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8 章 咽不下氣(2 / 2)

此話一出,頓時就有人不滿:

“剁成沫煮粥的肉要什麼好壞?乃公每次軍演前連兩口肉都混不上,你說,是不是你拿去偷吃了!”

“肉少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想要好肉是給上麵留的啊,他們可不想喝肉粥。”

“這和我們練手用的豬皮肉有什麼關係?肋排不早就分出去了?”

“肋排這是給更上麵的,兄弟,你就彆為難我了,看我這個頭,你也知道我偷吃不了啊!”

屠彪對這種爭執毫無興趣,他清理完豬皮上滿是臟汙的傷口,把肉往夥夫麵前一放,毫不猶豫的騎馬回了營。

帳中的同袍熊季還在調整自己的甲胄,抬頭看了眼是他後便道:

“屠

彪你今天回來的早啊,早知道那甲胄我就不給你修了,你看看緊的怎麼樣吧,不行你再自己鬆下綁繩。”

“正好,不用再鬆了。”

屠彪翻看過甲胄的,隨口問道:“對了老季,這才過去多久,怎麼又開始軍演了?”

比起來這些日子時間都放在急救上,抽不出經曆關注外界的屠彪,熊季的消息就靈通多了。

“我聽說是因為衛將軍要練斥侯們的‘地聽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這段時間被調走的斥候不少,若不是的話,那就是快到酷夏,戰馬吃不消,先把後麵兩月提前訓了。”

將自己打聽到的兩種可能都說了,熊季又道:

“依老屠你的本事,用不著擔心這個,還是再多拚拚先登,等被衛將軍記住,那可就不用……好日子不就來了嘛。”

隔牆有耳,熊季止住了對上司的抱怨,不過屠彪和對方這麼多年的兄弟,怎麼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無非就是他們兩個沒什麼關係,即便再有本事,到了戰場上殺敵的好機會也輪不到他們,想升也升不上去而已。

商鞅的軍功爵製度看似公平,實際上卻是一個陷阱遊戲,前幾關簡單,越往後,難度越高,尤其是開始做小軍官帶隊,隻有所在隊伍的殺敵數量高於傷亡數量再達到規定數量才能晉升,而一旦達不到,那便會受懲降爵。

這種唯結果論異常的‘公平’,無論職位高到多少,在整體戰爭中起到多大的作用,隻要傷亡人數過多,那就是死罪,比如公孫敖,整體上來看,和匈奴主力遇上的他一定程度上是起到了牽製對方,給衛青襲擊龍城創造了條件,不算一點兒用處沒有,但如今的軍法隻看傷亡,他陣亡七千多騎兵,那就是死罪,靠著繳納贖金才留了性命。

軍法嚴苛,麵對這種規則,人必然會趨吉避害,想辦法為自己創造勝利的條件,沒有後台的屠彪和熊季自然更容易充當誘餌或者第一波炮灰,麵對這種情況,他們兩個誰都不會甘心,尤其是年齡即將靠近三十大關的熊季。

他的身體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

若不能趁著還算年輕再多拚一拚,身體素質隻會越來越差的他彆說在博得戰功生爵,不死在戰場上都是好的。

熊季不想接受炮灰的命運,隻是這次軍演著實沒有給他發揮的餘地,校尉隻要求他們結陣之後從一處趕到另一處,不需要任何‘殺敵’,這讓兩個人都有些失望,好在還有時間上的要求,越快越好,不然,那可真是要讓人鬱悶透了。

招呼著手下,兩個人帶著騎兵在前方驅馬快跑,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熊季的馬不知道踩了到了什麼,突然發瘋般的跳了起來,馬上的熊季反應迅速,他想死死的抱住馬脖子防止自己被甩出去,可這馬一瘋,連帶著後麵正奔馳的戰馬也受了驚,好幾個都不受控製的亂衝起來。

一時間,整個隊伍變得極為混亂,有人被馬甩了出去,還有人被馬鐙套住了腳在地上拖行,抱住馬身的熊季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馬槊狠狠紮過大腿又劃過紮到馬身上,被疼痛刺激的馬

猛的跳起落下,使勁兒將熊季甩了下去,後麵受驚的馬又重重的踩了上去。

熊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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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馬同樣受驚,好不容易穩住的屠彪看到這幕簡直是目呲欲裂:

“快穩住戰馬!”

一旦集體產生混亂,那破壞力往往是災難性的,眾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安定下來,屠彪機靈的手下已經跑去看剛才的路段到底是怎麼回事,而屠彪已經到了熊季身前,他看著兩眼緊閉,不知生死的對方,脊背發冷。

剛才還好好的騎著馬,怎麼現在就這個模樣了?

死生來的太快,讓屠彪短時間竟不知道做何反應,直到看到熊季後賽還有起複的胸口才緩過神來,之前怎麼都不服的女醫師教導的內容全浮現在眼前,他手微微抖著,趕緊去扒熊季的衣裳看他傷在哪裡。

胸口上的甲胄沒有被踩踏的痕跡,肋骨看著也沒事,沒有難救的內臟傷,右胳膊沒事,左胳膊被馬蹄踩了,似乎還磕到了碎石之類的東西,一片血肉模糊,看的極為嚇人,不過卻不怎麼流血,看形狀應該也沒傷骨頭,也沒什麼大事,倒是腿…腿上這血怎麼這麼多,這滲血速度不會是割傷了動脈吧?!

一時間,屠彪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覺著腦子和手已經不是自己的,就靠著這些時日訓練出來的肌肉記憶在動作,他扒了熊季的褲子,用對方的腰帶綁在大腿根部,又用手按壓止血,很快,那血總算是開始減少外冒,一同去學急救的騎兵拿過來水囊,以及高溫消毒的棉花和繃帶,也開始清理起來熊季身上的傷口。

腿部的傷處理好,給胳膊做清理的時候,昏過去的熊季總算被痛醒過來,這讓屠彪猛的鬆了口氣:

“老季你可是真命大,要不是我學了急救,你今天直接就沒了!”

“啊,啊,謝了兄弟。”

熊季還有些失血過多的迷糊,比起來感激之情,他更對這次的馬發瘋更加上心:

“乃公馬怎麼發的瘋?它以前可乖順了啊!”

好問題,屠彪也想知道。

正當兩人疑惑之即,剛才查過那片地方又看過馬屍的騎兵立刻回答道:

“是個陷阱坑,周圍沒有找到彆的,就這一個,應該是這裡之前做過營地,有人想獵點野味,設了陷阱,走的時候沒清理,那坑裡還有木刺,戰馬踩進去崴了蹄子又紮到了馬腿,這才發了瘋。”

“豎子!賤人!”

屠彪臉色瞬間黑了,這個不起眼的小坑差點帶走他兄弟,傷了數個手下,還死了一匹戰馬,現今知道是人為,卻找不到罪魁禍首,隻能自認倒黴,任誰能咽的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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