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首山看著不遠處的一大一小, 那腿怎麼都抬不起來。
首山默默的收回腿，安靜的待在一旁。
戚昭明沒注意到一旁首山的動作，他先是沉默得看了一眼柳九, 思考著該怎麼說才能讓柳九不傷心。
“……”柳九抬頭，也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又看見戚昭明十分罕見的沉默, 他心中不詳的預感慢慢增多。
“柳九—”戚昭明頓了頓開口有些艱難得說道：“賀堪現在不在都城當中，你也應該感受到了吧, 都城裡麵沒有賀堪的氣息。”
柳九圓潤的大眼睛閃過一絲茫然, 他的確沒有感受到堪術師的氣息, 如果感受到了, 他不可能去尋找戚昭明的，早就自己跑過去尋找賀堪就。
柳九不傻，他隻是心智隨著身體縮小了，重新回到幼年的時候, 當智商重新占領高地的時候，他很快就反應過來，直直的看向戚昭明：“那你知道堪術師去哪裡了嗎？”
真的聰明, 天生獸種隻是野性多，沒有傻子, 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 當然, 賀堪看來真的對這隻小崽子挺好的, 這麼遠的路程都跑過來了。
戚昭明直接將當初慶功宴上發生的事情全部都說了, 包括鬼新娘如何的出現然後被打退，賀堪被壓製到生死一線之際，召喚了九蟲君子, 硬生生護住自己，離開慶功宴，隻不過到了最後之際，被慈祥天偷襲了一招，這才失蹤了。
“不過從我得到的消息還有洞天入口廢墟上的氣息來看，賀堪應該還活著。”戚昭明防止柳九擔憂，開口又補充了一句。
鬼娘娘也受了傷，怪不得祖祖帶他出來的時候大搖大擺的，完全沒有忌諱娘娘的存在，恐怕娘娘那時候就受傷了，鱗甲小獸垂下了腦袋，心中想得是自己偷跑出來時候的場景，算算時間，戚統領說的時間正好是他感覺到堪術師處境不妙的時間。
柳九心底十分的生氣。
堪術師失蹤了，鬼娘娘受傷了，這個都城裡麵討厭的人實在太多了，他好生氣，好生氣！！
鱗甲小獸的尾巴垂著十分不爽的掃來掃去，他圓潤的青色大眼睛在邊緣的地方也默默的染上了一抹紅色。
柳九隻是沉默一會兒，很快他就下定決心，抬起頭，看向戚昭明，稚嫩的童聲響起詢問：“那除了獅侯府，戚統領您還知道有誰參與了那次抓捕堪術師行動的人嗎？”柳九不清楚都城中的勢力分布，直覺告訴他詢問戚昭明就可以。
戚統領是好的大人。
戚統領當然知道柳九問這個想要乾什麼，柳九的修為不重要，他天生獸種的天賦最重要，他的背後是黑詭級大能——地君，他還是地君最疼愛且是唯一的子嗣，戚昭明隻需要知道這件事情就可以了。
戚昭明同樣怒火未消，之前出手隻是讓他上頭的怒火消滅了一點點，實際上心底的怒火還是很多。
聽見柳九的詢問他巴不得對方問，柳九肯定不會受傷，受傷的是誰那還用說。
戚昭明當即微笑著將其他三家勢力都告訴了柳九，同時還十分貼心的開口道：“那三家的勢力一共有三位血怨級大能，除了慈祥天的修為十分靠近黑詭級以外，其他皆為血怨級大能。”
血怨級？沒到黑詭級？柳九靜靜的聽著，隨後，他就無所謂的點點頭，他自己可能都不清楚，他對戚昭明口中的三位血怨級大能的態度有多冷漠與漠然。
“謝謝戚統領，小九知道了。”柳九很乖，記得賀堪的教導，抬頭對戚昭明道謝，戚昭明可能擔心柳九年幼的緣故，又初來乍到，可能不清楚都城的方位，十分貼心的給柳九嗅了嗅那三位大能的氣息，還有獅侯府的氣息，這對於修煉大地之息的柳九來說已經足夠了，腦海中，整個都城土地都在迫不及待的告訴柳九那幾位存在在哪裡。
“………？”一旁的首山聽完了全程，特彆是在戚昭明將幾位血怨級大能的存在都說了出來，他默默瞪大了眼睛。
不是，兄弟，你還真的說啊。
首山上下打量了下戚昭明，發現戚統領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他又看向了鱗甲小獸，摸了摸下巴，他早就想說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這隻鱗甲小獸有些眼熟。
因為家學淵博的緣故，首山對於詭物異獸天生就有不同尋常的敏銳度，這也是他成為五城司統領的原因。
等等，首山突然記起來一件事情，他家堂弟好像曾經說過一件事情，關於地君的，當時他還沒有放在心上，隻覺得無稽之談，現在想想，好像又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首山當即決定自己就是聾啞狀態，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不說。
戚昭明笑眯眯的看著柳九出了五城司的門，接下來，他也不能出手了，他已經打了一次那幾位存在的臉，那些大能無理在先隻能生生吃下這悶虧，可他要是再次出手的話，到時候沒理的就是他，在上皇麵前也過不去。
戚昭明隻能看著柳九離開。
等柳九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戚昭明這才轉過頭看向一直沉默的首山。
“我什麼都不知道，五城司不參與這些，我也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會說。”首山當機立斷的開口。
“多謝！”戚昭明知道首山是個聰明人，聽見想要的回答並不意外，他笑眯眯的開口道謝。
首山擺擺手，心底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隻要不在他五城司鬨就成，至於都城中被鬨的其他勢力，他們五城司會睜隻眼閉隻眼的，反正去肯定是會去的，早點遲點都是去，等柳九鬨完走後，他們五城司過去剛剛好。
首山就跟送祖宗一樣送著戚昭明走了。
府衙中終於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