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詳細講解 烏傑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2 / 2)

質疑反撲回來的聲勢聽起來極為浩大,原本以為自己洗清‘罪名’的宋石匠才剛喜悅一點時間,便又被打回原形,一瞬間仿佛掉進了冰窟,冷的他牙齒打顫,他抬起頭,衝著烏傑發出了無聲的求救。

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再被人避如蛇蠍了!

此刻,渾水摸魚的人已經從攻擊宋石匠轉移到攻擊烏傑,乃至身後所有女醫身上,他們抓著幾個漏洞不斷的表示女醫們能力有問題,周穀和段弘還未經曆過這樣場麵,既不知如何反駁,又不知道該怎麼做的她們急的汗都要冒出來了,就連個彆沉不住氣的女醫也想上前,烏傑衝著她們擺了擺手,也沒有搭理這些人的質疑,而是繼續對著宋石匠說道:

“我聽你說,你有仰臥休息的習慣,最近幾月還開始用四寸的高枕吧?回家把那高枕換掉,彆睡它了,旁人白日勞累,夜裡還能回來休息放鬆幾分,你倒好,日日夜夜都讓頸椎反拉著不曾休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不疼才有鬼呢。”

這話好像什麼都沒有解釋,卻又什麼都解釋了,朦朧抓住關鍵的宋石匠猛的一拍大腿:

“我說呢,算算時日,我肩脖疼痛就是換了高枕後沒幾天開始的,隻是我當時沒當回事啊!”

“所以你運氣好,人雖是活物,比弓弦這等死物有一定恢複力,但超過度,該廢的照樣廢,該死的照樣死,尤其是有些肌肉、骨骼方麵的損傷,都是沒辦法複原的,在這樣過些時日,不僅佝僂肩好不了,指不定什麼時候,脖頸上的哪塊骨頭壓到給大腦供血的血管,直接就一命嗚呼了!”

隨著兩人的對話,原本的質疑聲又逐漸微弱了下去,烏傑心中冷哼,對宋石匠又問道:

“人的肉是會定型的,你日夜底著脖頸,肩頸上的肌肉便時刻拉伸緊繃的狀態,想要它們逐漸回去是個水磨功夫,沒個把月是不夠的,這快不得,畢竟肉又不是泥巴,硬快拉回去反而會傷上加傷,我看你也等不得,就再問一句,針灸和按穴位都能緩解幾分,不過隻是緩解,大致能讓你能沒那麼疼,能直起來肩,你做不做?”

還有什麼比能直起來肩更能反駁彆人質疑!

宋石匠差點沒立馬答應,隻是這些時日沒活下來,他手裡的錢已經所剩無幾,而這些女醫不收診費,卻是要收治費藥費的!窘迫的現狀讓宋石匠克製住自己,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位醫師,不知道這治費……”

即是義診,定價也可以低一些,烏傑算了一下長安的物價,道:“看你可憐,就三十錢吧。”

長安物價偏高,三十錢大約是成年男性六天的飯錢,對居民來說,處於一個輕微肉痛,但需要出是肯定能出的起的狀態,哪怕是捉襟見肘的宋石匠聽到,也是立刻鬆了口氣。

他忙不迭的從腰間纏著銅錢中,數出品質最好的三十枚銅錢,雙手捧著給了被烏傑叫過來的小學徒手中。

既然對方想儘快恢複,烏傑也就沒留手,針灸過後,按摩穴位的力度比往常大了許多,最後還給他正了正骨,宋石匠本就處於疼痛的狀態,在這麼一按,那可真是疼的人想慘叫。

為了去除嬰鬼的汙蔑,宋石匠硬是忍著不發出痛呼,實在是忍不住了,才會從牙縫中擠出幾聲悶哼。

宋石匠在其中感覺不到,可圍觀的眾人卻是清清楚楚的看著這所有的過程,摁的那幾下感覺不出什麼,前麵的針刺和現在好像將活人頭剛才的屍骨頭顱一樣隨意左右擺弄,實在是嚇人,甚至對一些有鬥毆殺人經驗的來說,都要懷疑那女人在多扭一點點,宋石匠真的就得死了,可左扭右扭,甚至還能聽到骨頭摩擦的哢嚓聲,可宋石匠整個人就是沒事,而那女人還麵色輕鬆的吩咐著:

“我見過的、正過的骨不知多少,知道度在哪兒,所以才這麼給你正,你自己回家彆讓彆人這麼動你腦袋,自己也彆這麼扭,不然怎麼受傷似的都不知道,行了,起來活動活動看看怎麼樣。”

牙酸的骨骼響動終於停下,詭異的是,明明剛才被摁壓扭動脖頸的時候還那麼疼,可隨著這部分疼痛逐漸消失,宋石匠竟然覺著自己的肩、脖比來前輕鬆了不少,他試探性的挺直腰背,雖然的確像醫師說的那樣,還是有疼痛感,但它也不像之前那樣,疼的根本直不起來了!

來時的狀態和此刻站直的變化相對比,即便再猶豫的中立派,此刻也堅定的相信,這就是勞作和睡眠出問題帶來的病。

不然,若真是趴在肩膀上的嬰鬼,那宋石匠怎麼隻是被摁了幾下,扭了扭脖子人就好了?那要是奉上各種酒肉,點燃香,念著他們聽不懂的咒語,請來各方的鬼神驅趕,亦或者祈求這嬰鬼自己離開啊!

在外人的視角裡,能夠直起身、緩慢但自由轉動自己脖頸的宋石匠和好了沒什麼區彆,原本還沉默的圍觀眾人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議論紛紛:

“竟然真的是病,這巫,醫師真的好生厲害!”

“她這麼扭人脖子還沒出事,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就這麼摁幾下,扭幾下就能好個大半?我怎麼看不懂怎麼回事呢!”

“既然宋石匠隻是病了,那說他肩上有嬰鬼的覡師不就是個害人的騙子嗎?!”

“豎子!這狗貨也騙過我大幾百錢呢,得找他算賬去!”

“等等我,我也得找他算賬!”

幾個曾經和宋石匠一樣,也給那覡師上供過的人,此刻終於反應過來,怒氣衝衝的準備找人讓他將錢給吐回來,剛才還在質疑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沒了身影。

宋石匠對著烏傑千恩萬謝,直到她語氣煩躁的開始趕人,這才轉身離去,同閭裡的鄰居立刻圍上對著他噓寒問暖,態度熱絡的和之前比,簡直是長了兩張臉,而圍觀的人中,還有人好奇的突然伸出手來去摸他的後脖頸,就為了感受下有什麼不同。

相較於宋石匠身邊的‘熱鬨’,女醫這邊就顯得更為冷清一些,宋石匠走了,第二個病人還是沒來。

不過,病人沒來,那些圍觀的人態度卻有了極大的變化,雖然還在圍觀,但那種看稀奇和打量的眼神已然消失,而是轉換成了尊敬,離的近的,見烏傑兩次用一塊和白石頭差不多的東西洗手,將水盆中的水已經染變了顏色,還問起來忙碌的小學徒要不要幫忙打水。

看這樣的情況,顧義心中放鬆下來,而做到開門紅的烏傑臉上也多了笑意,她轉過身,往車邊走,邊走邊對顧義道:

“按摩正骨太費力了,我胳膊都開始有些酸了,還好現在沒人過——”

剛才還放鬆的顧義心中立刻拉響了警報:“你彆說這句話!”

巫覡可能沒什麼神秘,但醫院裡可真的會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當真是不能聽到丁點‘閒’字,否則,彆管之前有多悠閒,接下來絕對會立馬忙死!

烏傑還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她有些不解的看向了顧義,還沒來得及問詢,一個提著條肉的男人便擠開人群走了過來,他行了個禮,極為興奮的問道:

“諸位可是來自宛安的女醫?以前常聽到諸位,沒想到今日能見到,可真是神乎其技啊!我在軍中當差,常用弓箭,這右胳膊疼的厲害,還請醫師為我診治一番,看看到底是臂骨的問題,還是筋肉出了毛病?”

是吧,她就說了很靈驗的。

顧義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她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烏傑的肩膀,姐妹,接下來你可一定要撐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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