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這句話,等來了侯瑾長達十秒的沉默。()
她凝視著我,摘到了重點:“‘我家小許’?”她搖了搖頭,“嘖”了一聲,“我看你啊,這金主當得有些失敗……”
她聲音小了點,因為店裡還有其他人在,要是被聽去了“金主”這個重要詞彙,多少也會有點影響。
我接受這個事實很坦然:“不用你說。”
侯瑾的表情稍微嚴肅了些,她跟我並肩,又走到了一個角落裡。
看似在望著窗外的風景,實際上侯瑾是在給我提醒:“接觸的人多了,也不是沒見過養情人的,但阿悸,你是唯一一個讓我覺得不一樣的。”
“哪兒呢?”我彎了彎唇角。
“上次幫你去裝逼,回頭我想了想,覺得不太對勁。”她說到這裡,定定地看著我,仿佛想把我看穿,“你在意她。”
我揚了下眉,發出疑問:“難道我就不能在意嗎?”
“你當然不能。”侯瑾說的話都是真的,“金主與情人產生感情是忌諱,這點你肯定比我清楚。”
我假裝不懂:“我不清楚。”
侯瑾歎口氣:“你是非得我們跟你說實話才罷休是吧。”
“沒有這個意思。”我否認。
不止一次跟侯瑾聊到深一點的話題,每一次都會讓我有不同程度的感受的沉重。
她說的是對的。
霍靈書也跟我說過,要當金主的話,就得沒有心。
除了錢與身體之外,最好是不要有其他的交流和接觸。
許洛也的未來是光明的。
她會讀研,會畢業,如果不出意外,她會去一個不錯的公司,有著可觀的月薪。
而這一切都跟我沒什麼關係。
我垂下眼睫,盯著地麵,掩住自己的眼神,說道:“我沒想那麼多,僅僅隻是覺得該拉個人來顯得我沒那麼……”
我想了想,抬起頭又對侯瑾笑了笑:“你們都談戀愛了,就留我一個,心不會痛嗎?”
侯瑾聳了下肩:“不僅不痛還感到很快樂呢。”
陽光熾烈,地麵熱氣蒸騰,店外搭了個棚,負責給來拍照留念的潛在客戶發一些水和試吃糕點。
效果很好,大部分表示開業之後會來光顧,小穆順勢還說了店鋪正在微博搞抽獎。
都很順利。
跟侯瑾分彆了之後,我坐在車裡,思考了半晌,給許洛也撥了個電話過去。
想說的話好像有很多,想問的問題也不少,但當她接聽了以後,我就隻是問道:“有被蚊子咬到嗎?”
她回家的這幾天,就沒有跟我再有什麼聯係,乍一下聽見她的聲音,我還有些恍惚。
她說:“沒有。”
我的語氣有些失望:“為什麼呢?”
為什麼都沒給我發過消息呢?哪怕像是之前那樣,生硬地給我通知下行程,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有些難受。
但我不可能問出口。
“我不招蚊子咬。”許洛也的音量沒有起伏,我們像是領導和職員,非常公式化。
我“嗯”了一聲,不再說什麼,想把電話給掛斷。
沒什麼好聊的了。
許洛也卻出聲了,伴隨著鄉下的蟬鳴和狗叫,她問我:“今天幾號了?”
“不知道。”我沒順著她的話回答。
“還有三天。”
我扯了下嘴角,心情莫名地差了起來:“你晚點來。”我補充道,“不是很想看到你。”
不等許洛也有什麼反應,電話直接被我掐斷,耳邊最大的是汽車的喇叭聲。
侯瑾說的話沒什麼毛病,是我在她麵前狡辯而已。
我在意許洛也是不可爭辯的事實。
具體什麼時候起我自己也不太了解,但目前的狀況看來,我希望我可以少花心思和時間在她身上。
沒有聯係許洛也的這幾天,我反複問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像當初給宋馳騁說的那樣,我又對著這樣的一雙眼睛動心。
問了好多遍,也沒得到答案。
我很抗拒。
我可以有段新的愛情,可以有新的女朋友,但那個人不能是許洛也。
她是我的情人,她的眼睛跟蕭粲然的實在是太像,而且她太狡猾。
狡猾到我就算是不為所動,已經刻意跟她拉開距離,卻還是開始患得患失。
我閉上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緩了一會兒,拿起手機給許洛也發消息:【暑假過完你再回來。】
許洛也沒有回我。
我給方圓發了消息過去:【方圓,我在你那住幾天。】
方圓這個閒人秒回:【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