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佛骨魔蛛部落將喜子的名字改成喜子伯,就是希望喜子不成為祖靈也能成為部落中類似祖宗鬼的存在,伯也代表著尊敬,隻可惜這樣的加封也沒有用,喜子是真的死了。
所以我說出這話的意思,你明白嗎?高大健壯的那雙如同黃金融化一般的瞳孔直直的看向自己的晚輩,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又仿佛什麼都說了,整個人都圍繞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
他不是那位喜子。
他隻是一位擁有一部分喜子記憶加上橫死國信仰誕生的古怪【神靈】,甚至他的存在,都是因為這方天地的睜隻眼閉隻眼,順手的遮掩,才能順利誕生,而在他意識醒來的那一刻,這方天地也護不住他了。
隻能讓他在陰河處出現。
陰河本來就是死者的地方,朱郎在陰河的地方複生,也算是打了那個規則的打邊球。
“是誰?”賀堪聽見朱郎的話,明白了很多,明白為什麼當初蛛母祖靈進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這方天地為何那麼緊張,不能讓
蛛母祖靈與喜子伯在眾目睽睽下見麵,至於這方天地對喜子伯的偏愛。
這點賀堪反而知道,佛骨魔蛛又叫做守墓鬼蛛,修得就是死亡輪回,一些死亡之氣與晦氣比較多的世界都挺歡迎他們這類神獸種過去,起碼過去還能幫他們清理下晦氣,這方天地都如此詭異了,自然也需要佛骨魔蛛。
賀堪想問的是誰一直盯住喜子伯不讓他複生。
“………”
“?[(”
朱郎看賀堪的臉色在他指完之後,突然變得十分難看,他反而神情正常,他十分坦然的麵對這一切,他甚至還有心情繼續解釋:“因為失去愛子的悲痛之情成為祖靈,作為被失去的愛子,我就永遠不能出現。”
朱郎反而理解那方天地的規則了,規則就是規則,他也不願意因為自己這個已死的蜘蛛讓成為祖靈的母蛛跌落祖靈的位置,那樣,不管是他還是曾經的喜子都會後悔到恨不得永遠沒有複生。
“……”賀堪更加沉默了。
喜子伯,不,或者說,朱郎現在更偏向自己現在這個稱呼,即使他依舊想念自己的母蛛,可他也真正認為喜子已經死了。
賀堪不知道說什麼好,直覺告訴他,朱郎的決定是正確的。
這下子,賀堪隻能沉默。
“那您的遺骸呢?永遠在這陰河當中?”黑發青年頓了頓,他決定繼續問更深一點的話。
隻是這點的話,不足以說服他。
“您應該知道,對於佛骨魔蛛來說,遺骸代表著什麼吧?”賀堪坦坦蕩蕩的看向朱郎,他的眼睛同樣大大方方的直視這位【祖宗】。
賀堪十分清楚這位朱郎的聰明,他選擇大大方方的開口。
佛骨魔蛛作為參悟死亡,天賦也是死亡的種族,死亡對他們來說,不一定是終點,那隻是他們生命中的過程。
相比於生命的終結,他們更看重自己的遺骸。
隻有遺骸歸於部落,葬進墓中,那才對佛骨魔蛛真正的死亡,那是每一隻小蜘蛛刻在血脈中的追求,否則蛛母祖靈也不會找尋自己蛛子的遺骸數萬年。
陰河太【臟】了,一點都不適合安葬。
“我應該不回去了。”朱郎搖搖頭,他同樣看向黑發青年,一隻手指向了地麵,語氣坦然的道:“這些孩子在陰河中不會安眠的,我得看著他們。”
賀堪看著朱郎的手指,他知道對方指得不是這一片黑暗而是外麵的黑色祭壇,準確的說,是組成黑色祭壇的無數橫死國國民的屍骨。
那些獻祭了自己希望朱郎複活的部落子民們。
“………”賀堪眨了眨眼睛,嗓子就好像噎住了一般。
“陰河裡總是會有討厭的孽物,萬一我走了之後,那些孽物搶走這些孩子的屍骨怎麼辦?”
“他們已經死了,屍骨再被偷走,那太無奈了。”
“那您就一直待在陰河中不出去嗎?”賀堪明白朱郎是放棄了佛骨魔蛛最重要的死亡,他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十分乾澀。
“對啊,畢竟我是他們的神靈嘛。”
“神靈就是要一直庇護自己的子民啊。”朱郎笑得十分爽朗,一如烈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