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2)

七零幸福一家子 月半彎 19759 字 10個月前

跑了好幾家醫院,得到的結論依舊是隻有一個,那就是牛小寶腦子徹底燒壞了,這輩子就這樣了。

於邱桂花而言,牛小寶根本比丈夫牛二柱或者說比這世上所有人加在一起還要重要的多。那是她洗雪自己“不下蛋的雞”的勳章,也是她所有幸福的源泉,更是她後半生的依靠。

也因此得到這個消息後,邱桂花整個人就崩潰了。她恨婆婆為什麼丟下寶貝兒子出來看什麼熱鬨,更恨時櫻早不跑晚不跑,為什麼偏偏要選在那天跑?

不是時櫻跑的不是時候,她怎麼會和妯娌發生衝突?不發生衝突的話,她鐵定第一時間就去婆婆那兒把小寶抱回家了,那小寶就不會栽倒水桶裡,也不可能變傻。

時櫻可以算是導致牛小

寶變成傻子的直接凶手。結果她竟然還敢將他們一家告了,還要他們兩口子都去坐牢!

那一刻邱桂花腦海裡頓時浮起一個念頭,那就是她一定要讓那個丫頭付出代價。她的日子有多難,就要讓那個丫頭也有多苦。

可不就借著肚子痛想上廁所的借口,徑直跑了?

會躲到梁大成家雜物間,也是因為跑了這麼久,太餓了。結果竟然聽到梁大成跟老婆說,時國安家又出了稀罕事。

一開始邱桂花還有些煩躁,想著這家人什麼時候睡啊,她好找機會溜出去。

結果就是這麼一耽擱,就把自打時櫻回來後,時家發生的事聽了個完全。

回來第二天,幫著自己偷孩子的那個神婆趙愛香和她姑娘就跟中了邪似的當著公安的麵把當年做的醜事全都招了;那家人鋃鐺入獄後,更離奇的事情發生了,時家那個傻了多少年的傻兒子竟然也會寫字了。

等聽到梁大成兩口子說道時櫻種出的草莓多好吃,邱桂花瞬時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原來神婆的話竟然是真的。

她的命根子真有可能就是時櫻帶過去的;

自留地裡長得那麼好的麥子也是和時櫻有關!

要說這幾件事裡,哪一件最讓邱桂花心動,那就是傻了多少年的時櫻哥哥腦子忽然就靈光了這件事——

時櫻的福氣既然能治好時家的傻子,自然也能治好小寶。

隻要時櫻肯幫她治好小寶,就是要她的命也成。

這麼想著,直接趴在地上就開始磕頭:

“求你們了,求你們讓我見見大丫,我就跟她說一句話……”

太過激動,甚至還開始拿頭在地上撞,用的力氣太大之下,瞬間就頭破血流。

這下兩個警察也慌了手腳。本來還想著一個女人家,太粗暴了怕是影響不好,這會兒也顧不得了,直接一個擒拿手把人死死按住,然後拿出銬子就把人給鎖上了:

“嚷嚷什麼嚷嚷什麼呢?你偷了人家孩子還有理了?還想見人家,沒看見人家爹娘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嗎!”

邱桂花被冰涼的銬子刺的一激靈,人也終於清醒了些,卻是放聲大哭起來:

“我就想見見大丫,求求你們了!隻要能見到大丫,你們讓我吃槍子都成……”

“……你們要是不讓我見,我就死在這裡……”

說著又要撞頭。

看她鬨得實在不像話,兩個警察也沒轍了——

真是讓邱桂花死在路上,那麻煩可就大了。

沒奈何,隻得去跟時國安商量。

時國安自是不願意時櫻過來,可耐不過兩個警察,再有梁大成也不停一邊勸著:

“……這女人瞧著來者不善,總得看看她到底想乾啥……而且人家公安在這裡呢,保準不會讓咱們櫻櫻安全上受到什麼威脅……”

時國安最後到底還是答應了下來:

“行。我去問問櫻櫻,要是她願

意來就來,不願意的話……”

那就讓這個女人去死。

聽時國安答應去叫時櫻,邱桂花終於安靜了下來,眼巴巴的往時國安去的方向張望。

時櫻過來時,瞧見的可不正是望眼欲穿的邱桂花?

邱桂花也瞧見了時櫻,頓時激動無比:

“大丫,大丫啊,你可來了,再來晚些,可就見不著你媽……哎,你彆走……”

卻是時櫻聽見她自稱“媽媽”,就忽然站住腳,然後轉頭就走。

邱桂花頓時慌了神——這跟想的不一樣啊,明明在家裡時,大丫最聽她的話,讓正東不正西,讓打狗不攆雞,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大丫你彆走,媽……”

時櫻終於站住腳,邱桂花提著的那口氣還沒有舒出來,就聽見時櫻道:

“你就是個小偷罷了,怎麼有臉說是我媽?”

沒想到時櫻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邱桂花神情頓時一僵,配上她頭上的血跡,猙獰之餘更顯得有些狼狽:

“我,我沒有……”

“你彆走!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眼瞧著時櫻越走越快,邱桂花終於停止了掙紮,“我不該鬼迷心竅,過來把你偷走……我不配當你媽,也沒臉當你媽……”

邱桂花這會兒是真的後悔了。倒不是後悔偷時櫻,而是後悔當初時櫻在眼前時,為什麼不對她好些。要不然,她現在也不會這麼恨自己吧?

“我真知道錯了,真的,老天爺已經懲罰我了,我的小寶,他變成傻子了……大丫你行行好,去幫我們小寶治治行不……”說著,竟然趴在地上,衝著時櫻就磕起了頭。

淚眼滂沱中,隻覺一個小小的身影慢慢靠近,下一刻時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想讓我救牛小寶……”

“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那就是,不行!”

按照001的說法,牛小寶和時珩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他這種,在星際的話,通過各種高精密治療儀加以乾預,還是能有所改善的。可也就是改善而已,想要治好,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在眼下的中夏,卻是連乾預也做不到的。

“就是能治好,我也不會給他治的……”時櫻湊近邱桂花耳邊,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惡意,“誰讓他有你們這樣的爹娘呢?”

真正的大丫,早就永遠消失在那冰冷的河水裡。她沒有資格替大丫原諒,也永遠不可能原諒。

邱桂花做夢都沒有想到,時櫻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尤其是對上近在咫尺的那雙冷漠眼眸,嚇得禁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這是你們的報應……”

邱桂花剛想說牛小寶是無辜的,就被時櫻直接堵了回去:

“投胎成你們的兒子,就是他最大的罪過!”

撂下這句話後,時櫻徑直走到依舊等在那裡的時國安身邊:

“爸,我們回家吧。”

走了老遠,還依稀聽見邱桂花的哭叫

聲:

“大丫,你不能見死不救,隻要你願意養著小寶,你讓我做什麼都成,你要是不解氣,我把這條命給你成不……”

無奈任憑她怎麼哀求,時櫻都好像沒聽見似的。

被抱著走了很遠,時櫻頭慢慢枕在時國安肩上:

“爸爸……”

“哎。”時國安大聲應了一聲。

時櫻又朝著苗秀秀伸出手:

“媽媽。”

苗秀秀探手把她從時國安懷裡接過來,低頭在時櫻小臉上親了一口——

天知道之前邱桂花口口聲聲時櫻會恨他們時,苗秀秀有多心慌。

這會兒把女兒抱在懷裡,一顆心徹底安穩。

擔心她受到驚嚇,兩口子守了時櫻一晚上。

第二天時櫻醒過來時,就聽說昨天晚上邱桂花就被帶走了。警察臨走時還說,邱桂花這也算是把她和牛二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了。

而且上麵還有領導說,都新中國了,竟然還搞風險迷信以及偷孩子那一套,這樣的歪風邪氣不能長。

再有幾天就是公審大會了,到時候領導準備當做典型,把牛二柱兩口子和時大海一家,全都拉過去公審。

外邊倒是傳的沸沸揚揚,時家卻已經不再關心這個了——

這麥忙季一過,要不了多少天,就是開學的時間了。

說起來這些日子,絮絮叨叨說有關孩子們上學事的倒不是苗秀秀,而是尹招娣。

當然,尹招娣並不是要提醒時國安,彆忘了送孩子們上學的事,而是一再強調,家裡沒錢,彆說供那麼多孩子上學,根本供一兩個都吃力。

時國安明白,掙錢的事怕是要提上日程了。

“不然我回娘家一趟……”說道“娘家”兩個字,苗秀秀聲音都有些啞——

家裡父母都是二婚。

父親帶著前妻留下的哥哥,母親帶著前夫留下的姐姐。

至於說苗秀秀,則是這對二婚夫妻唯一的骨肉。

若是其他人瞧著,作為維係二婚夫妻的唯一橋梁,苗秀秀在家應該是千嬌百寵才對。

然而事實卻是恰恰相反——

父親和爺爺奶奶,最看重的是哥哥;母親卻唯恐帶過去的女兒受委屈,一顆心,全都放在和前夫生的女兒身上。

作為兩人唯一血脈的苗秀秀,倒是成了那個最被忽視的人。

甚至家裡需要有一個人下鄉時,那對夫妻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苗秀秀。

背著包裹淚眼婆娑的坐上那陌生的綠皮火車時,苗秀秀第一次對那對父母生出了無儘的恨意——

既然都不喜歡她,又何必要讓她來到這個世界上?

既然讓她降生了,為什麼不能分給她一點愛?

那次之後,苗秀秀就不肯跟家裡聯係。可笑的是,她這邊僵持了一年多了,那對父母竟然沒有一個人察覺到。

也是那個時候,苗秀秀的恨終於轉成了冷漠和絕望。

而時國安,就是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出現的。

可笑的是,知道她要嫁給時國安,那對兒夫妻沒有第一時間反省自己,反而大罵苗秀秀不爭氣、沒出息,就是個扶不上台麵的爛泥,怎麼就那麼自甘下賤呢,才會做出和個莊稼漢子過一輩子的蠢事。

甚至還拿斷絕關係來威脅苗秀秀。為了能讓苗家二老同意這門親事,時國安跑去城裡無數趟,最後甚至跪下來求他們。無奈兩人卻是鐵了心,找人把時國安打了一頓後,還把苗秀秀給鎖了起來。

早就對父母失望透頂之下,苗秀秀怎麼會如了他們的意?到底一意孤行,偷了家裡的戶口本後,拉著時國安扯了結婚證。

到現在苗秀秀還記得她離開家門的情景,父母先是指著她的鼻子痛罵,到最後卻是痛哭流涕。

隻可惜無論他們怎麼做,苗秀秀的心都早已涼透了,一直到跟時國安坐上回鄉的車,都沒有回一次頭。

好在她沒有嫁錯人,時國安對她一心一意,從嫁進來之後,苗秀秀就過上了一輩子最舒心的日子——

她不怕日子過得苦,就怕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在意你。就像之前跟在父母身邊時,無論她成績考得好還是一塌糊塗,父母卻是都無動於衷。甚至連她的家長會,兩個人都一個也不會去——

爸爸以為媽媽回去,媽媽以為爸爸會去,最後的結果就是兩人誰都沒去。

這樣的事情多了,苗秀秀對那個家就再沒了半分期待。

甚至很多時候苗秀秀會忍不住想,爸爸可憐哥哥很早沒了媽,媽媽心疼姐姐從小沒有爸,她怎麼覺得自己就像是既沒有爸也沒有媽呢。

反觀時國安,根本是眼裡心裡全都裝著她。嫁給這樣一個重情重義的男人,苗秀秀覺得她這輩子知足了。

剛嫁過來那幾年,苗秀秀幾乎等同於和家裡完全斷絕了關係。也就這幾年,也不知道是年紀大了,還是怎麼地,父母竟然主動給她打了電話,還跟她說,有什麼難處可以和家裡提。

就是想要回城,他們也不是不能幫著想法子。隻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她必須和農村的男人斷絕關係。

苗秀秀卻是全都拒絕。

如果不是關係到上學這個孩子們一輩子的前途,苗秀秀絕不可能說出和娘家低頭這樣的話。

“嗯。”時國安攏了攏她的頭發,“你是該跟爸媽那邊多聯係聯係,畢竟他們年紀也不小了……不過聯係是聯係,可不能跟他們張口要錢……”

“……彆跟他們再慪氣了,你想啊,要是咱閨女長大了,找了個除了負擔拖累,啥都沒有的窮光蛋,你會同意嗎?”

“那可不成!”苗秀秀想也不想就道——

女兒是她的命,她隻想女兒一生順遂,不受一點兒苦楚。要是對方啥都沒有,那不得委屈女兒了?要是女兒真嫁個那樣的人,她還不得心疼死?

卻是又翻身把頭埋在時國安寬闊的胸膛上:

“咱閨女是咱閨女,我是我……”

“咱閨女不能嫁窮光蛋……要是再來一回,我還會嫁給你!”

時國安聽得心神一陣激蕩,下意識的就用力抱住妻子。可也就這麼抱著罷了,並不敢有什麼過激的動作——

大房間已經砌開,時櫻住的那間和他們這間也就隔著一道布簾罷了。

“錢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就是再沒出息,也不能拿二老的錢給孩子花銷……”

“而且,我已經有了章程了。”

“咱們家的糧食可不能動。”苗秀秀無疑會錯了意,“孩子們都是長身體的年紀,爸媽年紀也大了,就那麼點兒糧食,不管怎樣都不能動啊。”

“不賣糧食。”時國安忍不住在苗秀秀耳垂上親了一下,“嗯,我啊,我會做醬油,不然就做點兒醬油偷偷去賣……”

當初在部隊裡,時國安正經做過不少工作。不但是養豬的一把好手,還在炊事班待過不短一段時間。跟著炊事班的師傅,也學了些絕活。比方說自己熬製醬油,可要比供銷社的味道還要好得多。

之所以會選擇醬油,時國安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雖然家家都是能省則省,油鹽醬醋卻依舊是生活必需品。要是他能做出好吃還比供銷社還要便宜的醬油,應該是不愁銷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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