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來亞最後看到的, 就是數學老師從教室裡探出了頭來,他憤怒的咆哮聲響徹了整個走廊:“你有什麼意見嗎?!居然喊得比我還大聲?!”
尤來亞的夢境到這裡就結束了,因為他醒了。
這次尤來亞蘇醒的時間是在白天,房間裡陽光明亮,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有一個右眼纏著繃帶的黑發少年正百無聊賴的坐在他床邊, 看到尤來亞睜開眼睛後,鳶色的眼睛微微彎起, 隻是這笑意卻不達眼底, “你終於醒了。”
尤來亞一愣, 然後反應過來這人究竟是誰——是那個被從橫濱帶回來的異能力少年。
沒等尤來亞開口, 他就用鳶色的眼睛牢牢盯著尤來亞,並問了一句讓尤來亞十分摸不清頭腦的話:“是故意的嗎?”
這問題著實超出了尤來亞的理解範圍,“什麼?”
少年定定的看了他兩秒,這才慢吞吞的移開了視線, “沒什麼,隻是你在我抓住你的前一秒突然暈倒了, 搞得我像是做了什麼手腳一樣。”
他的話說的平平淡淡,尤來亞卻是仔細回想了一番。
……好像的確是這樣, 在自己被這人抓住前,眼前就已經黑了,至於自己手腕上那個溫熱的觸感, 也是他徹底昏迷前感覺到的。
思及此, 尤來亞歎了口氣, 並神色沉痛的說:“看樣子, 我們最近運氣都不是很好。”
想到了夢境世界裡發生的事情,尤來亞整個人都蔫了。
太宰治:“……?”
這家夥好像不是很對勁。
這個時候,尤來亞四處環顧了一周, 發現他正躺在一間臥室裡,看擺設,像是酒店的房間,而在他的床邊還擺著一個輸液架,看樣子他們並沒有離開之前那家酒店。
“我這次睡了幾天?”因為周圍沒有其他人,他便隻能問這個人。
“三天。”少年答道。
尤來亞一驚,“這麼久?!”然後他看了看仍然穿著來時衣服的少年,“你就一直待在這裡嗎?”
少年又一次笑了起來,“是啊,托你的福,這幾天我過得還不錯。”
尤來亞絲毫沒有察覺對方話語裡譏誚的意味,因為太宰治根本就是被貝爾摩德扣下來的。
聽了他的話後,尤來亞眼神裡帶著些許同情,看來是他所在的那個港口黑手黨工作壓力很大啊,這次也算是帶薪休假了吧?
同為打工人,尤來亞對他用了絲惺惺相惜的感情,他真誠的說道:“那你再多待幾天。”
太宰治:“……”這下,太宰治是徹底明白了這個叫做尤來亞的少年是真的不太對勁了。
“不過你怎麼在這裡?其他人呢?”尤來亞四下張望了一圈。
老實說,剛醒過來沒有看到安室透,尤來亞還覺得有一絲淺淺的失落。他還以為會像上次那樣,醒過來他就在自己的房間裡。
“其他人啊,都在外麵等我吧。”太宰治看著尤來亞說,“因為我說了這種入腦的精神係異能想要解除也不是不行,可以開顱然後讓我去摸你的大腦,這樣就能保證我精準碰到作用在你大腦上的異能了。”說到這裡,他短促的笑了一聲,“他們可能是接受了我的提案?”
尤來亞停下了四處亂晃的腦袋,他表情震撼的看著眼前的黑發少年。
搞什麼啊!這是人能提出來的方案嗎!?
不會是要來真的吧?!
眼看尤來亞的神情越來越緊繃,攥著被角的手也越來越用力,像是隨時都準備跳起來給他來一下子,太宰治徹底陷入了沉默。
半晌,他緩緩彆過頭去,眼神放空的看向房間的某個角落,喃喃自語:“……原來真是個笨蛋啊。”
尤來亞總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什麼關鍵詞,他麵露警惕的看向太宰治,語氣不善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了?”
太宰治看向他,像是在打量,“在說,你的世界一定永遠都是晴天吧。”說到這裡,他又解釋道:“剛才的話是騙你的。”
尤來亞麵色複雜的看著這個人,怎麼說呢……這就是日本黑手黨嗎?開的玩笑又血腥又恐怖,不過對於誇自己的話嘛——
尤來亞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還好啦,我也有很多苦惱的事情的。”
不知道為什麼,尤來亞覺得眼前少年的表情變得更微妙了,但他也沒有細究,而是掀開了被角,“我也醒了,我們出去吧。”
尤來亞沒找到自己的手機在哪裡,想來是被安室透或者貝爾摩德收走了,“唉,你知道其他人在哪裡嗎?”這麼說著,尤來亞打開了房間的門,然後他就看到了安室透、貝爾摩德和伏特加正坐在外麵。原來這竟然是一間套房。
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尤來亞頓時雀躍了起來,“波本大哥!”然後又看向了貝爾摩德和伏特加,“你們一直都待在外麵嗎?”他快步走了過去,發現安室透和伏特加把沙發坐滿了後也沒有放棄,仗著自己體型小體重輕,他直接坐在了安室透身邊的扶手上。
尤來亞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連貝爾摩德都多看了他兩眼,伏特加更是在一旁欲言又止,他真的很好奇尤來亞對粘人的定義是什麼……
他這真的很會啊!
安室透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複雜,但很快他便調整好了自己,沒有露出更多的情緒。
“餓了嗎?”安室透問道,他似乎已經習慣了見到尤來亞就問他餓不餓這件事了,“你這次……睡了很久。”
久到讓他都有些不安。儘管早就知道異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弱,但是線人的異能力至今為止還沒有顯露出絲毫頹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