屬可不負責。”
準備離開的李肅拿竹簡的手停頓了一下,又迅速抓緊了竹簡,狀若無異的笑著說道:
“那是,那是,多謝韓醫曹了!”
李肅顯然並不想坐在醫屬裡,他倒完謝,便轉身走了出去,待這兩人離開,一直沒說話的魏裳才猛地放鬆下來。
“嚇死我了,這兩個人怎麼這麼嚇人?”
“上過戰場唄。”韓盈起身,去門口潑了杯涼掉茶,確定那兩人走遠,絕不可能聽到自己說話後,繼續問道:
“不說這個了,你最近的婚事如何?”
提自己婚事,魏裳立刻輕鬆了起來:
“挺好的,消息放出去來的人可多了,什麼類型的都有,還有不少不要聘禮的,我等阿母挑一遍再見麵看看,找個合我心意的。”
尤其是不能要長那麼高的,這也太嚇人了!
後麵的話魏裳沒說,韓盈也不知道,她將注意力放在了來的人多上,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鄉下普通農家的少男和你的生活水平相差太大,莫說不需要你出聘禮,和你做個情人,靠著你隨手漏出來的錢財就能比其他人好上一個台階,這種碾壓型的優勢隻要你不犯蠢,把外界資源倒貼給他,那肯定能保持自身主權,沒什麼參考價值,還是多關注韓依吧,這個少女很有意思啊。”
魏裳點了點頭:“好。”
這樣的關注一時半會兒得不出來結論,韓盈也不急,她先從蔡彭這邊多打聽了慶侯。
此人軍旅出身,帶著如今軍人非常不好的習慣,對上服從,對下鎮壓,也就是說如果遇到身份比他低的人,他會不把對方當回事,很隨意的呼來喝去,當然,除了缺點,此人也敬佩強者,講兄弟情義,沒那麼多彎彎繞繞,若能夠入了他的眼,那也能相處的不錯,總體上來說,雖然對方地位很高,但與對方接觸是沒有太大風險的。
韓盈:……
這樣的上位者的確是還挺不錯的,但她一點兒都不想遇到對方。
好在等了兩天,韓盈也沒有等到人來,她心下放鬆,沒想到又迎來了新的好消息。
隔壁縣想來聘請她手下的女醫當醫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