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臥底的四十二天(加更10、11) “……(2 / 2)

緊接著,他們的身後就傳來了槍響。

樹林給他們提供了躲避子彈的障礙,但饒是如此,也有幾回子彈險而又險的擦著他們的身體飛過。

突然,尤來亞感覺琴酒的身體一僵,緊接著,他的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了下來,尤來亞回頭一看,就發現他的手臂被流..彈擦出了一條血痕,從出血量判斷,傷口似乎還有些深。

“大哥!我背你!”

明明渾身都是傷,臉上也臟兮兮的,不是灰痕就是血痕,可他周身依舊有股野蠻勁兒,拚命的掙紮往前衝。

眼看尤來亞又想停下來,琴酒用力扯了他一把,並用低沉的聲音命令道:“說點什麼!”

腦內的那些畫麵,似乎隨著疼痛的減輕而消失了,可眼下的局麵,卻逼迫著他必須要做出選擇。

“我不知道說什麼!”尤來亞的氣息也變得粗重了起來,可他還是鉚足了勁抓著琴酒往前跑。

“那些我不記得的事情!”

尤來亞先是一愣,接著便大聲道:“你未來會是某個地下組織的大哥!超級厲害——!”

“哢嚓……哢嚓……”熟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緊接著便是腦內的那股疼痛感再度襲來。

“你和我被異能力者攻擊了——!所以來到了這裡!這裡其實是夢境世界——!”尤來亞震驚的發現自己竟然能將世界的真相說出口了,他再接再厲:“這裡的一切都是你的夢!”

當琴酒腦內的銳痛達到了頂峰時,無數股記憶從沉眠中蘇醒。

整個世界驟然碎裂,周圍的景象、連同身後追擊著他們的人,都在這是分崩離析,宛如鏡子碎片一樣從底部開始崩裂。

看到了眼前的異象,尤來亞震驚的停下了腳步,他立刻回頭去看身後的琴酒,卻發現他正臉色蒼白的看著自己。

與此同時,一張華美的羊皮紙突然出現在了尤來亞的麵前,它從底部開始被幽藍色的火焰所焚燒,看到了這一幕,尤來亞知道,這一次的契約達成了——他們兩人都活了下來。

也是在這一刻,尤來亞才有空閒去看羊皮紙頂部的圓。

……那竟然是一個以綠色為主導,灰色、粉色和黃色在其中不停流淌的圓。

尤來亞錯愕的睜大了眼睛,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複雜的顏色!而且,他是第一次見到黃色!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羊皮紙立刻便消失了,尤來亞的視線也毫無阻礙的對上了琴酒,“……大哥,你還好嗎?”他忍不住問道。

琴酒閉了閉眼,感受著那股陌生的意識開始緩緩蘇醒,再過不久,他這個由夢境中誕生的意識就會被沉眠的主導意識所徹底取代了吧。

見他沒有回應自己,尤來亞便觀察起了眼前詭異的景象,天空在崩裂,地麵也是,他們這是……要出去了吧?

左右也沒什麼事情做,陪在自己身邊的還是個悶瓜,乾脆看看契約之書上琴酒的能力吧。

這麼想著,尤來亞召喚出了自己的契約之書,可當他用意念操控著書本翻到了最後一頁時,卻驚訝的發現這上麵停留的竟然是安室透的能力,再往後就是一片空白。

……怎麼回事?!為什麼琴酒的能力沒有記錄上來?!

突然,他想到了一種十分不妙的可能。

他在夢境世界中使用其他人的能力完全不消耗次數,那是不是同樣代表了……無論他在這裡完成了多少次契約,仍舊相當於0呢?

有了這個猜測後,尤來亞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算什麼?!他努力了這麼久!經曆了這麼多!又付出了這麼多!最後竟然一無所獲?!

更雪上加霜的事情在這時出現了。

“我要消失了。”琴酒平靜的對尤來亞說道。

尤來亞呆呆的看著他,“等、等等啊大哥!消失是什麼意思!”

琴酒皺了皺眉,抵禦著頭部那劇烈的疼痛。

大概是看出來他現在無暇回答自己的話,但尤來亞又實在是難以接受這樣的局麵,他急忙發問道:“大哥!離開這裡後,你會記得在這裡發生的一切嗎?”

聽到了這個問題,琴酒突然看向了他,“你希望我記得嗎?”

這還用問?!

尤來亞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用力點頭,眼睛中的希冀好不掩藏。

他在這裡可是已經混成了琴酒的頭號小弟啊!連最難的親吻契約都完成了!要是他把這裡的一切忘了,他豈不是虧了個底朝天?!

要是他還能記得的話,自己還有希望能繼續在現實完成契約,要是記不得的話——

想到未來琴酒的那張臉,尤來亞就覺得一陣窒息。

不!他決不能接受這個結局!

“……大哥,你能記得嗎?”尤來亞期期艾艾的望著琴酒,他的手不自覺抓住了琴酒的衣袖,並小幅度的晃了晃。

琴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主導意識蘇醒了又如何?還不是沒用的讓他在這裡誕生了。他總要留下一些存在過的痕跡。

就在這時,夢境世界徹底崩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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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世界,尤來亞和琴酒正躺在同一間病房內。

連接著兩人儀器上的指標都波動的非常激烈,當安室透憂心忡忡的低頭看向尤來亞時,就驚愕的發現他的右手手掌心突然出現了一個血窟窿,正汩汩的往外冒著血,與此同時,他的身上突然出現了許多細小的傷口。

這一狀況打了安室透一個措手不及,他幾乎是立刻衝了上去一把捏住了尤來亞的手腕,“他受傷了!”安室透轉頭望向了守在琴酒病床邊的貝爾摩德。

“琴酒也受傷了。”她皺眉答道。

安室透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翻湧的負麵情緒,他儘量保持著平靜,就在他正要開口時,被他捏著的手腕突然動了動,安室透一回頭就對上了尤來亞那雙翠綠色的眼睛。

他現在看上去還有些虛弱,眼睛都睜不太開,但是在看到了安室透後,他還是低低的喊道:“……透大哥。”

安室透立刻應道:“我在!”

“琴酒!”而另一邊,貝爾摩德驚喜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站在病床中間的伏特加左右為難,他一會兒去看自己的好兄弟,有會兒又去看剛剛蘇醒的大哥。

安室透動作迅速的將連接著尤來亞監測他體征的儀器扯掉,他直接推動著病床就要往外走,“我帶尤來亞去包紮傷口,順便讓醫護人員檢查一下他還有沒有其他的傷。”

貝爾摩德則是直接按響了床頭的鈴,畢竟琴酒的傷肉眼可見的要比尤來亞嚴重許多。

在尤來亞被安室透推著病床往門外走時,他忍不住偏頭看了一眼躺在另一張病床上的琴酒。

而這時,琴酒也側著頭睜開了眼睛,然後便疲憊的閉上了眼睛,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看什麼。

但尤來亞仍然覺得,有那麼一瞬間,那雙綠色的眼睛似乎與他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