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時序聽到動靜,抬頭看了他一眼。
葉玨秋避開了目光,垂著頭,隻看著他手中的盤子。
最後,兩人坐在了外麵的陽台上,外麵的天已經有些蒙蒙的亮。
陽台上的牆壁上掛著兩盞複古壁燈,散發著暖黃色的光。
白色雕花座椅有些涼,葉玨秋還沒來得及進屋拿東西,一旁的商時序就已經把柔軟的抱枕放到了他的身後,然後搭了一條毛茸茸的毯子在他的腿上。
商時序將餐盤和加了奶的咖啡推到他的麵前:“吃吧。”
葉玨秋輕輕的“嗯”了一聲。
外麵有些風,可他覺得一點也不冷,整個人的頭腦反而被吹得清醒了幾分。
遠處能看到塔、看到錯落有致的建築,還有靜靜流動的河流。
整座城市籠罩在一片橘光中,色彩由灰暗昏黃變得明亮,像是整座城市都在漸漸地被喚醒。
葉玨起垂眸拿著刀叉,將食物分切成小塊送到口中,熱騰騰的焦香味徹底迸發。
連帶著人的情緒都雀躍了起來。
吃完後,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外麵的風景,聽著清晨時刻自然與人交互的聲音。
朝陽投下一小片明光,落在了白色桌麵的一角。
“在想什麼?”一旁的商時序問他。
“就是在想2月份我們在青市的時候也一起看過日出。”
商時序也想到了那個時候,隻是當時兩人中間還隔著二個空位,如同陌生人各自做著各自的事。
可現在,他們坐得非常近,葉玨秋的手還被他捂在掌心。
就算對自己的人生計劃得再好,也會發生不可控的事情。
隻是……比起前陣子,他能感覺那手有點想往回縮的意思。
商時序的神情很平靜,也沒有勉強的鬆開了手,他隻是覺得葉玨秋的手有點涼。
他將熱茶放進了他的掌心。
等天
光完全大亮,他才站起身:“走吧,我們去圖書館。”
葉玨秋突然有些慶幸昨天商時序說想來圖書館,因為在這裡,需要安靜。
他們不用有過多的交流,不管是言語上的還是肢體上的。
葉玨秋會感覺自如很多,他知道是自己的問題。
以往從沒想過這方麵,所以他能坦蕩麵對。
自從現在意識到商時序引導的方向後,無論他們之間做什麼,葉玨秋都有些忍不住反問自己,他們現在的行為算什麼?
甚至每一次眼神的碰撞,他都會有股莫名的不好意思。
然後問自己,為什麼不好意思?
最後麻木的想,已經不需要商時序來引導了,他自己都能把自己引導死。
商時序已經找到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垂著眸靜靜地翻著自己手中的書。
葉玨秋收回自己的目光,走在書架之間,嗅著淡淡的紙張淡香,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突然,他的目光頓了下,停在了一本書上。
書脊上的作者名和他看的《科納覺姆》是同一位,隻是現在上麵的書名是原版《drum》,葉玨秋手上的那本是譯版。
這很正常,隻是科納覺姆作為主人公的名字,之前葉玨秋一直沒有想太多,現在看到原版的名字,他才意識到,是難題和謎語的意思。
或許在原文中有過對主角名字的解釋,隻是比起書的內容,葉玨秋更在乎的是葉瀅寫下的筆記,所以才有疏忽。
他突然有了點興趣,準備回去抽空再認真看看。
感覺自己的狀態調整好了,葉玨秋才回到了商時序的對麵坐下,開始認真的翻看文獻。
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時候時間會過得非常快,葉玨秋明明覺得自己沒有看多少,就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人摸了下。
商時序的聲音很輕:“出去吃飯吧。”
葉玨秋點點頭,然後將東西放進包裡,和他一起出了門。
吃完飯後,兩人前往了遊船的地方。
葉玨秋一直以為會是在市中心可以觀看到兩岸城市景觀的著名風景河。
可沒想到,最後商時序開車帶他來到了城東南的一個小森林。
周圍的氣氛悠然靜謐,波光粼粼的河麵上還有浮動的天鵝,四處幾乎無人,單純的被自然全方位包圍。
商時序和工作人員溝通後,帶著葉玨秋坐上了雙人小船。
“市中心也有遊船。”葉玨秋問道。
商時序輕輕的“嗯”了一聲,自己劃著船朝著河中央而去,一邊解釋道:“旅客遊船人太多,而且城市內的風景你應該看過很多了。”
因為船隻不大,葉玨秋的空間很有限,兩人相對而坐,幾乎是膝蓋抵著膝蓋,隨著船的輕微晃動,互相摩擦相撞。
葉玨秋當然沒有意見,他不喜歡過於喧鬨的環境,也確實覺得這裡更舒服。
今天的天氣很好,天空碧藍,午後的陽光明媚
璀璨,投射在湖麵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閃動著幾乎是讓人覺得過於耀眼的光。
微風中傳來周圍綠植的清香。
就在葉玨秋完全放鬆下來看著交錯遊過的天鵝時,近在咫尺的男人將船槳擱在一旁,突然開了口:
“躲了一天了,在躲什麼?”
話題來得太突然,而且幾乎是單刀直入,沒有任何委婉的前綴。
葉玨秋扶著木質船板的手一緊,有些僵硬的扭頭看向他,底氣不足的辯駁道:“什麼躲?我沒有。”
商時序眸色平靜的看著他,像是周圍的河流,裡麵靜默的流動著些不知名的情緒。
今天的溫度稍微要高一些,葉玨秋隻穿了一件白色的休閒襯衫,露出的皮膚冷白,顯得格外乾淨清雋。
他仿佛是真的很無辜的覺得他在冤枉人,
商時序坐得很鬆弛,或許是在這樣的環境裡,整個人都帶上了幾分不同於城市裡正經嚴肅的灑脫意。
就連問題,也像是隨口一問:“如果我說我現在想親你呢?你躲不躲?”
分明是漫不經心的一句話,聽上去隻是一個普通的玩笑。
葉玨秋卻覺得自己的心跳開始失衡,他的思維都有些跟不上了心跳的速度。
他突然覺得對方是故意帶他來這裡的。
因為他們現在在河中央,他幾乎是無處可去。
甚至這艘小船上的痕跡都帶著明顯的年代感,他都不敢亂動,說不定隻是簡單的站起來,船隻就會搖晃不穩。
他隻能這樣靜靜地坐著,好像什麼都做不了。
感受著自己有些不正常跳動的心臟,聽著如鼓的聲音,看著對方緩緩的靠近。
不是開玩笑。
很輕的一個吻落在了他的唇上,幾乎是點水後就撤離開,帶著清新的木質香。
葉玨秋有些分不清是對方身上的,還是森林裡的。
周圍浮浮沉沉的河流盛著平鋪的熾陽,映照在他的眸子裡,帶來令人暈眩的光。
商時序似乎笑了下,無端顯得有點惡劣,他看明白了他的想法:“覺得我是故意帶你來這裡不給機會躲的?”
“躲不僅是身體可以躲,你要是說一句‘不’,我什麼都不會做。”
他所有的動作都放得極慢,對方分明是可以拒絕的。
最後,在人微濕潤的目光中,他再次親了上去,一聲低歎泯於唇間:
“可你現在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