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6 章 送刀殺人(2 / 2)

在這種環境下,大多數男性對妻子的要求,其實等同於下屬,或許會因為很多原因產生些親情,但很難對妻子追求情感的共鳴(也不敢要求共鳴,畢竟女人聰明,知道得多了,他拿捏不住),於是這部分缺失,一部分由妾室補足,而更多的時候,會從男性友人上得到。

這就會導致後世人看一些曆史人物之間的相處,會覺著非常基,特彆像現代夫妻。

本質上來說,還是這些男人長久處於主體,能細分自己的需求,物化,客體化他人來滿足自己,而桑弘羊能說出這樣的話,也是將她視作了‘男性’主體,兩個‘男人’保持這樣的情.欲皆有的關係又怎麼了?至於這當中對於‘妻子’的傷害……

嗯?哪裡有傷害?她/他們妻子/贅婿的身份地位又沒有受到影響,榮華富貴都享了,哪裡有問題了?

這是三觀不同,韓盈講出來對方也很難理解,而且桑弘羊目前的態度對她也是有利,所以韓盈沒有解釋,而是直接不回答此事,轉移話題:

“你說戰場上刀劍無眼……就大將軍那個打法,可比你說的還要嚴重,最多再來一次,不然……”

如今依舊認為語言有特殊的能力,人說的話,容易應驗,所以讖語和箴言才會大行其道,韓盈隨俗,也不去說那些糟糕的可能,反正桑弘羊能聽明白。

果然,聽韓盈這麼說的桑弘羊沉吟片刻,道:“隻是如大將軍這般善用兵者,尚未有第二人。”

二人相視一眼,不由得齊齊歎氣。

“算了算了,不提此事,還有那麼長時間準備,從軍中好好挑挑,說不定會有新將才出來呢。”

話題太惹人心煩,桑弘羊直接略過,說起來今天過來的主事:

“我聽你和少府頗為不快?”

我那是不快嗎?我那是恨不得想宰了他好嗎!

這麼想的韓盈心神一動,瞬間想明白了桑弘羊過來的目的,她下意識壓低聲音,試探性問道:

“君也是與他有所不快?”

桑弘羊頷首,直接將矛盾挑開了說:“少府掌管山川林澤,鹽利明麵上雖為民間所得,實際上卻也歸屬其中,我請陛下收歸國有,改在大司農名下,他如何快之?”

韓盈立馬懂了。

如今鹽的製備大多在兩個地方,海邊和山區內的岩鹽,而這兩個地方,都是少府管轄的範圍,雖然明麵上他們不與民爭利,不管鹽的販賣,但鹽商想去這兩個歸屬於皇室的地方煮鹽,把鹽帶走,怎麼都得交點稅吧?

而以鹽的暴利,這個點,基本上就是‘億點點’了。

那少府能樂意?就算是他樂意了,他手下的那群人能樂意?百分之百要給桑弘羊和他手下的人找麻煩啊!

敵人的敵人果然是朋友,基本上確定對方打算做什麼的韓盈直接問道:

“此人不容我,我亦容不下他,你可有此意?”

“自然。”

桑弘羊攤牌:“我手中有他徇私之證,今日前來,正是要送於你的。”

在乃公好不容易賺的鹽錢上動手腳,就算不是少府他主動乾的又怎樣,都得給乃公死!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錢改失利,又被少府署人手坑了一把的桑弘羊,氣得簡直要嘔血,他直接把手裡掌握的證據全都說了出來,倒不是關於自己處理的鹽鐵之利上——拿這個,坑的是自己和大司農。

桑弘羊找到的證據,是少府屬下在天子宗廟祭祀的物品上動了手腳,以次充好,甚至還有劉徹正在修的陵墓,也出現了相同的問題,其中有一部分錢財流到了少府的口袋裡,他就算不知情,這下也沒辦法把自己摘出去了。

很好,這兩件事兒可真是捋了虎須,百分之百能將人一波送走。

隻是事太大,真的能送走少府,假的能把韓盈自己給送走,雖然基本確定桑弘羊不會在這件事上坑自己,但出於謹慎的本能,韓盈雖然答應下來要彈劾少府,實際上還是把時間往後推了一推,她打算自己再確定下,沒有問題再聯合大司農,將作大匠一同彈劾。

桑弘羊也知曉此事輕重,知道不能隨意為之,在得到韓盈確切的答複後,便沒有再提要求,而是識趣地告退離開。

送走桑弘羊,韓盈著手如何派人私下探查,這需要一點時間等待,她也不心急,畢竟有些時候,準備不需要那麼多,重點是有一顆敢往前闖的心與即刻行動起來,但有些時候,準備的越多越好,因為那樣,才能一擊斃命,不留後患。

隻是在等待的過程中,韓盈遭遇了新的麻煩。

藥令寧玟手裡捧著個盒子,擰著眉頭走了過來:“尚院。”

“嗯?”

正披著公文的韓盈抬頭,見寧玟回來竟是這般模樣,心中感覺有些不妙,於是便主動開口問道:

“去太仆署調馬一事,辦得如何了?”

從太仆調取馬匹,目的是建屬於尚院署聯通各地藥苑,地方醫院的郵驛,這事極為重要,接下來尚院署的工作重心就是在調整各地安排上,沒有足夠快速的通信怎麼能行?

隻是重要是韓盈這邊的重要,對太仆那邊來說,也就是上百匹普通馬的事情,調過來完全是件小事兒,以韓盈和太仆目前的關係,也不應該受到阻攔,寧玟又怎麼會皺著眉回來呢?

還有這盒子……

“屬下辦事不力。”

寧玟麵上浮現出自責:“郵驛所需馬匹隻要中等水平,耐力好些即可,可大廄令偏偏調過來百匹上等戰馬,等我發現時已經晚了,平白多欠了他一份人情不說,還拒不得他讓我為您所送之禮。”

韓盈同樣擰起眉頭。

馬這種使用頻率極高的牲畜,價格還算恒定,主要看體型,年齡,耐力,服從度幾個標準,劣馬老馬不用多說,普通的馬匹,價值能在四五千錢,體型更大,耐力更強的,可以做驛馬的,就要再貴個兩千左右,但戰馬的價格,能在驛馬上直接翻個一倍,年輕正當齡,還有一些戰場經驗的戰馬,價值甚至在兩萬錢。

畢竟驛馬的要求隻是正常奔跑,而戰馬則需要克服生物本能,在人驅使下發起‘死亡衝撞’,這一點能淘汰大量的馬匹,價值高也能理解,而這麼一換,從價值上來說,的的確確讓寧玟‘欠’了他一個大人情。

可問題是——

無論是寧玟,還是尚院署,都不需要這個人情!

郵驛又不是去打仗,比起來戰馬,還不如跑得更快的普通驛馬更有用,此人這麼做,到底想乾嗎?

韓盈隱約有了些許不好的猜測,她開口問道:“送的什麼禮物?”

寧玟沒有開口,而是上前將手中的盒子放下,打開,讓韓盈看清楚裡麵是什麼東西。

那是一枚價值不菲的玉帶勾。

通體溫白,雕紋古樸,就那麼靜靜地躺在盒中。

明白這玩意兒還有什麼含義的韓盈,瞬間開始在心裡罵起來臟話。!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