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損傷基本上沒有恢複的可能性,倒是肌肉上還有些辦法。”
說這話的烏傑臉上並沒有多少放鬆的姿態,而是帶著幾分無能為力:
“你手臂後肩乃至腰肌受損,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過往都是用的蠻勁,以至於肌肉長久緊繃,逐漸僵硬損傷,若是能修養一段時間,輔以按揉,貼藥,那這些傷都能改善大半,隻可惜你應該不能像宋石匠那樣隻要累了就能休息,而你在的軍中還常有操練,如此一來,就算是改善了,處在這個環境中,還是要受傷的。”
還有什麼比能將身體病痛治個大半,但現實讓他沒辦法治更糟心的嗎?
沒有!
想想治不好的後果,廖勇臉上滿是苦意,整張臉都耷拉了下來:
“若隻是瘸個腿、瞎個眼,那還能轉為輔兵,做個馬夫照顧戰馬,又或者去運送糧草,可右手沒法用,那和殘廢沒什麼區彆,再加上腰,那可真是——唉,醫師,我這手可還能再撐個十年?”
“繼續這麼用不放鬆的話,那還真不好說,不過也不是沒彆的改善辦法,你可以用用這個。”
都是靠著職位好不容易才生活的人,烏傑怎麼不懂廖勇的處境?可惜情況如此,她也做不了更多,隻能儘力而為。
轉身回去拿了五個外形極為怪異木片過來,烏傑對著廖勇道:
“肌肉良好的狀態,是發力的時候硬,日常的放鬆的時候軟,你練的太狠,光靠自然恢複肯定不夠,最好用些外力,隻是操練過後你那些同袍都累的要死,一次一個時辰起步的按揉解乏肯定也是沒辦法做的,人不行,那就得借助工具,這鬆筋板可以用來舒緩肌肉,次數不多,時間上也短,唯一的缺點就是疼,你要不要試試?若是能忍,我可以教你如何用此物,你仿製個出來,在軍中和同袍用此鬆緩筋肉也是不錯的辦法。”
廖勇差點以為自己要逐漸走向死路,哪成想又有新的辦法,高興讓他忽視掉了由醫師親口說的‘疼’,直接一口答應:
“我學,不,我試試!”
熟知鬆筋板威力的女醫們,頓時向他投向了憐憫的目光。
殺豬般的慘叫響起時,圍觀看熱鬨的眾人直接被嚇了一跳,待看清楚女醫隻是用一個奇怪木片在胳膊上劃動後,那不解便更深了,就這?木片刮一下而已,會有多疼?叫的這麼慘,連宋石匠都比不上,也不知怎麼當上兵士的!
一邊忍著劇痛,一邊還得聽人奚落,眼前發黑的廖勇差點沒嘔出血來。
這東西比他當年學騎馬摔傷腿還疼啊!到底是誰弄出來的這等酷刑,這群光靠眼睛評判的愚夫,有本事你們上來試試再說!
廖勇心裡帶著無邊的怨氣,當胳膊鬆完,烏傑問他還要不要繼續的時候,硬是咬牙切齒的表示必須得繼續。
這麼好的東西,怎麼隻能有他一個人享受,必須得分享給同袍們一起用才行!
如此誠懇,烏傑必須得滿足啊!
於是,烏傑一邊刮,一邊再教導廖勇如何正確使用不同的鬆筋板,角度如何,走向如何,力度如何……
切身的教導讓廖勇進步極為飛快,沒過幾遍就將要點全部記住,烏傑一說好了,他便火急火燎的跳起來,要去找找木匠過來加錢仿製鬆筋板,留下錢,人就飛快的消失不見,像是有什麼猛獸在身後追著似的。
看廖勇的背影,烏傑嘴角多了幾分笑意。
他一部分筋肉板結,所以剛開始用時會痛成那樣,但隨著板結的筋肉鬆開,疼痛也就逐漸消失,處於一種偏向於酸爽舒適的狀態,後麵廖勇也沒有繼續嗷嗷叫,這種情況下還跑這麼快,即是被鬆筋板嚇得不輕,還有股想要讓彆人也用上的‘好意’。
回想自己所在縣的力夫們是怎麼做到人手一塊板的,烏傑嘴角笑意就更深了。
‘好東西’,當然會不吝嗇的互相分享啦。
這麼想著,終於能休息的烏傑返回車邊,隻是她剛拿起來竹杯準備喝口水,一個拄著木棍,艱難挪動腳步的女人又走了上來。
這讓烏傑心裡猛的咯噔了一下。
不是吧,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