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獸種乃是一種極為罕見的天賦體質。
擁有這類天賦體質的人一般隨著時間或多或少都會展現出不一樣, 不一樣的點也各不相同,不過相同的就是他們對觀想圖有著超乎尋常詭士的容納度,如果說尋常詭士拚儘全力也隻能發揮一張觀想圖的一半力量的話, 那麼天生獸種最低為一半。
除非那位天生獸種找的觀想圖與他的天生屬性產生了衝突, 自然高不到哪裡去, 而找到的是契合度很高的觀想圖的話,發揮的力量就要高上太多。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天生獸種體質的詭士會被誤認為詭人, 原因就是他們的天賦太好, 異相出現的太早了。
畢竟某種程度上, 天生獸種可以視為觀想圖中詭物的“子嗣”。
戚通廖就知道有一位行蹤極為飄渺的天生獸種詭士就是被一位血怨級詭物視為自身子嗣, 十分恰巧的是那位血怨級詭物還擁有神智,那詭士還沒突破黃厲級就已經能獨自出城了。
“黑詭級的觀想圖?”所以戚通廖已經轉回來了,語氣肯定的開口道, 又是一個天才而且還是有後台的天才, 他轉過頭看向鄒平司發現對方同樣被天生獸種這種天賦震驚到了的表情。
“我說你啊, 怎麼都跟我們一樣震驚啊, 你不是大啟城監天司的統領嗎?為什麼不清楚治下一個小村子的情況啊。”戚通廖有些受不了的嘀咕道。
鄒平司表情僵硬, 他太冤枉了,小賀村也不愛出來,也不愛到大啟城,關鍵中涉及一村隱秘的事情人家也不可能告訴他啊, 偏偏戚通廖說的都是真的, 鄒平司根本沒辦法反駁。
“其實如果你們說的這位黑詭級異獸的話, 我好像在都城的時候聽說過。”一直沉默的獸臉詭士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他,戚通廖原本還想繼續說的,頓時話都不說扭過頭就看向獸臉詭士。
這位首詭士老實說他與對方不是很熟, 隻是在都城世家中有些許聯係,對方也不在戚家這個世家圈子裡,然而,戚通廖卻知道首家修的就是獸修,家裡據傳也有一位天生獸種,隻是一向不示於人外。
首詭士一說,戚通廖就安靜了。
“我聽長輩的確說過一位修的是大地之息的異獸。”首詭士言簡意賅的開口說道:“在黑詭級中的確是最頂尖的幾位了。”
“現在你們不清楚,不過回去查查典籍,麒麟之亂,你們就知道了。”首詭士看了一眼秦詭士與戚通廖,兩者在他說要之後,表情瞬間了然。
“凶麒麟?!”戚通廖下意識的張開口說道,他已經被震驚的愣住了,凶麒麟,怎麼說呢,這位在異獸中都是特殊的一個存在,然而,他話還沒說完,旁邊白羽金目的秦詭士反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戚通廖嗚嗚的說不出聲音。
“閉嘴,這種大人是能說的嗎?”秦詭士低聲說話,語氣嚴厲。
戚通廖連連用手勢表示自己知道了,秦詭士這才鬆開手,戚通廖在嘴上的手被拿開的那一瞬間,深深地呼出幾口氣,隨後扭頭對著好友低聲道:“謝了。”
剛剛他太過震驚導致忘了分寸了,像這種強大的詭物與異獸,在提起對方名字和十分密切知識的時候,對方也會有所感應,也幸虧秦詭士反應的快捂住了他的嘴,他話也就沒說出來,戚通廖目前不想招惹這位大人的目光。
“也可以這樣說,不過咱們大家為了避諱,也為了不引起這位的注意,提起的時候,一般用的是【地君】的稱呼。”首詭士看著這兩個人的互動,難得的揚起嘴角,輕輕點點頭,說道。
秦詭士想起剛剛的場景,歎息一聲道:“地之君主,不愧其名啊。”
“那個小崽子也算是地君的子嗣囉?”戚通廖目光則透過鏡子看向了那沉睡在一旁的鱗甲小獸,看起來真的很像那位地君了,每一次呼吸那些大地氣息的靈光就在他鱗甲上泛起。
“你不怕死就上去試試。”首詭士對於這類不信邪的詭士同樣也有自己獨特的應對方式,這話回的也簡短,有些人解釋了他也要去找死。
戚通廖當然不是傻子,真是傻子都輪不到他出都城,他就是單純嘴欠,一聽見首詭士這樣說,瞬間咳嗽幾聲,認慫道:“我就是說說罷了。”
“這種契合度的天生獸種幾乎等同於真正的崽子了,剛剛那位地君出來的時候不也是知道了嗎?還特意出了手,這種情況誰知道地君有沒有留下後手啊,找死也不是這麼個找死法。”戚通廖嘀嘀咕咕的說道,他又不傻。
地君的態度就十分曖昧,不但沒有攻擊還隨手護了一下,再聯想到越強大的詭士與異獸那堪稱可憐的子嗣,有些詭士與異獸一個運氣不好,很可能一輩子都沒一個崽子,戚通廖瞬間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天生獸種為什麼珍惜?還不是因為他們真的會被詭物乃至異獸視為子嗣的,不止是血脈,天生獸種是真正的從頭開始慢慢長,性格也會一定程度上趨向觀想圖上的詭物與異獸的。
罪過罪過!
戚通廖轉而將幸災樂禍的目光投向了鄒平司,有時候痛苦不是消失隻是單純的轉移罷了,一個地君的小崽子,還在監天司的治下,該頭疼的怎麼看都不該是他呀,而且天生獸種的缺陷就是他們太契合了,神識很容易就朝著觀想圖扭曲。
即使是那些供著天生獸種的世家也都是要小心翼翼的哄著供著。
“……”大統領家的這個娃真的很讓人討厭,鄒平司察覺到戚通廖的目光,嘴角一抽,他現在算是清楚戚家上下到底對自家少主進監天司這件事情有多怨念了。
鄒平司心中決定之後要更多的關注小賀村的一舉一動,防止出現什麼不可逆轉的損失,想到這裡,鄒平司的頭就更痛了,監天司的人手實在是太少了啊,不夠用,根本不夠用。
“剛剛那個跑出去的人天賦也不錯,白遊級也能在地君的餘威當中,來去自如,絲毫不受影響。”秦詭士開口說道,他的眼睛一直都盯著鏡子自然也將賀四鬼出來抱住柳九的畫麵都看得清清楚楚。
“身法十分巧妙,天賦應該在技之一道。”
“對,天賦放在都城都很不錯,隻可惜沒有受過好的培養,浪費的這份天賦。”戚通廖有些遺憾的道,至於賀四鬼那不足的詭力天賦在他看來不算什麼,天賦不足有天賦不足的好處,世家也不全是天賦異稟的天才。
“我算算,一個祖宗鬼,那位古怪的黑袍祭師——”戚通廖低聲嘀嘀咕咕的道,發現鄒平司看向他有些驚訝的目光,嘴一撇,開口道:“怎麼?這麼驚訝,我又不是眼睛瞎了,這人的天賦肯定不止我們看到的這麼多,得,你這目光一看,我的猜測十有八九對的。”
“再加上個地君崽子,還有個天賦在技之一道的人,這小賀村還真是臥虎藏龍。”戚通廖數著數著自己都忍不住開口感歎。
聞言的眾人也都在心中歎息,這種底蘊,在都城比起一些落寞的大世家都不逞多讓了。
另一邊。
戚昭明也到了小賀村,他感應到四周奔湧的大地氣息的時候就毫不猶豫的朝著感應到的方向奔過去,隨後就看見了地君發威的場景。
“戚統領?”正當戚昭明沉默的蹲在草叢中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困惑的聲音,戚昭明轉過頭看見的是一身紅衣的老人,鶴發童顏,胡子都變白了,然而在袖子下麵的手卻是漆黑如墨,完全不似人手。
乍看之下更像是某種怪物的手。
“您這是準備出手?”邪老過來的很巧,剛剛好就錯過了地君發威的場景,看著戚昭明的樣子他還以為要出手。
邪老挑眉。
戚昭明哪裡能讓邪老出手,一把手就拽住了邪老的袖子,用力將對方拖到自己旁邊,低聲道:“你沒看見那祖宗鬼的詭力都是排斥狀態嗎?那個哭喪鬼與黑色牌位也都是對周圍一切都躍躍欲試,我們一出手,恐怕他們齊齊攻擊的就是咱們了。”
“這種晉級的關鍵時候,咱們不要插手,這是對方村子的事情,我們需要保護的是那些村民不要淪落為血食。”戚昭明冷靜的開口道。
戚昭明看得很清楚,鬼新娘與哭喪鬼是命定的劫數,天命定好的必須相遇,一旦相遇就是你死我亡,他根本沒必要花費時間,他看重的是那些連自己命都掌握不了的普通村民。
果然這樣才是這位戚統領的風格。邪老一聽這話,頓時不出手了,心中感歎一聲。
戚昭明看邪老不再出手便收回了手,目光重新看向小賀村的天空,他的目光這次放在了哭喪鬼身上,從看見哭喪鬼的時候,戚昭明就在想了,這隻“大名鼎鼎”幾乎可以稱得上“凶名遠播”的血怨級詭物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偏僻的齊薑城。
你把齊薑城放在大夏的疆域圖上都是偏僻的城池了。
再聯想到哭喪鬼已經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在這段漫長的空白時間之後才十分突兀的出現在人類城池而不是荒野的,戚昭明眯起了眼睛,心中開始慢慢思索。
千萬彆被他找到在哭喪鬼背後有人操控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