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一點,尤來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確實,很有道理啊,這殺人動機非常充分。”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正好聽見,“看來這犯人,或許就是——”說到這裡,他直勾勾的盯著藤井。
安室透:“……”這又是在玩什麼?
叫做花江的男人一聽有人附和自己,立刻笑著對警察揮了揮手,“警官們,我看你們還是仔細搜搜這女人的物品,看看還有沒有把田中毒死的毒藥殘留在身上吧。”
藤井原本情緒就十分不穩定,尤來亞的話無疑是在雪上加霜,她忍無可忍拔高了聲音道:“花江先生!那你呢?既然你把公司那些捕風捉影的事情都當做證據,那你呢?!你以為你就很無辜了嗎?上次你的項目被田中先生搶走,不是還在和同事喝酒的時候揚言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嗎!”
花江的神情也變得陰沉了起來,“他都要被辭退了我乾嘛要殺他?我勸你說話的時候注意點,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樣的。”
而坐在他另一邊的短發女性則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冷淡補刀:“是嗎?花江先生,那你知不知道高層也在考慮把你辭退了呢?還是田中先生親自去舉報的。”
花江先是一愣,緊接著暴怒道:“你說什麼?!”
“彆裝了,花江先生,”眼鏡女性一臉嘲諷的看著他,“你肯定知道自己要被裁的消息了,連這次和田中先生談辭退的事情,也是你執意要跟來的。”
尤來亞恍然大悟,原來這男人不但被死者搶了項目,這是連工作都一起給整沒了啊!
“好啊,原來你才是凶手!”尤來亞十分激動的拍了一下桌子。
安室透:“……”彆人說什麼你信什麼是嗎?!
像是徹底慌了,花江飛速的看了一眼尤來亞後當即指著眼鏡女人大聲道:“你這女人胡說什麼!想把鍋都甩給我是吧?你那點破事還以為你能瞞下去?他對你有不良行為吧?!當時都鬨到警察局了,結果因為高層施壓這件事不了了之,怎麼,是不是一直懷恨在心啊?”
眼鏡女性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目光卻依舊冰冷:“同樣的話,我也要還給你,他都被辭退了,我為什麼要殺他?”
尤來亞非常認同的點了點頭,“有道理啊!”
像是再也忍不了了,花江轉身對著尤來亞怒道:“你閉嘴!你是警察嗎?!人根本不是我殺的!”說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尤來亞,“你打扮成這樣,總不至於告訴我你是偵探吧?”
尤來亞:“……”
尤來亞:“????”這群沒品的日本人——!
眼看尤來亞的臉色迅速晴轉多雲,安室透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短短一個多小時,他竟然被迫學會了讀尤來亞的表情,他知道,如果再不出手乾預,這人是真的會原地起跳。
於是,安室透一手穩穩的壓住了尤來亞的肩膀,將他按在原地,接著含笑看向了正處於跳腳狀態的花江,“你說自己不是凶手,我是認可你的,花江先生。”
花江一愣,臉上的暴怒在那一刻化為了茫然,連周圍的警員都看向了安室透。
“犯人很大膽,也很細心,”安室透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我帶來的這位……”問題兒童,這幾個字差點脫口而出,幸好,安室透在千鈞一發之際收住了話頭,“這位小朋友……其實是真的猜對了一次犯罪的。”
尤來亞聽到了他的話,神情有一瞬怔忪,在偏頭對上了安室透的神情後,他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來,像是得到了什麼授意一般,立刻虎視眈眈的看向了坐在另一旁的藤井小姐,“你,還不認罪嗎?!”
安室透鎮定的神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凝固,但很快他便調整好了狀態說了下去。
“藤井小姐,你的手鏈很特彆,下麵綴著的掛墜,也很能吸引人的視線。”安室透微笑著說道,剛說完這句話,大家就發現藤井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了起來,“而那樣的一個掛墜裡,剛好能放一些氰..化鉀進去吧?”
到了這個時候,藤井的身體已經開始發顫,現場的所有人都震驚的盯著被藤井下意識捂住的手鏈。
“而氰..化鉀的劇毒問題,則是被你手指上的創口貼給解決了,”安室透用自己的拇指與食指做了一個捏住的動作,“剛好就是這兩根手指。”
“而你的座位,我沒記錯的話,剛好就在死者的右手邊吧?你甚至不需要給他的咖啡裡下大劑量的氰..化鉀,隻需要一點點就夠了,因為接下來你們的談話,你知道死者一定會出現呼吸急促,心率加速這類的反應,這會被他自然而然當成生氣所導致的正常現象不會被重視,而等到他察覺不對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我說的沒錯吧,藤井小姐?”
沒有去管後續的處理,也沒有去聽那位女士的犯罪苦衷,安室透領著尤來亞離開了那家餐廳。
誰知道,在去往停車場的這一路上,安室透能感覺到自己的後側方一直有一道灼熱的視線緊緊黏在了他身上。
這讓還在思考之前案件的他立刻回神,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在這次案件中的行為實在是太過衝動了。
安室透垂在身側的右手不受控製的微微痙攣了一瞬。
尤來亞就算是個笨蛋,但也是一個經曆過洗禮的黑色人員,他是琴酒派到他身邊的眼睛。而他剛才的表現……
儘管內心暗潮湧動,可安室透依舊沒有在麵上露出分毫。
上車後,尤來亞動作拘謹的係上了安全帶,通過他這一行為,安室透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
尤來亞的行為已經出現異常了,他是不是——
沒等他繼續想下去,尤來亞就像憋不住了一般,他偏頭看向安室透,用虛心求教的語氣真誠發問:“安室大哥,你真聰明,能傳授我一點經驗嗎?”
安室透的大腦有一瞬的卡殼,他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了尤來亞,然後他就發現這少年似乎誤解了什麼,他收斂起了過分熱絡的表情,恢複成了之前的沉穩模樣,表情裡還夾雜著一絲氣悶,“……我明白了,是我平時的手段太過低級,而安室大哥你是高端的犯罪者,隻有犯罪者才能理解犯罪者的心理,”說到最後,他的語氣已經變得深沉了起來,然後唰地一下又看向了安室透,“是這個道理沒錯吧!”
似乎也不是很需要他的回應,尤來亞低頭小聲的笑了起來,並嘀嘀咕咕道:“我居然還真猜對了犯罪凶手。”
顯然他已經忘記自己的牆頭草本質——永遠在跟著彆人的思路走。
安室透:“……”
是他高估了。
什麼叫做心情大起大落,他今天算是切實的體會到了。
這居然還是一個對高智商人群充滿濾鏡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