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2 / 2)

然而對於這樣的對待,衛朝似乎早就料到了,他隻深吸一口氣,像是壓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朝著身旁的靜靜遞了個安撫的眼神。

那名督察官並沒有分給衛朝與靜靜半點眼神:“在雙方開始發言之前,我將會展示與之相關的物證。”

他又掐了個決,一柄斷劍就憑空懸在了他的手邊。

“這是原告及原告家屬提供的證物:被告人衛朝的佩劍。而這把佩劍之上,沾有多位原告的血液。”

“那麼現在,審判開始,原告、被告雙方請發言。”

督察官的話音還未落下,就聽靜靜問道:“回溯符呢?回溯符難道不應該是物證的一部分麼?”

督察官低下頭看向她:“關於這一點,我們督查所有積極地去搜尋、查證過,但很遺憾,回溯出來的影像之中沒有任何關於本案的信息。”

靜靜:“會不會是地址錯誤?回溯的地址是哪裡?”

不等督察官回答,一道聲音就打斷了二人的對話:“現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就算是見了回溯符,也不過是為衛朝的罪行再添一把柴火,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靜靜的聲音中也帶上了些許怒意:“物證?什麼物證?衛朝的佩劍?”

那人正是衛家的大長老,他撫了撫自己的胡須:“難道這還不足夠嗎?”

靜靜:“這哪裡足夠?”

衛家大長老卻也不理會她的話語,隻衝著審判席與公眾席一拱手:“此事原是我們衛家小輩之間的玩鬨,本不該如此拿到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

“但衛小公子,衛朝,實在是欺人太甚!也就隻好請大家來看看這場笑話了。”

“臨安城內,何人不知,衛朝乃是衛氏一族天資卓越的天才少年。”

“但鮮有人知,先前他尚有靈力之時,仗著自己稟賦過人,便肆意欺淩同輩,甚至於一而再,再而三地頂撞家中長輩。”

“一次一次的忍讓,照顧,換來的確實刀劍與誣陷,如若不是衛朝此次欺人太甚,我們也不會斷掉這最後一點情義,將他告上法庭。”

不論是衛家長老,還是站在他身後的衛家人,他們的神情都是如出一轍的正氣凜然,理直氣壯,仿佛他說的就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他們在說謊。

衛朝身為昔日天才,如何失掉天賦,如何掉入泥潭,而在他的父母去世之後,衛家如何刁難、折辱他,早已成了整個臨安城中,每個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但這堪稱拙劣的謊言,在場卻無一人指出。

而這,大約是因為在這些人眼裡,衛家在這座城鎮之中如日中天,而衛朝與衛寧兒卻沒有半點靠山。

思及此處,我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絲疑竇。

先前那名督察官劉大人,大約是想推卸責任,才將這場庭審推給了一無所知,滿腦子想著晉升,忙於討好衛家的新人。

但這些人就不怕被靜靜報複嗎?

即便衛朝被押入獄,靜靜可是天資卓越,拿著玄清門的邀請函,有著大好的前途。

今日之事,她必然不會忘卻,日後衣錦還鄉,想要報複今日之恥簡直易如反掌。

我不由得將目光投降審判廳的中央。

靜靜的神情依舊不變,但拿著資料的手卻已經攥緊了。

二站在離靜靜不遠處的衛朝並無太多表情,甚至沒有憤怒,反倒像是在思考些什麼。

然後他露出了些許恍然的表情,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靜靜,對著她做了個“冷靜”的口型。

但靜靜全然沒有注意到衛朝的提醒。

靜靜:“你同我講證據?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偷去衛朝的劍,再將自己的鮮血抹上去?衛朝的劍與衛朝傷人有必然聯係麼?”

衛家大長老身後的一名中年男子開口:“那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這是我們偽造的?更何況我們還有人證!”

另一人的嘲笑接踵而至:“嗬,黃毛丫頭就會胡攪蠻纏,這樣漏洞百出的話語如何說得出口!”

靜靜深吸一口氣,看著審判席對麵的烏合之眾,眸光一點一點沉了下來。

最後,衛家大長老揮了揮手,方才還喋喋不休,指責靜靜的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

然後這名大長老一字一句開口道:“衛寧兒,如若不是衛家撫養你長大,想必你已經死在了山中,你一定要如此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嗎?”

在片刻的安靜之後,是紛遝而至的附和與指責。

靜靜的眸光徹底沉了下來,她將先前一直抱在胸前的,用於庭審的一大摞資料放在了自己麵前的案台上。

而她緩緩放下右手之上,一點隱秘的,獨屬於靈力流轉的光芒一閃而逝。

那點光亮就像是一點靈光,將我腦海之中的所有線索全部串聯了起來,我恍然大悟,然後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看向身邊的戚曉。

她眉頭緊促,眼中觀天遊地的符文隱隱顯現,想必是在尋找解決方法。

我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換上。”

戚曉:“什麼?”

我:“戚家製服,現在換上。”

然後我站起了身,朝著審判廳的中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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