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行了。
賀堪又不能明確的說清楚柳九被地君護著呢,不敢說名字,擔心生了忌諱,看了一眼賀四鬼與錢三命真情實感的擔憂,委婉的開口道:“有那位呢。”
“剛剛那幾個昨天夜裡去的是柳九的屋子。”賀堪沒說太清楚,言下之意就是懂得人自然就懂。
“嗚?”一直都垂著腦袋睡覺的柳九被賀堪捏在手中,不知道為什麼,柳九感覺自己今天特彆累,總是想好好睡一覺,明明往常這個時候他都超精神的,今天眼睛都止不住往下落,聽見自己的名字,懵裡懵懂的嗚了一聲,還歪了下腦袋。
什麼去他屋子了?
柳九剛開口準備說話,慢慢的,小腦袋又垂下來,眼睛緩緩閉上,繼續睡著了。
“知道了。”賀四鬼他們聞弦知雅意,明白柳九這是有人護著,擔憂的心情也隨即放下,然而,聽見柳九話語,他們低下頭看見的就是柳九快速睡著的全過程,剛剛放下的心重新懸了起來。
“小柳九這是怎麼了?”錢三命有些擔憂的道,不會是昨天夜裡那群世家子對他做了什麼吧?
“沒事,詭力消耗多了點,睡一覺就好了。”賀堪十分淡定,這不是肯定得嗎?地君再怎麼強大,留的後手也要靠在柳九自己身上,小崽子實力太小,又太弱,一下子詭力消耗太多,身體自發保護罷了。
賀堪肯定的話語成功讓兩位大人不再擔憂。
交代完這些事情。
賀堪就將睡著的柳九遞給了賀四鬼,柳九變成了鱗甲小獸之後,對於平常的小賀村村民的撫摸會本能抗拒,但是十分罕見的對於賀四鬼卻沒有那麼抗拒,一般來說,柳九找不到賀堪的話,也會去找賀四鬼黏著。
估計是人身的時候,賀四鬼作為大統領給柳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直到現在縮水了不少,還會記得。
賀堪也不慣著柳九,他現在要回家了,手一提,直接扔給了他四鬼叔。
賀四鬼連忙將睡著的鱗甲小獸抱在懷中,好不容易抱穩之後,一抬頭,發現賀堪早就已經離開了。
賀堪回到家,伸了伸懶腰,進了自己的屋子,屋子裡麵靠近牆的那一麵,黑色神位重新落在了祭桌上麵,香爐上還有落下來的香灰,黑色神位自從上次哭喪鬼一事,損耗過於大了,一連好幾天,賀堪都感應不到黑色神位內的詭力。
乍看就像是誰用木牌隨意做得假神位一般。
賀堪這才將黑色神位重新放在祭桌之上,又重新祭拜了幾次,黑色神位這才開始慢慢恢複,神位之上的微光也重新出現了,哭喪鬼一事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隻有壞處的,最後一拜的時候,賀堪體內多出的是蛛母的詭力。
同源卻是位格更高的詭力。
被賀堪用到了黑色神位之上,本來的詭力消失不見,蛛母的詭力取而代之,黑色神位也隱隱約約又更上一層樓的趨勢,這幾天,賀堪總是不間斷的祭拜也有幫助黑色神位穩固的意思。
更重要的還有一點,賀堪清晰的感知到自己與黑色神位之間的聯係加強了,如果說,賀堪本來與黑色神位的聯係差不多是一條小溪的話,經過那一遭,這一條小溪已經變成了奔湧而來的大河,河水奔流不息。
這感應清晰到賀堪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黑色神位發出的信息。
“嗯,果然要晉升了啊。”賀堪閉著眼睛感受片刻,黑色神位中,他的神識一進入,頓時詭力就活躍不少,那些死氣一直都纏繞在賀堪神識的四周,十分親昵,更重要的是那一直潛藏在最底下的神力對他也沒有之前的排斥。
“之後也不一定是黑色神位了。”賀堪睜開眼睛,麵露笑意,這又是個好消息,雖然黑色神位他也能帶,可出門在外,賀堪還是不習慣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在外,隨身帶著神位這跟與在場所有人說自己是祭師有什麼區彆?
有了新形態,那自然是更好了。
這一切,還是得感謝蛛母祖靈送過來的詭力了,賀堪猜測,很可能是因為這同源的詭力在他體內流轉過,又進入了黑色神位,這才讓他與黑色神位聯係更加緊密。
賀堪對著黑色神位雙手合十拜了一拜,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出了門,白舅舅正在幫他收拾行禮,已經幫過賀堪收拾過行禮了,隻不過這次不是進山而是進城罷了,白舅舅也算是有經驗,收拾的很快,衣物進了城都可以買,據堪娃子說,監天司還會發放,那就不需要帶太多。
出門在外,帶些銀子才是正經。
白舅舅拿出了家裡的油灰、銀子,還有一些藥草,這是上次哭喪鬼之後,村裡人家又陸陸續續送過來的藥草,白舅舅乾脆一次性都給賀堪裝了進去,之後才是一些乾糧。
小賀村距離大啟城說近不近,可對於一名黃厲級詭士而言,也就那樣,乾糧也不用帶太多。
這林林總總收拾起來,也就差不多一個包裹的樣子。
賀堪出來的時候,白舅舅已經收拾好了,正坐在椅子上不急不緩的喝著自家曬的野菊花茶,鬼娘娘進了小賀村之後,整個小賀村活動的範圍一下子廣了不少,護衛隊也不用每天分身乏術巡邏,大多都有十分跟在村民身後出去“打野”。
這野菊花就是白舅舅出去“打野”打回來的,在小賀村的不遠處就有一大叢的野菊花,村裡人也沒有一次性全部摘了,特意留了一些,等待來年。
“什麼時候走?”白舅舅品著口中的茶水,一邊開口詢問自家外甥。
“明天吧。”賀堪想了想,家裡現在還沒到秋收,即使之後秋收了,估計也輪不到他幫忙,還有鬼娘娘呢,繼續待在村子裡也是浪費時間,十分乾脆的開口說道。
“一個人?”白舅舅開口道。
“嗯,柳九太小了,跟著我有點麻煩。”賀堪點點頭,學著白舅舅也坐在了桌子旁,端起泡好的野菊花茶,倒了一杯,粗瓷小杯裡麵是微微淡黃透露著香氣的茶水,賀堪喝了一口,道。
白舅舅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舅甥倆就這麼在桌子旁慢騰騰的喝著茶,兩個人誰也沒覺得尷尬,相反,都覺得十分舒適,享受著這難得的親子時光,一直到茶壺中的茶水都續了一次之後。
白舅舅這才重新慢騰騰的開口,目光直直的看向賀堪,語氣認真的道:“堪娃子,你已經長大了,又是詭士,舅舅隻是個普通人無法給予你關於修為上的意見,隻是作為長輩,舅舅還是希望你出門在外,萬事以保全自己為重。”
白舅舅太熟悉自己外甥了。
賀堪一身精神抖擻,一看就是準備出門鬨騰一番的,白舅舅自然不介意那些被鬨騰人的下場,他更在意自己外甥的安危,莫要因為一時之氣讓自己受傷,也是想讓賀堪記住,家中還有長輩在等。
“我知道了。”賀堪沉默片刻後神情認真的道,他肯定會活下來的,白舅舅無妻無子,隻有一個外甥賀堪,如果這唯一的外甥出了事,賀堪不敢想白舅舅會做出什麼事情。
白舅舅看出賀堪沒有敷衍自己,這才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平淡的笑容。
第二天。
賀堪早早就起了床,伸手將黑色神位揣進包裹中,這黑色神位恢複還要一段時間呢,先帶著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