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夢短夜長10(1 / 2)

釋放掉情緒,待辦清單上的事項不減反增。

安戈涅翻了翻未讀消息,拍掉哥利亞環著她的手臂,踩著毛茸茸的拖鞋到套房外間去。生理上的親近感很容易與心動混淆,現在不是思考和哥利亞關係是否轉變的時候,但他的費洛蒙容易讓她分心,換一個環境十分必要。

走出臥房,她就愣了一下。

空氣裡彌漫著清新的香氛,地板和窗戶都閃著潔淨的光。有人來打掃過了?什麼時候?

左右四顧,她很快在牆角發現了正在充電的圓形管家機器人。看來過一段時間它就會自動作業,以確保客房環境始終整潔舒適。

隨著客廳被打掃得煥然一新,尚且鮮明的某些記憶也仿佛與這個空間失去關聯。安戈涅坐到沙發上,凝神來自易耘的消息。

由於新的三起襲擊,反抗軍對首都星的空域封鎖很可能會延長。如果沒有特殊許可,陶朱雙蛇的船隻即便將安戈涅送到首都星近旁也無法落地。女爵十分遺憾地表示,她對反抗軍的影響力有限,要怎麼爭取到降落的資格,還是要仰仗公主殿下自己的能量。

換而言之,她得去和西格直接談。

眼下距離首都星時間開庭還有三個標準時。安普阿是否會當庭懺悔仍存在變數。說不定他就是不想活了呢?

略作思索後,安戈涅給西格發了消息,和他約時間在庭審後一對一視頻通訊。

首都星還是清晨,但西格沒幾分鐘就有了回音:“好。”

一如既往簡潔。但過了幾秒,他又問:“你休息過了?轉移到聯盟路上應該很辛苦。”

“我小睡過了。”

“那就好。我敲定通訊時間了就聯係你。”

下個聯絡對象是布禮。依然無法接通。

也許布禮那時也在艾蘭因的車隊裡……她打開與艾蘭因的聯絡記錄,輸入了好幾句不同的話,最後全都刪掉。

相似的情境下,艾蘭因是發送再撤回。她卻連發送的勇氣都欠奉。

啪地關掉通訊視窗,安戈涅集中精力,整理了一個粗略的提綱出來。她不能無準備地與西格談判,一樣的錯誤她不會再犯。

思路梳理暫告一段落,她抬頭,就看到哥利亞靠在門邊,雙目炯炯地盯著她。

他上半身隻搭了條毛巾,大喇喇地露著線條健美的胸腹肌肉和窄腰。因為他膚色偏深,那些她在昏暗光線下以觸覺感知過的傷痕反而不怎麼嚇人。

“把衣服穿好。”安戈涅隻望了他一眼,就再次把注意力轉到麵前的視窗上。

哥利亞笑得露出牙齒,懶洋洋地拉長聲調:“乾嘛,你不喜歡看啊?”

她不搭理他,拉出回形針吉祥物,打開內置消息窗,提溫留下的文字訊息。內容和易耘送來的消息差不多,但對封鎖預計解除的時間更具體。

稍作遲疑,她詢問提溫是否方便見麵。易耘的態度轉變、還有與西格的約定都有必要和他說一聲。

對方一如既往地秒回:“當然。”

“哎,你去哪???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回首都星遇上一點小麻煩,我有事找提溫談。”

哥利亞聽到提溫的名字,表情有一瞬間極為怪異。他很快板起臉確認:“他找你去的?現在?”

安戈涅疑惑地盯他:“我問過他,他現在有空。”

“那我陪你去。”

“你留在這或者做自己的事,不要跟著,”安戈涅從哥利亞的手臂中脫出來,略微踮腳,掐了一下他的臉,“乖。”

紅發青年張了張嘴,好像一時間忘了怎麼反應。

她見狀噗嗤笑了。

等電梯轎廂門關閉,安戈涅臉上的笑容便倏地斂進去。哥利亞顯然想趁著身體的熟悉感還在,和她有更多感情交流。

他的想法沒有任何錯。或許錯誤的隻是對象。位置互換,她不一定受得了自己這樣的戀慕對象。想到這裡,她嘲弄地扯了一下嘴角。

通過身份識彆,安戈涅換乘上特殊的電梯,再一次來到這座摩天大樓的頂層。

帶路的機器人遵循和此前完全相同的行動程式,並不進入主人的私人空間,隻在轎廂門開啟後閃爍提示麵板,無聲地表達邀請。

電梯門外依然沒有開燈。

化樂星城各處的照明在遙遠的下方攢聚成微光的河流和平原,映射到高處時隻剩下餘暉,堪堪勾勒出靠在窗邊的人影,還有擱在小桌上的酒具。

盛酒的長頸水晶瓶顯然敞著蓋子放了很久,微澀的酒香從瓶中逃逸,卻在通風係統都噤聲的封閉空間裡找不到彆的出口,於是廳中充盈著烈酒的味道,隻是吸入便仿佛有熱度衝上太陽穴。

“要來一杯嗎?”提溫向她舉起一隻空杯,杯壁映出窗外模糊的夜景,那幽火又轉而模糊地照亮他背光的臉。他似乎在笑,但從聲音到影子都彌漫著危險的氣息。

見她驚疑不定地駐足原地,提溫又輕笑兩聲:“不要就算了。沒有逼人喝酒的道理。”

他擱下酒杯,透明的器皿與白色的台麵互相叩擊,他的力道有些大,立刻傳來一聲幾欲碎裂的不祥脆響。

提溫喝醉了……?

Alpha的感官本來就敏銳,提溫又有些潔癖,與她吃飯時酒水每次都淺嘗輒止,從未貪杯。因此在安戈涅的印象裡,他實在很難與這個酒氣彌漫的空間聯係在一起。

金發青年吸了口氣,開口時空氣裡那根剛才繃緊到發不出聲音的弦仿佛不複存在,他又是清醒鎮定的:“你有什麼事和我說?”

安戈涅便簡略將易耘轉而支持她、協助她威脅安普阿為她鋪路的事陳述了一遍。頓了頓,她又補充:“首都星的空域管製一時半會不會解除,我約了和西格再好好談一次。這回我更有把握和他達成共識。”

提溫安靜地聽她講述,直到她收聲都沒說一句話。他隻是認真地、太過認真地注視著她,好像她是某種亟待研究的新物種。

安戈涅不禁懷疑他有沒有聽進去哪怕一

句話。

他一開口,就證明了她的擔憂是不必要的:“你想到來告訴我這些進展,我很高興。”

乍一聽沒問題的禮貌措辭,細細揣摩選卻顯得古怪——這說法的潛台詞是,他原本並不期待她與他通氣。難以判斷這是控訴、嘲諷,抑或是真心實意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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