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8 章 Squad Alpha(1 / 2)

“身份認證通過。

“姓名:安戈涅

“向導綜合評級B+

“所屬轄區:無從屬”

身份卡片信息快速閃過又消失,綠燈亮起。防護金屬網從中分開,後方卻還有整整三重安全門。

安戈涅每前進一道門,身後的門就會立刻闔上。在門與門之間的縫隙中,她每次都要等待幾十秒,任由攝像頭監測審視。確認她沒有異動之後,再往前一道關卡的障礙物才終於解除。

嚴密的防禦措施毫不掩飾對外界的戒備。

考慮到這是災變地帶正中的人類哨所,再高等級的警備都變得理所當然。

可這些防護門和金屬網真的隻是在阻攔災變帶來的怪物嗎?安戈涅終於安全通過哨卡,駐足打量四周,目光掠過與荒蕪景色格格不入的潔白建築物,唇角忽然翹了翹。

哨所是守護人類生存區的前線據點,但某種意義上,也是一座監獄。

在這裡站崗的人既是獄卒,也是囚徒。

名為“赤道崩塌”的世界級災難後,生態破碎,從所未見的怪物肆虐,幸存的人類逐漸聚合到六大居住區。每與此同時,災變之後部分人擁有了特殊能力,逐漸站到第一線,開辟災變區、收複土地,與怪物以命相搏。

這些能力者被稱為“神啟者”。如今,神啟者都隸屬於名為新塔的全球性非政府組織。新塔與各個人類居住區的行政機關合作,共同維持安全。

會出現在這種哨站的每個人都是神啟者。神啟者又大致分為兩類,哨兵與向導。

安戈涅穿過防線後的空地,走入白色六邊形建築物內部,這一路上許多人明明和她隔了好大一段距離,忽然就側頭朝她循聲看來。好像她並不是輕輕地踩在平滑整潔的地麵上,而是在跺腳大跳著前行。

她的足音在他們耳朵裡就是那麼明顯。

因為這些人都是哨兵——哨兵擁有超常體魄和五感,是優秀的戰力。

萬事都有代價,感官太過敏銳意味著哨兵對外界的刺激尤為敏感。戰鬥和日常生活中的精神壓力一旦積蓄,便會逐漸影響哨兵的精神狀態,讓他們頻繁地走神、甚至陷入幻覺。這種症狀被稱作“神遊症”。對於戰士來說,片刻的發愣就足夠致命。

但神遊還不是最糟糕的。

最壞的情況下,哨兵會徹底陷進自己的精神圖景之中,再也無法恢複神智,變成隻剩戰鬥本能的人形怪物——那是哨兵的陌路,永遠的“迷失”。

所以哨兵需要向導。

向導的體能與普通人沒太大差彆,卻擁有強大的精神力,能夠感知還有影響他人的情緒。向導負責安撫不穩定的哨兵,幫哨兵建立和修複精神屏障抵禦外界的刺激,維持他們的精神健康。

通過鏈接成為彼此唯一的搭檔後,向導還可以進入哨兵的精神圖景,進行更深層的精神護理,甚至將迷失的搭檔重新帶回現實。

安戈涅就是一名向導。

“你好,我是緊急指派過來的公共向導。”

“多謝你趕過來救急。確認好身份之後,馬上可以開始緊急護理,請稍等。”接應安戈涅的女性也是一位向導。她動作利落,飛快地核對係統資料庫中的照片和個人信息,中途卻忍不住抬頭,訝然多看了安戈涅一眼。

安戈涅對這種反應見怪不怪,坦然以對。

在神啟者之中,向導的占比稍低。所以無法找到合適搭檔的哨兵不在少數。沒有搭檔的哨兵始終遊走在迷失的危險邊緣,倚靠著向導素藥片緩和神遊症狀。

不僅如此,越優秀的哨兵對搭檔的要求就越苛刻:精神強韌程度、對能力的掌控力、還有與哨兵精神圖景的契合程度,這三個維度都不能有太嚴重的缺陷。

而以新塔內部的能力評判標準,安戈涅B+等級的資質隻能說是一般偏上。她來這裡為某個精英小隊做緊急精神護理,似乎有些勉強。

安戈涅熟練地搬出應對的台詞:“這不是我第一次為S級哨兵做精神護理。我可以開放我的行動記錄。”

“不用不用,”對方並非有意刁難她,連忙打圓場,“既然你被指派過來,那麼肯定有能力完成任務。但是——”

這位鵝蛋臉的向導蹙起淡而細的眉毛,糾結了幾秒措辭,最後直話直說:“阿爾法小隊的這四個都是大麻煩,我們這裡有兩個公共向導,之前對他們的護理就效果一直不怎麼理想。這次回來之後,他們就沒離開過白噪音室。”

白噪音對於哨兵來說相當於一層抵禦外界感官刺激的屏障。狀況不穩定的哨兵都會進入白噪音室等待症狀緩和。

阿爾法小隊的情況聽上去確實很緊急,值得空投一個公共向導過來急救。

但安戈涅的語速還是不緊不慢,沒有急著去白噪音室區域:“這些我聽說了,他們的護理記錄我也看過了,除此以外,還有什麼資料上沒有、但我必須知道的事嗎?”

她頓了頓:“比如這次他們執行的是什麼任務?我沒有查閱權限,但我需要對刺激的源頭有把握。”

“這次他們深入災變區取回了重要的資料,戰鬥有驚無險,但那也因為任務地點處在怪物都不太樂意待的一級危險區。具體資料……我現在就對你開放一部分。”

一級危險區。那些地帶的環境本身就是巨大的精神汙染源,會潛移默化地影響哨兵的精神圖景。

安戈涅接過平板終端,快速瀏覽任務日誌,點點頭:“我可以開始了,四個人都需要護理,不能把前期問診拖得很長,具體問題我可以一邊處理一邊分析。”

“好,那麼我現在就帶你去見第一個隊員。”

“他的狀況是最嚴重的?”

麵對安戈涅的提問,接待向導詭異地沉默了一秒,有些遲疑:“可以那麼說,但也可以說,他的問題是最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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