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

陸一滿從廁所的方向走出來,經過一間包廂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

在一樓如此嘈雜的音樂聲中,包廂內的碎裂聲依舊無比清晰,一聲接著一聲,帶著極為壓抑的怒氣。

他眼眸微動,側頭看過去,守在門外的保鏢向他看了過來,同時將門口守的密不透風。

他抬手摸了下耳朵,隨即雙手插兜,悠悠然地走了過去。

而看到他沒有什麼舉動的保鏢放鬆了身體,同時看了眼緊閉的包廂門,聽著裡麵的碎裂聲,他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又低下了頭。

站在包廂裡的於愴隻穿著一件黑襯衫,領帶已經被他單手扯亂,鬆鬆垮垮地掛在領口上。

他不停地喘著氣,袖口淩亂地挽起,打理齊整的發絲落在額前,那雙狹長的丹鳳眼陰鬱而又混亂地盯著地麵的碎玻璃渣。

這是他今天砸碎的第十六瓶酒了。

不過區區幾十萬,他還不太放在心上。

腳步向後一個踉蹌,他跌坐在沙發上,抬手擋住自己的眼睛,仰著頭,喉結不停的上下滾動,卻

沒能發出一丁點聲音。

他知道因為於家沒有幾個能擔事的人,所以才有了他和於舛。

隻不過年紀越大③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和於舛漸漸顯得不那麼受控了。

這不是於老爺子能接受的,所以無論是特意分出一個項目給於此去浪費,還是現在想讓他結婚,都是在給他們警告。

他們姓於,他們還是於家人,他們仍舊掌控在於老爺子的手裡,他給他們的一切隨時隨地都可以收取回去。

結婚。

讓他這樣的人去結婚。

也不知道是想害誰。

於愴無法在家裡讓於舛看到自己這個樣子,所以來了這裡。

他緩緩地摸向自己的脖子,感覺不到紋身的觸感,卻能摸到正對著喉管的疤,十分醜陋和猙獰。

但現在卻在藤蔓上開出了花。

八歲的時候在傷疤上如此大麵積的紋身是非常疼的,疼的快要死掉了。

但他疼的時候從不會說疼。

他直直地看著頭頂,在昏暗的包廂中,天花板黑的好像一個張大的嘴巴,一口就能將他吞掉。

貼著胸口的鑰匙由冰冷的金屬染上了他的體溫,他慢吞吞地勾著繩索將鑰匙拿了出來,靜靜地看了很久。

最後他用力一拉,脖子被勒出了血痕,鑰匙安靜地躺在他的手心。

隻這麼片刻的功夫,鑰匙已經散去了所有溫度,重新變得冰冷。

他手一鬆,麵無表情地看著它掉進杯裡的酒,準瞬即逝的氣泡成為一切散儘的空氣。

……

包廂門打開的時候,於愴又是那個衣冠楚楚又高貴冷漠的於愴,渾身上下都看不出之前在包廂裡的失控。

他手臂上搭著西裝外套,走出包廂的時候比平時多了五分鐘。

但他依舊是準時的。

哪怕隻多出那麼一點時間,也是五分鐘剛剛好。

他走出包廂門,鞋底卻踩上了什麼東西,低下頭,一抹紅在地毯中極為顯眼。

麵無表情地看了一會兒,他彎下腰將東西撿了起來。

是一枚非常精巧的玫瑰耳環。

很漂亮。

“吱呀”一聲,側對門的彭多多從包廂裡走了出來,看到於愴的時候被嚇了一跳。

隨即在對方彎腰期間,他看到了對方身後的包廂裡一片狼藉,頓時移開目光不敢多看。

陸一滿離開的太久了,他也怕陸一滿真的生氣,便想出來找他,誰知道一出來就對上了於愴。

對上於愴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彭多多後脖頸一涼,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給這位大佬讓路。

於愴沒有什麼溫度地掃了他一眼,握緊手裡的玫瑰耳環,徑直從他麵前離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立馬跟在他身後。

那氣勢仿佛來的不是酒吧,而是什麼緊迫壓抑的談判桌。

當然,於愴是不會親自開金口和人談判的。

“你怎麼這麼慫。”身後的駱丁拍上他的肩,差點把他嚇得跳起來。

“你不慫你敢像拍我一樣去拍他的肩嗎。”彭多多沒好氣的把他的手抖了下來。

“算了吧,這人一看就不好惹。”

他們這種紈絝子弟還是離這種乾大事的人遠一點好。

“雖然知道他這兩天都在這裡,可我前天來的時候也沒碰上他,怎麼就今天這麼巧。”

彭多多想不明白,小聲地嘟嘟囔囔。

駱丁卻已經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他前麵,他暗罵一聲,連忙追了過去,跟著下了樓。

與此同時,於愴剛走到一樓就聽到一陣明顯不同的貝斯聲。

同時舞池裡的人紛紛開始尖叫。

他側著頭,向著那道在舞台中央的聚光燈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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