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你越界了 對此論已經信了幾分……(2 / 2)

要是能確定,哪還有今日這場鬨劇!

“回陛下,臣府中雖有仵作能驗屍,但想要得到有用消息的條件也極為苛刻,環境、時間、死者身上殘留之物品儘皆缺一不可,而那死者已經被換了壽衣,挪放在棺槨之中,距離死期更是不短,想要查驗出點什麼,絕非半日之功。”

接著這次機會,張湯再次踩了一腳聞人甫,順帶著把被指責的鍋甩了出去。

真是的,最近幾年難道他太過修身養性,以至於朝中對他‘酷吏’的稱呼都忘了?連一個小小的右丞都敢往他身上扯,這到底是什麼蠢人?

心中不解,可對方造成的問題還是得解決,這案子昨個傍晚就已經就有人送到他桌前,的確是難以處理,畢竟現在的破案手段,根本探查不了病人到底是死於什麼,不過——

秦右平末尾有提這些女醫發現了什麼,而這邱家人似乎也有些可疑?

快速再腦海中思量了一番,張湯又道:

“再者,以死屍推論所患何病,因何等內裡而死之能,臣也從未聽聞,此案若是想破,還是需要女醫、太醫這些知曉病理的醫者參與方可,不過此舉又有共謀改證的嫌疑,故請陛下再選重臣,共審此案。”

“嗯……”

劉徹稍作思索:“那就共審!濮宗,韓盈,你們兩個一起去,看此案到底是怎麼回事?”

聞言,聞人甫立刻心涼了半截。

有句話說的好,往人身上潑汙水的那個人,比任何人都清楚此人有多清白,聞人甫就是如此,他知道,韓盈和她手下的女醫不會半點巫術,更不要提什麼巫蠱,可她們的行為的確不太乾淨,過於血腥駭人,加上邱老翁的死亡,以陛下對鬼神之術的喜愛,這分明是能將韓盈逼到死路的,可為何,為何陛下就不信了呢!

聞人甫想不明白,可他清楚,臣子是否有罪,從來不在於罪責本身,而是在皇帝願不願意處理此罪上,現在的陛下,根本不在意韓盈有這麼一點‘罪責’。

他估計錯了,韓盈仍是簡在帝心,陛下還在寵愛她的階段!

這個認知讓聞人甫瞬間麵色發白。

不能一口氣扳倒韓盈,那他今日的彈劾,豈不是同時得罪了上司和她?

在聞人甫驚恐之時,延尉和大司農都接下了此事,而韓盈緊跟著說完之後,又厲聲道:

“陛下,巫蠱之術非同小可,此僚誣告,分明是意在殺臣!此等險惡小人,還有何德在朝為官?”

彆人不記得,韓盈還不記得漢武帝兩次巫蠱之案有多大嗎?那是能廢立皇後,逼反太子,最後死傷數萬人的慘案!就算巫蠱之術隻是一個導火索,背後還有不可調和的政治衝突,可聞人甫行徑,仍舊和拿刀衝到家門口,直接往她心上紮的行為沒任何區彆。

而想要她性命的敵人,哪裡能留著過夜。

有仇,她當場就報!

西漢的法律在不同時期各有變化,呂後時期,為了減輕民眾束縛,廢除了妖言之罪,文景兩帝也放鬆民間輿論,這種態度延續到了如今,因為還沒有兩次巫蠱造成的慘案,故此,誣告還沒有同坐的罪責,但也隻是不用同坐(既,狀告多大的罪自己也要受多大的罪),而重責嚴懲同樣不會小到哪裡去,以如今的刑罰來說,和直接死掉差不了多少。

麵對這樣的反訴,一直被冒犯的延尉張湯未曾開口,反倒是略低於九卿的執金吾義讚同的開口:

“以下犯上,是為不敬,而誣告之舉更是歹毒,陛下,此風不可長啊!”

越級、越規彙報,還是誣告,本身就是對秩序的一種破壞,無論哪朝哪代,統治階層都不會允許這種事情出現,西漢也不例外,即便是在犯案中有詣闕上書,前提也是此人會寫正確格式的告書才行,這本就將會寫字但是不通狀告的人給排除掉不說,彆忘了西漢還有極為嚴苛的戶籍製度,尋常百姓根本離不了自家的一畝三分地。

所以,延尉這邊的詣闕上書,不過是統治階層為‘自己人’留下的一條救命、複仇通道,而在彆的時候,更多的是‘書久不報’。

執金吾對韓盈沒多少在意,但他對聞人甫的越級誣告極為厭惡,若都像他這樣,越級誣告而無所損傷,不知多少人要跟著有樣學樣了!

“正是如此。”禦史大夫張歐同樣說道:“此僚心思險惡,陛下應當給予嚴懲,以警朝臣!”

若是隻狀告屬下案狀遇疑,韓盈袒護女醫,還在合理範圍之內,可說她和手下女醫行巫蠱之術,哪裡是你司農右丞能提的內容?這分明是我禦史大夫的職權,聞人甫,你越界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