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女醫的家庭戰爭 許昭的思緒,韓盈……(2 / 2)

“身體還是不太好,可這不是有了兩個學生嘛,還是打起來精神,多帶著她們熟悉。”

“啊,是得多熟悉。”趙媼停下腳步,她家裡孫女太笨,第三場就被涮了下來,故此對兩個學生也沒什麼酸意,甚至覺著她們學好了,對自己是好事兒,這麼想著,她微微低頭看向兩個學生,道:

“你們兩個,看師長帶你們多上心,可得好好學,尤其是孫鳩你啊,平日裡學的可不算多好,得多下功夫。”

孫鳩藏拙,卻沒有藏太多,在平日裡做題的那些女孩中,她能排進前五,隻是大家的注意力總會給第一,爭奪的也是那兩三個最有可能奪冠的,於是孫鳩在感知上就成了那個‘學的不算好的人’,直至比試結果出來,大家還是有些不太敢信。

倒不是覺著孫鳩作弊,這次考試還有個過往挺被大家看好,結果第五場就被刷下來的女孩呢,大家主要是覺著孫鳩就是多了幾分運氣,再加上心態太好,父母沒給壓力,過往吃的好撐住了曬之類的,總之,不全都是靠算數實力才當上了學生。

結果已定,大家最終還是得接受,而看著那些因為家裡給了太大壓力和吃的少,女孩身體差而距離孫鳩就差一線就能打敗她做學生的,不少人家裡也有些戚戚然,想著要不要給自家女兒多加上兩口飯。

這些和孫鳩關係不大,唯獨接觸兩種人多,一種就說她運氣好,僥幸才考了第一,不然怎麼比得過自己女兒/妹妹/侄女,另一種就是督促她好好學習。

對於前者這些酸味能飄十裡的,孫鳩明麵上會很謙虛的說,對啊對啊,這運氣實在是太好了,要是你家女兒/妹妹/侄女沒有出錯,我就不會當上學生,實在是太可惜的話來惡心對方。

畢竟,於失敗者而言,勝利者的寬容,是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的失敗,紮心程度高到沒影,孫鳩還說的特彆誠懇,反駁都反駁不了,沒幾次就有人不再過來說這些酸話了。

而後者這種出於對她學習關注的,孫鳩也當做好心,很認真的回道:

“放心吧趙媼,我肯定好好學的。”

“哎。”

趙媼很是開心,她嘴角的笑意變得更大,可當視線轉移到田果身上時,那笑意不由得減少了幾分,驚訝的問道:

“這孩子怎麼了,還板著張臉的?”

“擔心她阿母呢。”

朱舒臉上也多了幾分愁容,她道:“我這些時日身體不好,要教學生,還照顧病人,應付上麵的差事,著實有些忙不過來,大嫂幫我多擔待了些,也是累的不行,她也跟著心疼母親,就……唉。”

田果猛的瞪大了眼睛。

什麼胡話,你哪裡忙了,還有,什麼是我阿母給你擔待的,分明是你把活計推給我阿母的!

如此顛倒黑白的本事,著實震驚的田果說不出話來,而趙媼則了然的點了點頭道:

“怪不得,家裡要做的活計那麼多呢,一個人做怎麼不累,田果是個孝順孩子,平日裡再多幫阿母多擔待一些吧,等你大哥兵役回來,娶個嫂子進門就好了。”

憋屈的情緒不會消失,隻會轉移,田果終歸是懂點事的,孝順對孩子是最大的稱讚,而她不能反駁趙媼和嬸母的話,否則就是這就是家醜外揚,是不孝了!

田果腦海中不由得升起了很多恐怖的事情,她隻能憋屈的點點頭,應道:

“嗯。”

長輩很難真正關注小孩子的情緒,趙媼也是如此,聽到答複,她便心滿意足露出來笑臉,又和朱舒多說了幾句話,而便離開了。

朱舒心情不錯的將兩個孩子帶到了草棚,教導著她們要怎麼做些打下手的雜事兒,當然,對孕婦和臥床的病人說的也是教她們學習。

這些人也沒有懷疑,還誇起來朱舒負責,聽著這話,田果簡直氣的肚子都要炸了。

她/他們到底有沒有眼睛啊!

田果憋著氣忙碌,下午,販貨的貨郎擔著擔子進了村,朱舒好奇的過去看熱鬨,竟然看到了擔子裡有漿米糕。

米糕是用煮熟的精米反複捶打成團,在分成小塊,填進去麥芽熬出來的甜漿,滾成團子,再壓成餅,咬一口,糯糯的米團和甜漿在口中一路甜到胃裡,彆提多好吃了。

可惜這東西太貴,兩寸大一指頭厚的餅的就要三錢,誰家買得起?朱舒也想吃,她其實是有點零錢在手的,就是不敢買,怕彆人說她貪吃,也怕家裡人對她不滿,不過如今都到這種時候了,管它呢,她就買了!

朱舒一口氣要了七塊。

這下,圍繞在貨郎身邊的婦人小子全都驚呆了,有個年齡大的老媼趕緊製止道:

“朱舒,你怎麼能這麼敗壞錢呢?”

“三嬸。”朱舒知道肯定會有人嚼舌根,她早就想好怎麼應對了,麵對著這個老媼,她回道:

“我大父這些天有些吃不下東西,他年齡大了,是到吃點好的的時候了,還有我大嫂,她幫我擔待了不少家裡的活計呢,也是累的不輕,我得謝謝她啊。”

說著,朱舒拿出來漿米糕遞給田果,邊遞邊說道:“我家孩子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呢,就給她嘗嘗,她這些時日幫阿母也累的不輕呢。”

這兩年,田家有錢多了,漿米糕沒有吃過,麥芽漿卻是嘗過的,年幼的田果抗拒不了對美食的渴望,即便是心裡對朱舒再討厭,還是忍不住接了過來。

朱舒一點也不意外會是這個情況,她笑著又拿出來一塊漿米糕塞到了孫鳩的手裡,笑著說道:

“你是我學生,也吃一塊吧,日後得好好學習啊。”

田果已經克製不住的咬上了漿米糕,孫鳩思慮了片刻,也拿起來吃了一口,看著兩個孩子已經開吃,朱舒臉上的笑意越發的大了起來。

孝順公公,體恤大嫂,照顧孩子,都是人們難以指責的道德高地,朱舒這麼做,這麼說,三嬸和其他人著實沒辦法在說她敗家,甚至還隻能誇她做的好,隻有零星兩個酸她,小聲的嘀咕著她有錢太敗家。

朱舒心裡冷笑,沒理會這些人,而是帶著兩人回家。

路上,朱舒自己美美的吃了一塊漿米糕,而孫鳩提前幾步跑回家,從家裡拿了三枚錢回來,一番推脫,將錢給了她。

朱舒心下更加滿意了,她讓孫鳩回家,做出一副身體虛弱,累的不輕的模樣,又拿出來一塊漿米糕來,切了一半,喊過來自己六歲的女兒,看著她開開心心的吃下。

剩下的半塊,朱舒沒動,而是放在碗裡,等著留給丈夫,而另外三塊,等著家裡人回來分。

等待的時間沒多久,洗衣服的大嫂就回來了,看著桌上三塊半的漿米糕,嘴巴裡不由得分出了唾液,她邊吞著口水,邊大聲譴責道:

“哎呀,朱舒,你怎麼買這麼金貴的東西?這不是浪費錢麼?”

“什麼浪費錢?”

過來吃飯的公公帶著丈夫正往院子裡來,劈柴的大哥聽到妻子的聲音,好奇的拿著一截木柴過來,朱舒把之前的理由又拿出來說了一遍:

“這些天熱,大父吃不下飯,今天貨郎賣漿米糕,我就買了點,想著給家裡買點嘗嘗,開開胃,剛買了就給田果和孫鳩吃了一塊,我這些時日損耗過頭了,身體虛的厲害,路上頭暈目眩的,就是缺糖,也就吃一個補補。”

說著,朱舒扶著頭,整個人好像下一刻就要昏過去似的,卻還是強撐著將剩下的漿米糕分好:

“我手頭錢就這麼多,隻買了七個,孫鳩回家拿錢,跑過來把錢一放就跑了,現在剩下三個半,大父,你拿一個,矛,這半個是你的,大嫂,剩下的兩個給你們家。”

這是一份表麵公平,實際上挑撥離間的分法。

六個漿米糕,價值十八錢,看著不多,卻能買八口人一天的口糧,放在後世,這是價值一二百塊錢乃至更多的高端糕點,田翁是長輩,獨占一份沒有關係,若是隻剩下六個,那剩下兩家一人分三份再分也好,偏偏朱舒把漿米糕給了孫鳩一個,讓兩家分五個,更絕的是,她和田果先吃了一個,而孫鳩還把錢還回來了。

於是,按照她的分法,大哥家拿了三個,朱舒家隻能吃兩個,三枚錢充公,大哥家占了便宜,可他們家有兩個孩子,四個人分三糕,其中最不該獨占的人獨吃了一份——

那,大嫂和大哥,以及五歲的兒子,怎麼分這剩下的兩塊糕?

自己的丈夫隻能吃半塊糕,那他看著分了三塊糕的大哥家,心裡會開心嗎?

獨占了一整塊糕的她和田果,誰會迎來不滿,誰又會得到最多的苛責,她又會不會恨呢?

朱舒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會這麼多挑撥離間的法子,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麵對趙媼和三嬸她們會這麼說話,但她感覺,這樣做事實在是太爽了。

我好不了,那你們誰也彆想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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