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商議應對 桓賁對老覡警惕極高,可……(2 / 2)

“還是桓賁厲害,有主意!”

“大哥說得對,糧食多了守的人不夠,那就是塊肥肉,誰都想上來咬一口。”

“沒錯,先去探探那老覡的底氣!”

“聽大哥的,搶糧那麼大動靜,瞞不住鄰村的兄弟,這次不帶著他們,這關係就要斷了,以後出事了誰來幫我們?”

看在場的男女老少都讚同他的決定,桓賁終於鬆了口氣,他將圍觀的人趕去休息,而後請陳湯和陳通兩個人過來,商量著怎麼和這老覡周旋,查他的底細和糧食是真是假,以及如何與鄰村說這些事情。

如今做事不能拖延,晚上商定好了,第二天便各自前去探查,很快把老覡的底細摸了個清楚。

這老覡是本地人,名氣不大,也就是幾個村內給人用土法治個病的糊口,女醫來了之後,他便沒了收入,於是便記恨上了女醫,過往不敢輕舉妄動,如今天災一出,他活不下去,大家又人心惶惶的,一狠心,便鼓動眾人朝著女醫下手,反而過的越發滋潤起來。

至於那糧食,倒也不是什麼騙局,而是從一個婦人口中得到的消息,那婦人丈夫本應該在家,此刻卻被強行征走,家裡沒了壯年男人,旁人怎麼發現不了端倪?老覡此刻凶名正盛,一嚇唬,婦人把知道的就全都說了。

桓賁倒沒有找婦人求證,他自己有名聲,妹妹又是女醫,在縣裡也認識幾個朋友,哪怕都是小吏,信息也比老覡知道的詳細,比如,原來這是批糧食送往郡城的,足足有六千石,光護送的兵卒就四百個,據說接下來還有四百人過來接應,總之,桓賁最好不要打它的主意。

不管桓賁打聽的理由是什麼,他過來詢問,小吏便知道他打什麼主意,但這種時候,他攔是攔不住的,警告過後,又暗示對方,想搶的話,彆在本縣,最好在兩縣交界處靠外縣的地方,那時候本縣的兵會撤回,責任也不會追究到本縣頭上。

桓賁謝過這個朋友,回去便準備起來搶糧。

世道險惡,容不下好人,桓賁並不想搶糧食,但他不搶,彆人也會搶,搶了糧食再帶著人過來搶他們,那他們便是死無葬身之地,為了不落到這樣的結局,他隻能帶著人和那老覡一起去搶糧。

桓賁還在召集人手,和老覡交涉,而另一邊,已經和糧隊會和的尚傅心情顯然不算多麼美妙。

他帶了五百兵卒來,在加上於縣的四百兵卒和商人以及駕車的民夫,總人數已經能有一千數之多,這個數量在史書記載的各種戰役上毫不起眼,連零頭都算不上,但放在縣與縣之間的運糧上,反而是多過頭了。

多,糧食消耗的便大,不過如今運來的糧食消耗大點兒也沒什麼,人多才夠安全,本地的民眾看著這麼多人護著,是不會上來爭強的,若是人少才叫壞事兒,看兵不多,守衛不嚴密,餓瘋了的農夫一個人就敢過來偷,還會帶著無數人一起來……應對起來更麻煩,極有可能栽在這裡。

這也是為何那郡丞選擇讓接應兵力晚到的緣故,對方過往一直被郡守梁度壓製著,手裡沒多少權力和人脈可用,控製兵卒到達時間,是他現階段最好的選擇,派人到於縣反倒沒有必要,太遠容易失敗,被抓住他也得被牽連,反正現在群盜賊四起,有的是人幫他搶,何必臟了自己的手?

不過現在尚傅已經帶人到了這裡,對方的打算便已經落空,他心情不好的,則是另一件事。

這些負責運糧的兵卒,縣裡沒有給他們供給糧食,而是讓他們自己從家裡帶著糧食服役。

縣內運糧,最多也就是四五天的時間,就算加上集結和回家的路程,恐怕也不會超過十天,正常時節不會有任何事情,但對於如今的農人來說,是會要命的。

韓盈當初安排的時候,已經想到了這點,給予的糧食中,有一部分明確表明就是他們的食耗,還是按照最高標準給的,於縣的官吏竟然將這筆食耗也給貪了!

還是韓盈沒有高職和實權啊。

於縣不給運輸兵卒糧食,他卻不能不給,不然這些人就不是兵卒,而是匪盜了,隻是他也不能給太多,一半便是極限,而這樣的情況也不能繼續下去,尚傅很清楚於縣官吏為何會做出這樣行為,糟糕的是,他沒有能力去改變。

今夜的月亮極圓,也沒有烏雲遮擋,尚傅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長安的方向,心中反複詢問。

韓盈啊韓盈,你能從陛下手中求得足夠的官職,去改變這樣的現狀,去救下來齊樞麼?

尚傅正滿腹愁緒的時候,一個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舉著火把走了過來,對篝火前的他說道:

“尚縣令,夜深露重,天也冷了,您還是回帳中休息吧?”

“是許斂啊。”抬頭望去的尚傅看清楚了來人,問道:“你怎麼還沒休息?是事情還沒忙完嗎?”

許斂,四年前來到於縣的女醫曹,她能力不算差,在官吏是中等往上的水平,於縣醫曹位置坐的極為穩當,隻是她終究是一個人,架不住本地一群人想對她和手底下的人下手,搶藥材也就算了,還想將女醫編入奴籍,收到自己家裡做奴隸,發覺本地著實沒法呆的她,當機立斷的舍棄基業,將大量女醫連同家人組織起來帶走。

拖家帶口的,人走起來自然就慢,也算是巧,許斂剛走到一半便碰上了尚傅,那真是老鄉遇老鄉滿眼淚汪汪,請對方給點兒人好將女醫們全送到宛安縣之後,許斂便強烈要求跟著對方一起過來——她不太放心那些剩下的女醫。

敢出來混,又能坐穩醫曹的許斂,絲毫沒有恐懼自己一個女人被士兵層層包圍的現狀,而是在看到尚傅精力有些不濟的時候,主動請求為對方分擔事務,她是宛安出身的女醫,又在於縣本地做醫曹,本來兩方都有威信,如今再加上尚傅的依仗,地位越發的高了起來,幾乎成了這支隊伍副官,沒人敢對她不敬。

不過,拿了權力,肯定會有大量的事務找上來,尚傅是年齡大覺少不困,她則是忙到現在才能喘口氣,聽對方這麼問,她點頭道:

“於縣受災情況介於活不下去與活的下去兩者之間,這麼多糧食太顯眼了,我得讓守衛打起精神來,可惜這些人隻有四百人是宛安縣裡的,能令行禁止,其他人……散漫的頭疼,隻得時常盯著點,讓他們彆鬆懈。”

漢代的兵製使得漢代不缺兵力,但同時也造成了兵卒素質不一的情況,主將想驅使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這麼短的時間,簡直是勞心又勞力,尚傅輕歎:

“辛苦你了,若非有你在此,這些兵卒都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子。”

許斂笑了笑:“您這就是說笑了,這算得上什麼辛苦?若不是——”

她話還未說完,尖銳的警報聲便從不遠處穿了過來:

“敵襲!有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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