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被吞噬(2 / 2)

“你就是最近茶屋不好的原因啊?”

穿著高領常服的宇智波螢從天而降,破窗而入,對屋裡那個對鏡梳妝的豔麗花魁說。

整條街的茶屋你挨著我我挨著你,彼此之間的花魁就算沒見過也有所耳聞,更何況花魁迎接客人時那樣大的排場,大家或多或少還是知道對家的一些情況的。

宇智波茶屋自然沒什麼對家,但周邊的情報在忍者的習性作用下那必然是要掌握清楚的。所以宇智波螢很清楚,現在屋內的花魁是隔壁吉源屋的當家花魁,哪怕名聲沒有營造出的“螢太夫”那麼大,也算數一數二的美貌和才情了。

這樣的人為什麼要散出那樣的故事?那些……花魁日後生活淒慘,難以善終的故事。

宇智波螢徹底打聽清楚了這件事的前後因果。花街最近生意難做的原因並不是客人少了或者內部競爭,隻是遊女們對待客人的態度比之前熱情有所消減。而且這種態度微妙的轉變是從原本生意就最好的花魁開始,許多花魁都表現出些許心神不寧的態度,客人察覺到,消費自然出現短暫的下跌。

而這些花魁之所以心不在焉,正是因為有人在暗中給她們講許多花魁奔逃的故事。

花魁大多數是窮苦人家的女孩將女兒賣進花街,或者落魄貴族家的女兒也被賣進花街。容貌好出身好的才有資格被當做花魁培養,資質平凡的便隻能成為遊女。如果說花魁還能掙更多錢,地位稍稍高些,那遊女便一輩子都隻能困在這條街,從生到死。

女孩們被賣入茶屋後,從此以後就是茶屋的人。

如果想要離開茶屋,就需要在二十多歲之前攢夠足夠的贖身錢——這些贖金價格高昂,往往隻有花魁才能賺到足夠的錢。之後或是自贖自身,或是成為某個貴族的夫人,或者乾脆嫁給某個平民,日後相夫教子,過上安穩平和的生活。

但以上都是少數情況,是茶屋的屋主會在給女孩們說起美好的未來時會說出的最理想情況。

真正的花魁贖身後往往無法過上自己夢想的安穩生活,大多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鬱鬱而終。宇智波螢當初想到要招攬以前的花魁作為教師教導新花魁樂器,但老師卻很難才招攬到幾位,她還問過小叔究竟是什麼原因。

花街的女孩本就身如浮萍,沒有接受過足夠的教育,或者失去了所有家人,隻能隨波逐流的活下去,從不主動去想未來的事情——說不準哪天就死了的人,誰還會去暢想自己會有美好的未來呢。

隻是,自己心裡悲觀是一回事,當真的有人把血淋淋的現實揭開給她們看的時候,這些本就身世可憐的女孩們便隻能愈發哀歎自己的命運,心緒不寧,卻不知究竟如何是好。

當此時,有人在眾人麵前說出“我們私逃吧”這句話。

儘管一時沒有人響應,但這句話仿佛一石激起千層浪,給

那些女孩指明一條明確的路。那條路布滿荊棘,卻通向她們認為的光明未來。因而心生波瀾、惴惴不安、心慌意亂都是很正常的事。

花魁們都在為自己肉眼可見渺茫的前途哀歎,有人打算認命,有人卻選擇反抗。

而花魁私逃的計劃者,暗中推波助瀾、激起其他花魁反抗心理的就是這位吉源家的立華花魁。

立華花魁容貌豔麗,才藝出色,雖然對待他人的態度有些過分高傲自我,但很多客人都很喜歡她。吉源家最賺錢的花魁就是立華,屋主給她的分成條件也非常優越。

按理說,她是能攢夠自己的贖身錢、離開花街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

“為什麼要讓花魁們一起逃掉?”宇智波螢問。

這種花街不說固若金湯,也有溝壑溝渠作為阻隔,單憑花魁們個人的力量很難逃出街區。而且花街有自己的守衛武士,這些武士受雇於這條街的主人,專門負責將逃離的遊女追回。

花魁遊女們哪怕逃也很難逃得掉,更何況這麼多花魁一起逃,固然其中有一兩個足夠幸運的人可以安全逃掉,但更多的人卻會被逮回去、關起來、私下懲罰,之後再將她們的贖金抬高、分成降低……壓榨乾淨她們身上所有的價值。

茶屋的人想拿捏花魁輕而易舉。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讓那些花魁一起逃跑呢。

“難道因為逃不掉就不逃了嗎?”

立華花魁長眉一挑,眼角嫵媚而桀驁地上揚,不屑地反問一句。

“花街的規則永遠是這樣。女兒賣身的錢給了家人,成為遊女的女孩想要贖身卻要自己賺錢還給茶屋。什麼茶屋養育了我們,教導我們技藝,讓我們成為花魁……說到底不都是那是茶屋為了賺錢才這麼做的!憑什麼這錢要我們自己出?”

“那些人意識不到這件事,那就我讓他們意識到。如果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怎樣前途慘淡,那就我讓她們知道!”

“我要讓這些該死的茶屋都消失,讓我徹底恢複自由身!我賺的錢自然該是我的,為我日後的生活作保障。”

“我隻想活下去!”她眼中燃起熊熊火焰,語氣也充滿孤擲一注的決意,“為此我什麼都願意去做。”

哪怕要借助妖怪的力量,哪怕要讓他人做自己的擋箭牌……她已經把路指給了所有人,之後無論願意殊死一搏還是固守原地,都是她們自己做出的決定,怨不得彆人!

那樣熱烈的執著與決意讓宇智波螢為之一怔。

立華花魁將視線放在她身上,發出一聲嗤笑:“哼,小丫頭,你又是誰呢?你這個年紀的小孩,是他們養起來的忍者武士,替他們做這些追回花魁的事?還是到年紀以後也要成為遊女,為茶屋賣一輩子命?”

“都不是……”宇智波螢一時有些呐呐。

她隻是,被爸爸和小叔保護得很好的甚至算不上忍者的小孩罷了。

宇智波螢忽然就不想說那些大家都明白道理的話了,也不去勸說對方

這樣的計劃中有怎樣的艱辛,她隻問出自己認為最要緊的那一句:“你想要自由可以……但你有沒有被人蠱惑……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有其他人、或者不是人的東西在幫助你嗎?”

宇智波螢不知道該怎麼向他人形容那塊會蠱惑他人許願的玉。

這段時間她一直沒有繼續關於四魂之玉的研究,隻是把玉封在原本那個讓人察覺不到氣息的盒子裡。可現在……她感覺花街這個即將興起的風波也許跟四魂之玉有什麼關係。

小叔收集回來的情報已經說明了,圍繞著四魂之玉總是會誕生這樣明裡暗裡的爭執搶奪,願望與決意,死亡與絕望。

如果這些花魁集體奔逃,不知有多少人會死在武士的刀下。

立華花魁執著於自由生活的決意讓人敬佩,也讓宇智波螢為之動容,但如果立華選擇向四魂之玉許願,或者四魂之玉在其中作祟,她還是要查清楚的。

四魂之玉在她腦子裡嘀嘀咕咕這些日子已經讓宇智波螢意識到對方本質根本不是一個善意的器具,自然也不可能無條件幫助他人實現願望。她不想讓這個想要活下去的女人因此而受傷,或者死去。

“你說的……是那個妖怪嗎?”

也許是宇智波螢的善意表現得足夠明顯,既沒有斥責她異想天開不知報恩,也沒有阻攔她說些說不定會死的廢話。立華花魁在猶豫後,說出了那個最初想要幫助自己的聲音。

“說實話,能讓某一個聽到聲音而其他人聽不到,怎麼想都是妖怪能做到的事情。我也知道妖怪不可能好心幫助人類,之後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當然最好是金銀,要我的命還是不行的——反正如果現在不嘗試逃出去,也許哪天我就死了,也許哪天我攢的錢就被茶屋套走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現在放手一搏!”立華花魁惡狠狠地咬牙說。

宇智波螢很欣賞她眼中的狠意,這樣的人無論在什麼環境中都能憑借那股意誌活下來吧?所以她忠告一句:“我不建議你和他合作,但真的要合作逃出這裡我不會阻攔,隻有一件事你要記得——永遠不要向他許願。”

·

宇智波螢回去和自己的小叔說明了情況。

“那塊玉還能影響其他人?”聽到這點,泉奈沉下臉。

“他之前也影響過小叔嗎?”宇智波螢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她鼓鼓臉頰,怒而決定:“我現在就把那塊玉煮了!”

那塊玉果然是個禍害……宇智波泉奈心想,不過既然已經急到去找其他人,是否說明四魂之玉已經被螢逼到了絕境?

是因為察覺到繼續這樣下去很可能會消失,所以才急不可待嗎?

那塊玉暴露了自己的脆弱。

——也許現在就是給玉最後一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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