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0 章 罵得好啊(1 / 2)

韓盈話中的漏洞就在這裡。

男女私情從未有過清晰的標準,它並不以兩人是否發生性關係為判斷,隻要有所接觸,那就有被判定的可能,而判定的權力,又被放在大眾手中,於是,當眾人一致說有的時候,那就是有,那時,韓盈所有的自證都會失效,被眾人認定為狡辯。

更不幸的,是眾人並不明智,而且還藏著壞人。

就像是‘要斷章取義’的文章,截取至‘不要斷章取義’的文章一樣,握有這份權力的人,必然會像公孫敖當初在衛青麵前,輕鬆地將過往正常交際扭曲成私情的證據一樣,去審視韓盈的一舉一動,隻要她應下,那日後無論再怎麼防衛,總會能被人找到‘合適’的點,用來攻訐有情,逼著她辭去官位。

畢竟,兵不血刃,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廢掉韓盈,收益太過巨大,為何不做一做呢?

即便少府清楚,扳倒韓盈,他肯定沒辦法完全吃下醫藥的利益,但哪怕隻有一部分,仍舊是不可估量的好處,又是他和韓盈之間已經結下了梁子,趁機一口氣做掉對方最好,可沒辦法,韓盈又不是傻的,怎麼會給自己留這麼一個大的漏洞,任由他人攻訐!

少府在一旁遺憾,聽韓盈這麼說的劉徹,瞬間頭疼起來。

數年前他啟用女官時,大臣男女禮法上來回爭執的情景瞬間浮現在腦海,那時可是吵了十幾天都沒一個結果,如今男女私情的判定含混不清,和當年啟用女官差不了多少,天知道要爭執多久!

“寡婦門前是非多,與其說是是非,倒不如是有些人心裡不乾淨,看什麼都是臟的,諸位同袍身居顯位,德行出眾,想來也不會做出這鄉野村夫事情,隻是我行舉之間,也著實有含混不清之處。”

先罵後誇,堵住這些重臣反駁之口,韓盈繼續道:

“若我避嫌,如大將軍作戰取勝,高堂壽宴等需慶賀,日常行為來往,皆應避免,可此舉相較於諸位同袍極為失禮,大將軍容我而不怒,豈非舊情未了?若我照常若送禮,大將軍回禮,可又是有往來之舉,想來,必有人言這是前情未斷。”

“如此,做與不做,皆是為錯,嬰年輕卑鄙,見識淺陋,實在想不出解決之法,還請諸位同袍指點一一。”

正話反話都被你說了,根本不留彆人猜忌的餘地,年輕見識少個鬼啊!

少府心中不悅,見撈不知道什麼好處,又聽韓盈如此陰陽怪氣,直接譏諷道:

“既知此時為難,何必當初如此行事!”

韓盈也不鬨,而且輕笑一聲,看著少府,若有所指地開口:

“大將軍與我男未婚,女未娶,又正當年紀,繼續相處下去,恐怕也會惹人猜想,與我是否行此事,還真不一定會有乾係呢,您說是吧,龐少府?”

關於之前那串瑪瑙琥珀珠鏈的栽贓陷害,後宮中的周夫人絕不是主謀,畢竟皇後衛子夫管理的後宮不說密不透風,至少難以讓掖庭的周夫人培養她的勢力,尤其是將手伸到少府裡去

,所以關於這場栽贓陷害,更多還是外麵的男人,借著她肚子裡不知男女的胎兒為由頭,互相聯合謀劃,當然,還有倒坑自己一把。

隻是由於此事涉及後宮,又是被皇帝接手,韓盈不知具體查處了多少人,但可以確定的是,這裡麵除了少翁與那些方士出力,少府內部也必然有不少人在搞鬼——那段時間,陛下可是突然清理了好幾個少府內部的官吏。

自己內部的官吏被皇帝突然清理,少府就算是再沒有參與此事,也得心裡打鼓,查一查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算不知道全貌,也能從被清理官吏所做事務上,分析出肯定是手下乾了些對她和衛青有害的事兒。

自己屁股下麵一堆屎,還在這兒給她裝糊塗?

做夢!

前一段時間皇帝和長安城裡的異動,要說眾臣都沒察覺到,顯然是不可能,隻是朝堂之上,該裝糊塗的時候,大家都是裝糊塗的高手,陛下沒提其他,大家自然都隻關注這兩人是否有情,危害社稷上,但實際上嘛——

從反對意見一直不是很強烈,沒出現什麼死諫,鬆口又那麼快這點上就能看出來,這群老狐狸心裡不說跟明鏡一般,也是意識到了此事沒這麼簡單。

所以,當韓盈此刻意有所指地諷刺時,眾臣的眼神都多了幾分變化,隨即將目光放在了一直在出頭,抓住此事不放的少府身上。

少府的臉色有點僵。

前些日子的動靜那麼大,還波及到他官署,怎麼可能察覺不到?隻是對於究竟發生了什麼,少府還不太能確定,此刻韓盈這話,分明就是指著他鼻子在罵,此事是他在栽贓陷害!

可與衛青之事,是你親口承認,和我栽贓陷害有什麼關係?我又沒動手!

總有些人,壓根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問題,甚至連失察之罪都不會想。

少府正是如此。

隻是不會把錯怪罪在自己,在麵臨皇權,與沒有更加確切的,直接扳倒韓盈的證據麵前,終究要低頭,尤其是他不願意對方扯出自己官署內部被清理的‘家醜’,便閉著嘴巴,沒有反問,可臉色越發的青了起來,一旁的宗正生怕這兩人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趕緊打起來圓場:

“年齡大了,就容易想著給年輕人拉媒配,誰讓你們倆郎才女貌,頗為般配呢?不必多想。”

說到這裡,宗正停頓了片刻,又道:

“也是女官初立,大家不習慣如何相處,舊念頭轉不過來,方才這般,依我看啊,所謂有情,也就是年輕貪花好色罷了,真要是年老了,誰還能看得上誰?做噩夢還差不多!”

此話一出,氣氛頓時寬鬆下來。

不少人哄笑出聲,還有人調侃道:

“宗正此言,不怕回家如何麵見夫人?”

“我與夫人是多年相伴的情誼,與此不同,不同。”

被調侃的宗正沒有露出懼意,而是笑著擺了擺手,繼續道:

“如此來說,年輕時注意些也就罷了,人過中年,便不必再拘泥,畢竟就這點事

兒,還能讓人死心塌地,從此言聽計從了不成?”

這話我可不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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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正牽頭討論,眾臣也不再繼續關注少府之事,隻是對於宗正的言論,太常卻極為反對:

“年齡大些也並非行不了此事,焉知不會以此媾和,謀圖作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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