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上了(1 / 2)

明德帝皺眉,輕咳了兩聲。

千音閣立馬接過小太監手裡的大氅,躬身上前輕輕披在明德帝身上,

“皇上,不說咱這禦膳房啥都沒了,就連織造坊也空了。宋皇商今兒一早來內務府交票據的時候,知曉出事了。悄悄兒送了二十抬東西來。這大氅皇上有,太後娘娘那邊也有。”

千音閣說完,伸手接過小太監遞過來的暖手爐,裡麵燒著上好的銀絲炭,沒有一絲兒煙。裹著棉緞子套,放到了明德帝手中。

明德帝看了一眼千音閣,眼神裡閃過一絲欣慰。

他的身邊,外有顧泰,內有千音閣。

顧泰這貨雖然事多,但使著還挺順手。

千音閣不愧是一輩子呆在後宮的人,總能把他服侍的每一處都舒服熨帖的,心思又細,體察入微。

如今,

登上皇位十年,他終於扳倒了太子、太傅、鎮國公壓在他頭頂上的這三座大山。

終於可以好好地坐穩他的江山,好好地享受這個位子帶給他所有的幸福和榮耀了。

但這大齊的江山,如今東南西北皆生事端。朝中空位人人爭奪。

他需要自己的人,所以顧泰再做錯事。這時候,他也不能懲罰,更不能廢掉。把所有錯處都推到蘇王兩家身上,也隻不過摭一下朝臣和百姓的眼罷了。

但,千音閣提醒的對。

此時,哪哪都要用錢。偏生內務府被盜空了。國庫又多年虧空。

此時,能給他送錢的宋皇商是絕對不能動的。蘇家男子皆亡,隻剩下那些老弱婦孺,掀不起什麼大浪。

何況蘇二夫人事關宋家,殺了不如捏在手裡有利。

“蘇王兩家罪大惡極,朝中大臣凡與其三族有關連者皆抄家流放。太子餘黨男子成年俱誅,女子婦孺流放。”

明德帝目光掃過伏地的眾臣,其中有些大臣跌臥於地,伏地痛哭。

他們中有與王太傅師生關係,或與蘇家拐彎姻親關係,還有與太子親近的臣子等。

明德帝這是要把大臣與百姓對蘇王兩家的仇恨拉到最大值。

這般做法,更沒有一個大臣再敢多說一個字,生怕一不小心,就連累了自己。

“右相負責押送流犯,流放地北延三百裡。昭獄罪徒三百隨流。”

眾臣伏地不語,後背冷汗涔涔。

流放北疆邊地,還要再深入三百裡,那可是西炎國、北疆王朝和大齊三國交界處,千裡荒漠無人煙,叢林深處百獸生。那麼一群老弱婦孺,再加上三百昭獄罪徒同行。這簡直比直接處死還可怕。

上位十年,他們這位明德皇帝越發殘暴陰暗了。

……

東城門外護城河林蔭道上,一輛青棚車,兩輛囚車往前狂奔著……

“少主,是昭衛和禁軍在追我們。”

蘇三胸前一片血濕。一邊打馬前行,一邊用眼角餘光不斷打視後麵。

出了東城門,蘇鎮北就不再假裝昏迷,囚車太過顛簸,他半靠在顧悅顏身上,麵白如紙,唇角溢血,他本來全身多處肉碎筋斷,六枚鎮魂釘每一刻都疼痛難忍。這番狂奔下來,要不是他用兩成功力全壓上去,此時早就噴血而亡了。

但這樣突發事件,他從昏迷中短暫醒來,讓人看到,也能說得過去。

所以他此時索性不再裝昏迷了。

“我們現在是逃犯,他們追上來,有權利就地斬殺我們。”

出了東城門,沒了百姓圍觀,沒了煙霧,彼此也就都不裝了。後麵追他的人,雖說打著協助官差抓逃犯的名義,但都是實打實的,皇帝和顧泰的人。

蘇三咬碎牙齒,

“皇上和顧泰狗賊竟然如此卑鄙,想要少主死了也背個逃犯的名聲。”

蘇鎮北唇邊淺笑,眸寒似冰,

“隻要我們足夠快,趕到十裡亭,與交接的流放官差碰麵。我們就不是逃犯。”

“屬下明白,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