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宇智波(2 / 2)

什麼時候?宇智波螢又開始扳手指頭:“爸爸今年五十二歲,木葉是二十五年前爸爸成立的……唔,爸爸說木葉成立之前泉奈叔叔就已經去世……”

關於泉奈的事老父親其實很少和小孩提起,唯一一次正麵說起還是那次和花魁喝酒的時候略帶懷念地感歎幾句,宇智波螢也是在那是才知道自己有個叔叔在木葉成立之前就已經去世。

至於木葉成立、宇智波和千手的恩怨、自己找到的新的和平之路叛離村落……這些事宇智波斑倒是毫不隱瞞、甚至不顧小家夥能不能聽懂一起灌輸給了她。

在認識的人漸漸離世,木葉的成立已經成為曆史以後,宇智波斑不可避免地愈發感到孤獨,因此時不時會和螢說起過去的事。

有些心裡話宇智波永遠不會說給外人聽,但對於自己生的、在自己精神空間呆了那麼多年的女兒,宇智波斑卻沒什麼不能說的,甚至因為血緣關係,他對螢比對柱間還要坦誠。

——要知道他可是連宇智波祖輩的石碑都給柱間看了的。

所以宇智波螢知道的事其實很多,隻不過她現在才七八歲的小腦瓜並不願意花費精力去記那些上一輩的恩怨情仇罷了。

得到了答案卻完全無法放鬆,今年已經二十六歲的宇智波斑眉頭死死皺起:“也就是說在今年到明年的時間段內泉奈就會……是戰爭嗎?”

他能想到的弟弟最可能的死因自然是宇智波和千手愈發白熱化的爭端。

宇智波泉奈倒是沒有那麼在意自己的死亡,他從螢的話裡捕捉到一個陌生的名詞:“木葉?那是什麼?”

宇智波螢如數家珍——某種意義上也確實算得上他們家的家珍——將過去的事一一倒出來:“木葉是宇智波和千手成立的忍者聚集在一起生活的村落哦。”

宇智波、千手、一起、村落,幾個關鍵詞一疊加……

“斑哥!”泉奈謔地轉過頭,甚至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一眼他哥。

早在十幾歲的時候斑哥就和隔壁那個千手家的少族長有過牽扯,聽千手柱間的說辭,二人似乎有過聯手走向和平的打算。這麼多年過去他以為他哥已經徹底斬斷那段幼時不夠成熟的情誼——斑哥甚至因此開了眼,決絕之意十分明顯——可按螢說的來看他們根本就是還有牽扯!甚至握手言和一起成立了一個村落!

還是在他死後!

什麼意思,他是阻礙他們和平的絆腳石嗎!

宇智波偶爾會上線的神邏輯在這一刻忽然跳出來,宇智波泉奈強迫自己冷靜,用正常的思路不過略一思索就得出了真正的可能——想必是他死後宇智波和千手實力的平衡被打破,勝利開始逐漸向千手傾斜。

這時候二者達成和平簽訂協議,宇智波根本就是落了下風吧!斑哥獨木難支,打不過千手兄弟倆,沒有他幫忙周全平衡一些外部瑣事,宇智波在那個什麼木葉的待遇肯定沒多好,說不定還要他哥委曲求全、收斂脾氣……

宇智波泉奈被自己的設想搞得越想越氣,恨不得直接去砸了那什麼木葉的攤子——可惡的千手!

心中確實還沒有放棄和平願望,隻是迫於現實無法改變的宇智波斑咳嗽一聲,轉移話題:“咳,泉奈,當務之急是找出你的死因,其他事都不重要。”

他看向宇智波螢:“你知不知道泉奈是怎麼死的?”

話說到這裡,不必去驗證什麼,兩個人都已經相信了宇智波螢的來曆。不說

那張根本就是防偽證明的臉,就說她提起的那些木葉成立、兩族和平聯手、泉奈的死亡,宇智波斑覺得那些可能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就算不是真的也必須提高警惕。

他已經失去足夠多的兄弟了,好不容易有一個弟弟泉奈長到這麼大,如果在和平到來之前就死去……宇智波斑不願去想自己到時心中會有多麼絕望。

宇智波螢使勁回憶那一天晚上的事,“爸爸平時都不願意說起小叔,所以……”她也不知道。

宇智波斑沉默。

宇智波泉奈卻毫不避諱地給出所有人都清楚的推測,語氣帶著理所當然的自傲:“這還不好猜嗎?能殺掉我的無非就是那兩個人,柱間很有可能,但如果我的眼睛繼續惡化,扉間也不是不可能……”

“柱間不會做這種事。”

宇智波斑下意識否認,“至於扉間……你的眼睛不可能在一年內壞到輕易讓他得手的程度。”

宇智波的眼睛一旦進化到萬花筒,就會因為瞳力的消耗而逐漸視力模糊,現在他的眼睛已經有點看不太清了,但泉奈的眼睛明明還早得很!一年,一年絕對不會讓泉奈的眼睛惡化到被扉間殺死的程度……所以原因究竟出在哪?

什麼叫“柱間不可能做這種事”,宇智波泉奈有些氣悶地低下頭,雖然以千手柱間的實力要殺他確實早就殺了,但他就是看不慣斑哥那麼信賴千手柱間!

泉奈眼珠一轉想到了主意,他把宇智波螢拉到自己身邊開始旁敲側聽:“螢你來說,未來的斑哥對千手家的兩個人都是什麼態度?”

千手家的人?是指她血緣上的另一位父親千手柱間嗎?

宇智波螢敏銳地察覺到小叔對她另一個父親似乎十分不滿,因此有些為難地小心說道:“爸爸對、呃,對柱間大人的態度非常推崇,時常稱讚柱間大人的實力和心胸,並和其他人對比。”

大概意思就是這世界上的忍者除了柱間其他人全是渣渣,之類的。

其實在爸爸麵前她都是直呼千手柱間為父親的——雖然跟對方根本不認識,但爸爸看起來挺希望她能夠承認二人的關係,她便很聽話地改口這麼喊了。不過……雖然以後的爸爸沒有什麼意見,但莫名的,宇智波螢直覺現在這個爸爸和小叔大概都不會樂意聽到這件事,所以她隻好暫時改口換個稱呼。

宇智波泉奈:“……”

倒也不意外大哥對千手柱間這麼推崇備至。

對自己哥哥的作風有所了解的泉奈跳過這個可能讓自己生氣的點不去細究,接著問:“那扉間呢?”

宇智波螢茫然:“扉間……是誰啊?”

“柱間的弟弟扉間,一個白毛,陰險狡詐心眼特彆多,千手家的二把手——他不可能也早早死了吧?”泉奈說起自己的老對手沒有半點好聲氣,甚至想到對方可能也早死就差點笑出聲。

柱間的弟弟……

這麼一說宇智波螢好像有了一些稀薄的印象,當時爸爸是

怎麼說的來著:“也不過憑著柱間弟弟的身份才當上火影,實力不及柱間的十分之一?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人格魅力也拾不上柱間的腳後跟,無非是矮子裡麵拔高個罷了。木葉如今的實力和其他忍村拉不開差距,遲早會成為眾矢之的。”

她會記得這段話還是因為當時問了父親什麼叫眾矢之的。

“二代火影是柱間大人的弟弟!已經在戰場上去世了。”

宇智波螢的文化課還是她爸專門出的教材——其實就是世界上發生的各種大事——所以自己出生那會發生忍界大戰的事她自然是十分清楚的:“雲忍村率先挑起忍界大戰,木葉負隅頑抗,二代火影死在了戰後和談的最後關頭,雲忍村的金角銀角聯手將他殺害……基本是這樣。”

“嘁,居然活了那麼久嗎。”泉奈小聲嘀咕。

“這麼說來,斑哥很少提及扉間對吧?”他問。

“嗯。”宇智波螢點頭。

“提起對方的態度又是怎麼樣的?”

“唔……爸爸好像不是很願意提起二代火影,說起來也是明明是弟弟卻怎麼都比不過哥哥,做的一團糟之類的。而且爸爸很討厭他。”

雖然沒有直說,但宇智波螢曾和對方情感相通過一段時間,自然輕易感知到宇智波斑對千手扉間的厭惡、甚至有些恨意。

“扉間……”

泉奈似乎得出了什麼結論,輕哼一聲:“十有八九是又研究出什麼卑鄙的忍術了吧,趁我不注意出手。”

作為和扉間打了十幾年的老對手,宇智波泉奈自然清楚地知道對方的本事。

沒有宇智波引以為傲的寫輪眼,沒有柱間那樣的恢複力和獨特的木遁,作為一個相對來說的“凡人”,千手扉間能和他打到現在全憑對方對忍術的深入研究和層出不窮的忍術創造。

宇智波擅長火遁,他就把水遁練到出神入化。宇智波擅長幻術,他就拚命鍛煉自己的意誌力。宇智波特有的寫輪眼他更是日思夜想怎麼研究怎麼破解……

所以宇智波泉奈很容易得出結論——千手扉間怕是研究出了什麼了不得的新忍術,才會把他輕而易舉地乾掉。

·

當晚宇智波族長家的燈火亮了一個晚上,兄弟倆徹夜不眠究竟打算研究計劃些什麼宇智波螢全然不知,因為二人談話半途她就已經昏昏欲睡,沒聽一會便扒拉在老父親懷裡不肯撒手,攤手攤腳地睡了過去。

小孩的睡覺姿勢大大咧咧十分自由,看起來家長給予的安全感足夠充裕,睡到小肚皮一起一伏,睡到臉頰鼓起的嬰兒肥也時不時動一下,仿佛在睡夢中享受美食一般,偶爾還會發出一兩聲高興地囈語,咯咯直樂。

昏暗的房間內說話聲音漸漸低了,又漸漸消失,偏偏交談的雙方誰都沒有注意到對方的安靜——自然也沒有發現他們的注意力漸漸不自覺被這個睡得極香的小家夥所吸引。

還怪可愛的……宇智波泉奈心想,不愧是斑哥的孩子,樣貌相似,性格活潑天真卻不會呆笨,不如說恰恰相反,她還挺機靈的

。難怪他一個大人會被對方蒙蔽過去,畢竟是個長得像斑哥的小孩子嘛,這麼可愛,又這麼聰明,他一時大意被騙了也很正常。

泉奈杵在矮桌上一手托腮,不自覺盯著斑哥懷裡的小孩看,連對方跟隨呼吸起伏的肚皮都覺得有意思,讓人看了就想彎起嘴角發出笑來。

相比之下,被迫在懷裡圈了一個小孩的宇智波斑就僵硬多了。

屬於小孩子過分柔軟的軀體挨著他的腹部,枕著他的大腿,渾身散發著高於成年人的存在感極強的體溫。毫無間隙的貼合完美詮釋了孩子對於家長的無條件信賴,宇智波斑為這份信賴一時難免茫然,一時又心中發熱。

這是他的孩子……血脈相連的至親骨肉,在這世界上又多了一個。這個孩子和他的聯係甚至比弟弟還要緊密,他賦予了她生命、她的存在,她則繼承了他的血、他的外貌、他的一切……她無條件地信任自己,信任著她的父親,他們之間血緣的羈絆永遠無法斬斷,那樣至親至密、至深至遠。

他以後……原來會有一個這麼親密的孩子。

任由對方窩在自己懷裡,任由對方和自己耍賴撒嬌,任由對方沒大沒小喊著自己的名字——想到小孩剛才睡夢中喃喃出的“斑斑”兩個字,宇智波斑臉上的線條情不自禁柔和下來,他伸出一隻手,閒閒地撥拉兩下那個小小的、攥得緊緊的拳頭,心中喟歎:孩子啊……真是想到就會讓人骨頭都犯鬆的存在。

沒想到居然有一天他也會有如此軟弱的情緒產生。

原以為自己若是有個孩子,一定會將他或者她鍛煉到足以繼承自己衣缽,說出去不至於墮了宇智波斑的威名,還設想過自己要帶著孩子去哪裡訓練,要怎麼一步步把孩子培養成優秀的忍者、優秀的族長……真正有了一個孩子以後,宇智波斑才發現自己對對方的希冀居然如此簡單。

希望她能平安活下去,一直這樣快樂無憂的模樣就好了。

倘若沒有這樣安穩的孩子能無憂無慮長大的環境,那就由他去創造,由他來遮風擋雨,由他撐起她頭頂的天,這就是家長,是父親這個詞存在的意義……吧。

宇智波斑用柔和的眼神臨摹著小孩的模樣。

螢啊,他的女兒。

完全不知道自己年輕了十幾歲版本的老父親經過一夜都大徹大悟了些什麼,第二天一大早,宇智波螢翹著頭發從被窩裡鑽出來,就看到老父親興致勃勃站在門外,笑著和她打招呼:“你醒了,螢,快起來早訓吧!”

已經很久沒有被家長督促訓練的宇智波螢:“……”

這個笑容這麼燦爛的人是誰啊,好陌生。我想回家了爸爸。

接下來的一天宛如噩夢。

大清早就被老父親從床上揪起來,不得不跟宇智波家族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一起早訓,訓到骨頭發軟、走不動路才被允許結束鍛煉。

早飯時候還被強迫吃下不喜歡吃的蔬菜,美其名曰健康和營養,以及這就是族地日常的早餐,不可沉迷奢靡享樂雲雲。

完早飯還要被毫不溫柔的力道按著刷牙,按著洗臉,按著換衣服。

最過分的是說好要帶她一起去山上訓練,半路卻被當做負重不小心扔出去,甚至根本沒有察覺到她被扔了出去……

宇智波螢徹底失去高光:我想回家,爸爸。

年輕版的老父親完美詮釋了“沒有危險時爸爸就是最大的危險”這句話。

雖然不是故意的,甚至心裡想的可能完全和行動相反,但他的行動確實深刻踐行著一句話——男人帶娃,活著就好。

宇智波螢深刻認識到這個爸爸跟自己後來的爸爸完全不一樣,簡直像兩個人。

她的老父親雖然有些笨手笨腳,不會紮漂亮的小辮子,還總是把她的頭皮勒得過緊,但除此之外老父親從沒在帶她的時候讓她痛過——很多時候都是宇智波螢自己調皮搗蛋自找苦吃,老父親從沒給過她苦頭。

但年輕時候的老父親就不一樣了。

他很不擅長帶孩子。

像是完全沒接觸過小孩子這種生物一樣,年輕版老父親不僅拿捏她時下手沒有輕重,還總是忘記自己身上帶了個孩子,類似老父親已經踏著忍足飛出去、自己卻被落在原地還開始直線下落這種事時有發生。對此稍感疲倦的宇智波螢很不尊敬地在心裡想:如果真的讓年輕時候的爸爸從她嬰兒時期帶起,自己能不能安全活下來大概還是兩說。

但到底是自己的老父親,除了笑著把他原諒還能怎樣呢?宇智波螢漸漸學乖,每天早上不用叫就早早起床陪老父親一起早訓,早訓完就乾脆利落地自己洗臉、自己刷牙、自己吃飯,全自動把自己安排得妥妥的,爭取到手就是一個不需要再管理的崽。

除此之外,她還和宇智波斑的通靈獸——一隻威猛的雄鷹打好關係,一旦自己被忘在原地,就召喚對方出來叼著自己飛,直到追上老父親的腳步為止。

養兒方知父母恩,自從開始追著老父親的腳步上山下海無處不可去以後,宇智波螢才漸漸意識到自己從前不打招呼就躲貓貓的行徑究竟多麼惡劣,肯定給爸爸帶來了很多麻煩,說不定很像養了隻撒手沒的狗子……

被迫長大隻在一瞬間,宇智波螢在心裡暗暗發誓,等她回家後絕對再也不調皮了,要當個乖孩子,無論去哪都提前和老父親打好招呼!

這個年輕的爸爸,實在太難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