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銘邇自己沒談過戀愛,但不耽擱他通過盛銘衫此時的反常來推斷出一些關鍵點。
盛銘逸也看出了盛銘衫臉色的不對勁,眼底劃過一絲暗色,壓下困惑,先耐心回答小五的問題:“我不太清楚,對方是趙家的次子,家族聯姻的概率更大。”
明城的老牌家族企業,除了盛家以外,還有趙家和靳家,顧家的體量暫時還不能和這三家相提並論。
靳家和盛家關係一直交好,小兒子靳池和盛銘衫更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交情。
而趙家的情況就比較複雜了。趙家如今的掌權人,生性風流,孩子一生生了一窩,除了趙夫人生的兩子外,另有三子一女。
顧蘊畢竟是顧老的親孫女,縱使在家不受寵,也不至於將她嫁給趙家的私生子。原本最好的選擇是趙家的老大,既是趙夫人的長子,也是如今趙氏最無爭議的繼承人。
奈何對方可不是能讓彆人隨意做主的角色,如此一來,這聯姻的任務就落在了趙夫人所生二子的身上。
與此同時,正在被盛家人提及的顧蘊正坐在一家露台酒吧,穿著一身淺粉色職業裝,領口的扣子解開幾個,大波浪的秀發隨著夏夜和煦的微風輕輕擺動,一股渾然天成的韻味兒,引得過往的人不停地回頭看。
“盛姐姐,您再不來,我就快給凍感冒了!”顧蘊翻了白眼,佯裝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少犯矯情,現在外麵多少度?你是熱感冒的吧?”盛寶把耳機連上,騰出手來,走進衣帽間門選衣服。
“趙瑞還沒來,你也沒來,我看你們就是誠心欺負我年紀小!”顧蘊直接舉起瓶子,對嘴喝了一口啤酒。
“馬上就是新娘子了,你是不是應該改個口啊?”盛寶快速換了一條淡藍色的連衣裙,魚尾的裙擺設計襯托出她姣好的身材。
“改個屁口,管他叫哥嗎?”顧蘊一想到周末的婚禮就想翻白眼,吐槽的話剛說完,腦門就被人彈了一下。
“你可不就得管我叫哥嗎?”
顧蘊扭過頭,看到一個身材頎長,帶著無框眼鏡的俊秀男人,正含笑看著她,整個人看起來溫和而又無害,像極了眾人印象裡溫文爾雅的大學教授。
如果不是深知對麵這位,麵有多善,心有多黑,顧蘊可能也被他的外表欺騙了,但由於太了解——
“咳咳,瑞哥,喝什麼,我請你。”顧蘊起身,讓開位置,招呼服務生過來,試圖掩蓋剛才自己的“口出狂言”。
“行了,給我那瓶水就好。”趙瑞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盛寶還沒來嗎?”
“她還沒出門,估計要半小時。”顧蘊看了看手表說。
“行,把酒點上,她這麼久沒回來,錢記我賬上,隨她今天喝。”趙瑞單手扯開領帶,整個人一下子少了幾分斯文,多了幾分痞氣。
顧蘊:“……”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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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寶過來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各色的酒,一瓶沒動。桌子跟前的倆人,一個拿著礦泉水在那裡吹,一個抱著一瓶啤酒喝。
“你倆養生呢?”盛寶表示自己都不想跟這倆坐一起,要了一堆酒不喝,擱這兒喝水呢?
“不喝水還能乾啥?”趙瑞掀起眼皮,懶懶地看了一眼眼前美豔依舊的好友,“來晚了,你快,自罰三瓶。”
“滾!”盛寶笑罵一聲,順手拿起手邊最近的一瓶酒,坐了下來。
“今晚主題是什麼?”趙瑞也跟著拿了一瓶,正想倒酒,耳邊傳來盛寶幽幽的聲音——
“怎麼搶你家的親?”
趙瑞動作一頓,斜眸看向盛寶,“你認真的?”
“當然。你難道不想嗎?趙夫人偏心幼子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心疼朋友,一幫顧蘊脫離困境,二幫你出氣,怎麼樣?”盛寶麵上笑眯眯,把自己說成了一個大好人。
趙瑞慢慢坐直身子,“怎麼?把我弟的婚宴辦成你的接風宴唄?”
“未必不可。”盛寶勾唇一笑,後麵的話還未出口,一道嬌俏的女聲插了進來。
“大哥!您怎麼也在這裡?”
卡座上的三人循聲望去,隻見一群年輕男女簇擁著一個紮著馬尾的女孩走了過來。
相比較周圍人的濃妝,女孩的妝容清透,不仔細看甚至會認為是素顏,清純的臉蛋上滿是看到自家大哥的喜悅和驚訝。
喜悅的是她很久沒見到趙瑞了,驚訝的是一向大哥居然也會如此隨性地在酒吧喝酒。
隻是——
女孩的目光不經意間門掠過盛寶和顧蘊,後者她認識,前者的話——
“大哥,這是你的女朋友嗎?”
不遠處,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嚼著嘴裡的口香糖,沒理會一旁好友的招呼,拿出手機偷偷拍了一張照片。
“景昭,你拍啥呢?”
“沒事兒,看到一熟人。”景昭背過身,賊笑著把照片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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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們這是在哪裡?”景盛之揉著眼睛,從父親的懷裡探出一個腦袋。
“在機場。”景玨揉了揉兒子腦袋上睡得翹起來的呆毛,耐心地回道。
“呀,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去找媽咪啦!”景盛之那雙酷似盛寶的杏眼唰得一下亮了起來,小牙咬住嘴唇,勾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對。”景玨關上手機的聊天界麵,深邃的眼眸深處劃過一絲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