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2)

就像向來禁欲的傳道士突然揭開他欲.望的皮囊,讓人欲罷不能,流連忘返。

——“他看過來了!”

——“啊啊啊啊!他在看我!在看我!”

——“他笑了!他在對我笑!啊啊啊!”

隻有片刻不曾移開視線的於愴知道,對方在看他,也在對他笑。

隔著人潮,在如此熱烈激昂的氛圍中,對方隻專注一個人的眼神無法不讓人心動。

沒有人可以抗拒此時此刻的陸一滿。

於愴不知不覺中握緊了手裡的玫瑰耳環,他緊抿著唇,耳朵發紅,卻還覺得此刻劇烈跳動的心臟是因為那些尖叫

聲太刺耳了。

他又有些沒來由的焦躁。

為什麼要看他。

為什麼要對他笑。

那麼多的人,為什麼獨獨看向了他。

在熱火朝天的氛圍中,連四周的空氣都開始發酵。

於愴做出了一個極其幼稚的行為,他挪動著腳步,偷偷將自己藏了起來。

這樣應該就看不見了吧。

他閃動著眼眸看過去,卻發現陸一滿又笑了,十分眼熟的笑。

是他每次明明在反抗,在發怒,在不滿,對方卻溫柔又忍俊不禁地笑。

就好像他又無法控製的怒火在對方眼裡就像小孩子在鬨脾氣。

他頓時更加不自在起來,仿佛他偷偷藏起來的行為是為了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彭多多突然感覺現在的於愴和之前有些不一樣,雖然還是西裝革履,麵無表情,乍一看就和熱鬨的酒吧格格不入。

可對方身上冷冽的氣場不見了。

變成一種……彭多多也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

他又看向舞台上的陸一滿,突然福至心靈,明白於愴怪在哪裡了。

他們在對視!

這一念頭升起來,彭多多頓時像被定住了一樣,轉動著僵硬的脖子看向眼眸閃動的於愴,還有台上笑的越發勾人的陸一滿。

“……”

“你怎麼了。”駱丁看向突然就僵住了的人。

“沒什麼,就是汗毛豎起來了。”他沒有靈魂地張開嘴,一時間七竅都升了天。

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過這麼可怕的猜想。

音樂什麼時候停止的都不知道,在場的所有人還回不過神,彈貝斯的人已經從舞台走到了台前。

“於先生,好久不見。”

陸一滿額前帶著一絲薄汗,笑容卻依舊明媚。

於愴抬頭看向了他,剛剛還在台上發光發熱的人頓時就到了眼前,觸之可及,那種感覺非常難以言喻。

“好久不見。”

聽到於愴的回應,陸一滿眼裡的笑意加深。

他撩開鬢角的發絲挽到耳後,於愴隨著他的動作看到了他空蕩蕩的耳洞。

心口一蕩,他捏緊了手裡的玫瑰耳環。

一種緊迫又心臟跳動的感覺猛地將他拉緊。

逼仄的空氣壓縮了他的呼吸,於愴無法開口,他隻好緊了緊喉嚨,伸出手,慢騰騰地攤開手心。

“是我的,我還以為丟了呢,謝謝你,於先生。”

陸一滿有些驚喜地笑彎了眼睛。

他的道謝很誠懇,蔥白的指尖落下的時候,柔軟的指腹讓於愴的手心一陣發癢。

玫瑰耳環在冷白的皮膚裡更顯嬌豔,他就這樣微歪著頭,將豔麗的玫瑰耳環掛在了耳朵上,閃爍的燈球下那朵玫瑰盈盈的發著光。

這樣魅力四射的人突然就完整了。

彭多多一陣語塞,難怪他剛剛看舞台上的陸一滿有些奇怪,原來是最耀眼的玫瑰耳環不見了。

手心一空,於愴收回了手,忍不住持續攥緊。

他沒有說話,甚至麵上的表情也說不上多麼溫和。

陸一滿卻看到他挺立著背站在那裡,那些緊張又不知該如何反應的小動作。

於愴從來都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甚至在某些方麵他冷酷又冷漠。

可在情緒和情感的反應上,他確確實實是個傻瓜。

“於先生,不知道你上次的傷怎麼樣了,好些了嗎。”陸一滿眉眼彎彎地看著他。

哦,那樣一個小小的劃傷,現在連疤都看不見了。

如果對方不提醒,他都快忘記他們之前在明珠海岸發生的事。

他們好像並不是能友好交談的關係。

這樣想著,一張輕薄又頗有質感的名片塞進他的手裡。

“謝謝於先生這次不計前嫌,我還以為於先生在生我的氣,剛剛在台上看到於先生,以為於先生不想看見我,頭也不回的就要走了。”

他彬彬有禮地低眉淺笑,散落的發絲擋住了他那雙含笑多情的桃花眼。

男人斯文又柔和的嗓音卻讓人一點也無法拒絕。

於愴捏緊了手裡的名片,直直地看向他,張開嘴,滾動著喉結。

“貝斯,很好聽。”

陸一滿抬眼看向他,對上他那雙黑而亮的眼,嘴角一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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