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的醫生?”二十分鐘後,盛銘衫推門走了進來,左手把玩著一根最粗型號的針管,似笑非笑地看向半坐在床上“裝病”的好哥哥。
盛銘逸咽了口口水,沒敢繼續擺譜,左手握拳虛虛抵在唇邊,輕咳兩聲,正聲道:“我那不是為了讓你過來。”
“過來乾什麼?”盛銘衫不客氣地撩起衣擺,大剌剌地坐在了床邊的沙發椅上,隨手把針管扔在了一旁的茶幾上,叮當的聲音激得人心尖兒一顫。
盛銘逸頭皮有些莫名發麻,也不知怎麼的忽然有些怕起這個曾經往來最少的弟弟。
盛銘衫不同於他和盛銘邇,從小是真正錦衣玉食長大的少爺。
同樣的年紀,盛銘逸在福利院看人眼色,盛銘邇在街頭搶飯吃,而盛銘衫則在自家的私人馬場親自挑選新出生的小馬駒。
不平衡是沒有的,對於盛銘逸而言,遇到盛寶,能夠成為盛家的一份子已經用儘了一生中最大的幸運,至於和盛銘衫比較什麼,無論是盛銘逸和盛銘邇都不會選擇自討苦吃。
但是,無形之中,兩個人還是難免和盛銘衫沒有那麼親近,尤其是當盛銘衫對盛家的生意表現出索然無味後,盛寶開始著意培養盛銘逸開始,即使不是出於自願,兩人之間也難免多了一些尷尬。
到林芯的事情出現,兄弟倆的關係徹底到了一個懸崖邊。
不過,現如今盛銘逸回想起來,他倆無非就是一個從來不問,一個從來不說,少了關心,自然而然多了隔閡。
他倆是遲來的青春期,為了女人開始腦子發昏,後果就是——被姐姐一前一後扔到了F洲。
兄弟倆在異國他鄉相依為命,倒是“誤打誤撞”感情深厚了許多。
“阿姐來了。”提到盛寶,盛銘逸不知為何,總感覺自己在弟弟麵前的腰板硬了幾分,連帶著剛才的慫勁兒都不見了。
盛銘衫聞言,眼皮一抖,似有幾分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盛銘逸:“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的,最多關你幾天教訓一下就放你出去了,這點苦吃不了嗎?怎麼還讓姐姐知道了?”
瞧這話說得,最多關幾天教訓一下?
盛銘逸嘴角一抽,張了張嘴,結果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能怎麼辦?誰又能為他發聲呢?!
“阿姐應當還有自己的安排。”挨罵歸挨罵,盛銘逸也有疑惑,主要還是兄弟倆現在都不太自信。
盛寶說發配就把人發配了,換到彆的家裡人家可能都覺得不過是因為一些感□□,何至於此?
盛銘逸從盛世集團到他一手創建的科技公司,所有的title被盛寶全部擼了下來,扔到F洲給了一個地區總監的名頭,已經惹得整個明城議論紛紛,猜測這位被收養的大少爺終究還是被打回了原型。
也有不少人認為,盛寶手段未必過於冷血無情,畢竟人家多年來沒有功勞還有苦勞。
這波風波還未過去,沒兩天又一個炸彈扔了下來,盛銘杉也被扔
到了F洲去。
盛家親生子,盛世集團掌門人盛寶的親弟弟。
消息一出,風頭立刻從豪門狗血八卦轉變成集團戰略部署。扔一個弟弟就算了,還扔了倆?!
那說明什麼?!
說明F洲必然有大商機啊!!
無論是盛世還是橋潤,盛寶的投資眼光一直很好,跟風的人向來不在少數,所以近段時間以來,不少人把目光投向了F洲,生怕錯過什麼大商機。
這就搞得盛銘逸很難受了。
F洲的本土勢力就夠魚龍混雜的了,沒看到幾年前還把他姐和他前姐夫都給綁了。現在可好,水更混了。
但彆管外麵怎麼說,這倆人心裡其實一直在犯嘀咕,甚至有些忐忑和失落。
當兄弟倆在F洲碰上麵的那天,兄弟二人麵麵相覷,心裡同時一涼,在那一刻無比深刻地意識到——姐姐是真生氣了!!
“那現在怎麼辦?”盛銘衫深吸一口氣。他都打算擺爛了,反正根據目前的判斷,王洛肯定不會動他們兄弟倆什麼,無非就是多幾天公休假”,隻不過可能放假的滋味不太好。
人都要躺下了,一聽盛寶親自來了,盛銘衫不得不強打著精神逼迫自己起來。
甚至有些風聲鶴唳......
“會不會有人假傳消息?”盛銘衫冷著臉,狐疑地看了一眼某個“沒用”的大哥。
被弟弟接連人身攻擊了兩次,盛銘逸已經徹底放棄了拯救傻白甜弟弟的腦回路了。
說實話,經過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盛銘逸算是發現了,他過去幾十年對盛銘衫的誤解真的是太大了。
事實上,他甚至覺得盛銘衫多少有些清澈的”愚蠢“在身上。
這讓他一度覺得之前兄弟倆整林芯的行為如今回想起來——特彆蠢。
與此同時,正在和前對象在遊輪上吹風喝酒的盛寶,不雅地打了一個噴嚏。
”感冒了?”景鈺皺了皺眉頭,關切地問道。
“沒有。”盛寶揉了揉鼻子,微眯起眼仰頭看向天空,“多半是有人在罵我。”
“哦?”景鈺似乎聽懂了盛寶的言外之意,抬眼望向不遠處甲板上熱鬨的場景,唇角輕輕勾起,“要不要去給我們今天的主人送些大禮?”
盛寶拿起一旁的墨鏡帶上,含笑頷首道:“附議。”
兩人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一藍一紅的花襯衫下,或曼妙或精健的身姿若隱若現,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更甚者有大膽些的,吹起口哨聲兒,試圖吸引注意。
景鈺還好些,即使穿著休閒,依舊是一副說不出的出塵公子的樣子;盛寶則始終麵帶笑容,時不時回擊一聲更加響亮的口哨兒聲,惹起一片哄笑聲。
一個人就是天生的發光體了,一加一的效果仿佛就是行走的學校操場大燈,走到哪裡照到哪裡,自然引起了這場party主人的不滿。
“二哥,不是說好的你幫我解決掉他們嗎?”王嘉寶氣惱地看向一旁的
哥哥,見對方壓根不理她,狠狠地剜了王二一眼。
刀子一般的目光刺在身上,王二不痛不癢地抖抖肩膀,攤開手,無奈地道:“我試了啊。”
“那他們怎麼會出現在我的生日派對上!”王嘉寶瘦削的臉在怒氣之下更顯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