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係統升級 穗蘭審訊(1 / 2)

蘇培盛甩了甩自己左手背上泛著幾道血津津痕跡的細長傷口, 用下巴朝著夏子懷中的三花貓的方向抬了抬,一言難儘地對冬子與夏子說道:

“唉,彆提了, 你們養的這禦貓,脾氣還挺大的。未時那會兒,這隻三花貓跑到了南三所, 聽動靜似乎是在三阿哥的院子裡抓到了弘晴阿哥的奶嬤嬤, 然後受到驚嚇翻牆溜到了我們院子裡,還跳到了倆宮女的腦袋上,恰好被我碰到了就忙拎著它的後頸皮給你們提溜到這兒了。”

夏子聞言立刻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低頭瞧了一眼窩在自己懷中沒精打采的三花貓,有些難以置信地對著蘇培盛說道:

“蘇子,多謝你把這貓主子給我們送來了。”

“今個兒這貓狗房中的禦貓和禦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一部分顯得很急躁,平常這些貓主子、狗主子都被馴養得很好的, 除非有人故意挑釁它們, 否則它們是不會主動傷害人的。”

“喏, 你瞧, 彆說你這個不與它們親近的陌生人了,就連我和冬子兩個每日裡專門伺候它們的人,今天胳膊、臉頰、手上也是掛彩了的。”

站在一旁的冬子聽到夏子的話,也趕緊擼起袖子露出來他被狗咬傷的手腕, 示意蘇培盛看。

蘇培盛瞧了瞧夏子臉頰、右手背上與他左手背上極像的貓抓痕,又看了看冬子手腕上被禦狗咬出來血津津、青紫紅腫的牙洞, 忍不住無奈搖頭笑道:

“妥了,感情咱們哥仨,今個全都被這些毛茸茸的小主子們給招呼了啊。”

“不過我也得提醒你們一下, 最近幾個月宮裡可是有些不太平,你們在這禦獸苑中辦差雖然清閒,極少和東、西六宮旁的金貴主子們打交道,但也得仔細看好這些手底下的小動物們了。”

“幸好這次三花貓隻是抓傷了咱們這些當奴才的,若是今個兒它真得不慎抓傷了宮裡的主子們,不僅這些禦貓、禦狗們會沒命,連你們禦獸苑也會跟著沒有好果子吃,你們可得當心些。”

聽到蘇培盛這後兩段壓低聲音的貼心叮囑話語,冬子、夏子兩個貓狗房中的管事太監也立馬跟著神情嚴肅了起來。

這幾個月,可不是一件大事接著一件大事發生嘛?每次都像是地龍翻身般,將他們這些宮人們給震得七葷八素的。

從七月的廢纏足到八月的包衣貪|汙案、榮寵不斷的德妃娘娘一朝失勢變為德嬪娘娘,再到九月的長孫殿下出痘,宮中險些再次爆發天花疫病,這一茬接著一茬,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真是說不準他們這些命賤的奴才們什麼時候就稀裡糊塗地摻和在其中成為彆人鬥法的炮灰了。

夏子將懷裡的三花貓往上抱了抱,艱難地抱起拳頭,一臉認真地對著蘇培盛拱手笑道:

“多謝兄弟提醒,我們哥倆肯定會更小心看護這些禦貓、禦狗的。”

冬子也跟著點頭附和道:

“是啊,是啊,蘇子你吃飯了嘛?”

“我們倆待會兒得去前麵吃酒菜,這兩日好不容易搞來了一壇好酒,你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喝一盅?”

“不了,不了,我也得趕緊回南三所了,以後閒了再過來找你們倆喝酒閒聊。”

蘇培盛笑著擺手婉拒。

冬子、夏子也沒再開口挽留,他們倆也知道像蘇培盛這種跟在皇子身邊貼身伺候的太監,彆說私下裡背著主子喝酒了,平日裡吃飯都是有忌口的,像是蒜、薑、蔥這種有氣味的食物都不敢怎麼吃,生怕味道大,熏到主子們。

而他們之所以說邀請蘇培盛吃酒的話,也不過是出於客套罷了。

蘇培盛又與冬子和夏子寒暄了幾句,準備離開時,用手指指著夏子臉頰上的血痕,對著哥倆提醒道:

“冬子、夏子,像你們倆這種身上有被貓、狗抓傷、咬傷的傷口,最好就彆飲酒了,容易催發傷口。”

“哈哈哈哈,沒事兒”,冬子不以為意的笑著隨口道,“我們整日在這禦獸苑中與這些小動物們打交道,身上有抓痕、咬傷實在是太常見了,再者咱們皮糙肉厚的又不是什麼金貴人,沒那般講究。”

蘇培盛聽到這話,笑著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麼,拱了拱手,就轉身告辭離開了。

夏子、冬子一路目送蘇培盛離開後,他們倆人也找了塊乾淨的軟布將濕漉漉的三花貓擦乾皮毛重新放到了貓房中的鐵籠子裡關著。

兩人關好貓房與狗房的門後,夏子抬頭望了一眼陰沉的天空中飄下來的零星小雨,忍不住嘀咕道:

“三花貓回來了,也不知道小白貓什麼時候回來。”

“兄弟,你就彆想這事兒了。貓主子肚子餓了肯定就主動回來覓食了,紫禁城那般大,現在雨還在零星滴著,你就算去找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尋。走吧,咱們趕緊去吃酒,一月裡隻有這一日,總管事才會管得鬆一些,讓咱們能沾沾酒味、解解乏。”

冬子衝著夏子迫不及待地咧嘴招呼道。

想起酒肉穿腸過的那種美妙滋味,夏子也暫時歇了雨天去尋小白貓的心思,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出了貓狗房的區域。

貓房中的光線有些略微昏暗。

關進鐵籠子中的三花貓打了倆噴嚏,煩躁的用前爪撓了撓耳朵,渾身打著冷顫,縮在籠子的角落,恰好此刻隔壁籠子裡的幾隻小貓貓將它們毛茸茸的尾巴透過籠子縫隙伸到了三花貓的貓籠中了。

身子感覺很不舒服的三花貓不耐的甩了甩尾巴,就“喵嗚、喵嗚”,張開嘴露出來了尖尖的牙齒往那幾隻小貓的尾巴上咬。

“喵!”

“喵喵!”

尾巴一疼的幾隻小貓,立刻炸毛,在鐵籠子中橫衝直撞的。

一牆之隔的狗房中,中午時咬了冬子的兩條禦狗眼中泛紅、用牙齒暴躁的啃著關著它們的鐵籠子。

黏糊糊的口水從禦狗的嘴巴中滴落,從籠子縫隙中流出來,流的到處都是,住在它們架子下麵鐵籠中的禦狗不小心舔到上麵兩條狗流下來的口水後,也開始變得有些急躁“汪汪汪”叫了,用牙齒咬著鐵籠子上的鎖。

……

一下午的時間眨眼就沒了。

臨近傍晚,酉時四刻時,滴滴答答的雨水終於是停了。

整個紫禁城都濕漉漉的,被雨水打濕的高高紅牆,顏色看起來更紅了些。

一隻毛發被打濕的小白貓,神情怏怏地沿著金黃色的琉璃瓦屋頂跑,從東六宮跑到西六宮,不時會嚇著幾個膽小的宮女。

同樣被宮女嚇到的小白貓也會站在原地,渾身炸毛衝著宮女們齜牙咧嘴。

若是碰上想要抓它的太監了,小白貓還會跳起來給太監的手背、臉頰、鼻子上抓幾道,趁著太監們吃痛放手時,幾個跳躍,身形小巧、動作敏捷的小白貓就又飛簷走壁的跑沒影子了。

戌時初,夜色擦黑時,冷颼颼的秋夜,宮道上來往的宮人們都少了。

巡夜的太監們拽著穿有統一服飾的大內巡犬們脖子上的牽引繩,沿著濕漉漉的青石板宮道巡夜。

哪成想今日的禦狗們似乎一點想要辦差的心思都沒有,拖著身後拉牽引繩的太監們橫衝直撞的,還把幾個太監給咬傷了。

“兄弟,我怎麼覺得這禦狗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呢?”

一個小腿肚上被有些狂躁的禦狗給狠狠咬了一口的小太監,死命拽著手中的繩子,吃痛的對著跟在他身旁的太監說道。

“可能是天氣不好,這些狗主子們也不想在外麵待吧。”

身上穿著普通藍布袍子,一陣夜風吹來,冷得直打顫的太監拉著自己右手中的狗繩子,有些不太情願地說道。

“唉,希望是因為天氣原因吧,現在貓狗房中唯一的獸醫這幾日還告假離宮了,這些狗主子們可千萬彆生病啊,要不然一個傳染倆,倆傳染一群,狗主子們遭罪、咱們也跟著遭罪……”

忍著小腿肚上傳來疼痛的小太監,齜牙咧嘴道。

跟在前麵的管事太監聽到倆人的嘀咕,忍不住拽著手中的禦狗,轉頭對著二人嗬斥道:

“行了,彆再絮絮叨叨的說些有的沒的了,趕緊巡完這幾條宮道就把這些狗祖宗們塞回狗房裡,今晚它們這般興奮,彆一不小心咬到主子們了,那咱們就等著吃掛落吧!”

“彆說了,快走吧。”

被管事訓了的倆小太監縮了縮脖子,忙拽著手中的狗繩子,跟在管事太監的身後加快了腳步。

……

同一時刻,毓慶宮後殿的大廳裡,燈火通明。

太子妃瓜爾佳氏捧著一杯溫熱的花茶坐在雕花圈椅上,杏眼含笑地看著麵前在大廳中繞圈圈的一大一小。

已經學會搖搖晃晃走路的弘晞像是一個小尾巴般跟在儲君身後,邊走邊仰著圓腦袋奶聲奶氣地喊道:

“阿瑪,阿瑪,你究竟要給,金團看什麼,好東西啊?”

胤礽雙手背在身後,帶著自牛痘康複後就變得有些懶,能躺就不坐著,能坐就不站著,還不愛走路的胖兒子“哼哧哼哧”在大廳中繞了三圈,練習完今日份的走路後,才順勢坐到了瓜爾佳氏身旁的雕花圈椅上,衝著兒子笑著招了招手。

走路是個力氣活兒,整個小身子都走得發熱、小圓臉微微發紅的弘晞,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他阿瑪的大長腿邊,用兩隻小手扒著儲君與太子妃正中間的黃花梨木高腳小方桌的桌子邊沿,瑞鳳眼亮晶晶,一臉期待的瞧著他太子爹。

胤礽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紅漆大柱子旁的貼身太監開口吩咐道:

“何柱兒,你去前殿書房的桌子上把那個紅木盒子拿來。”

何柱兒忙點頭俯身告退。

看著主仆倆人神神秘秘的模樣,弘晞不禁眨了眨眼睛,太子妃也有些好奇了,待在長孫殿下金項圈中的係統小人兒也鑽了出來,飄在空中。

過了一小會兒,何柱兒就笑嗬嗬地捧著一個方方正正的紅木盒子回到了後殿大廳裡,他貼心的將木盒子放到了長孫殿下用小胖手扒著的高腳小方桌上就退到了一邊。

胤礽用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在木盒子正中央的機關上搗鼓了兩下,隻聽到一聲清脆的鎖舌脫離鎖芯的聲音響起,而後胤礽一把將胖兒子抱到自己大腿上,衝著小奶團子笑道:

“金團自己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弘晞聞言也不由有些小激動了,坐在他阿瑪的懷中往前探了探小身子,用兩隻小胖手將木盒子的盒蓋給翻開,入眼就瞧見十二隻顏色鮮豔、造型逼真的小動物雕像或趴、或坐、或站在明黃色的綢布上。

小奶團子眼睛一亮,立刻出聲喊道:

“十二生肖?”

太子妃乍一眼以為盒子中的小動物是玉石雕刻的,細瞧了幾眼後才看清楚材質,也不由驚訝地看向坐在對麵的儲君詢問道:

“爺,這是玻璃雕刻而成的?”

“玻璃?”

生肖屬鼠的弘晞聽到他額娘的話,伸出小胖手從盒子裡麵拿出來了他阿瑪的屬相——一隻黃底黑紋、額頭上還有“王”字的小老虎。

當他白|嫩的手指摸到老虎的身子時,也不禁用小奶音詫異道:

“是彩色玻璃!”

“哈哈哈,對!”

胤礽伸手將盒子往自己福晉跟前推了推,一臉高興地說道:

“是,就是彩色玻璃。如今內務府的匠人們靠著金團從後世帶回來的製作玻璃的書,已經成功造出來了大塊的透明玻璃,還順道做出來了這彩色玻璃和小巧的玻璃製品。”

“汗阿瑪,已經開始琢磨著怎麼用玻璃給國庫和私庫創收了,金團不是大功臣嗎,汗阿瑪就讓匠人做了一整套十二生肖玻璃雕帶回來給金團玩兒。”

“那這還真是一件大好事啊。”

生肖屬兔的太子妃伸手從盒子中拿出來一隻小白兔,小白兔的紅眼睛、嘴巴邊的幾根白胡子都做的異常逼真,陶瓷是不透光的,但玻璃是透光的,在一旁鎏金燭台的燈光照耀下,這小兔子像是發著光般,漂亮極了,莫說小娃娃們喜歡了,她這個見了不少珍品的大人都有些愛不釋手呢。

如今大清的琉璃工藝很成熟,但琉璃與玻璃不同。

匠人們能燒製出來琉璃,可大麵積的玻璃是燒不出來的,洋人們靠著玻璃製品在民間賺的盆滿缽滿的。

宮裡用的銅鏡勤打磨雖然也能照出清晰的人像,但宮妃們若是有一小麵邊框鑲金嵌玉的玻璃鏡子都得高興的一日擺在梳妝台上照個七、八、十來回的鏡子了。

宮裡唯三的三麵玻璃全身鏡還是早些年西洋使臣進貢上來的,一麵在乾清宮、一麵在寧壽新宮、一麵就在毓慶宮前殿中,可令後宮中的嬪妃小主們給羨慕壞了。

看著自己福晉笑臉盈盈把玩兒“小白兔”的模樣,胤礽也伸手拿出了一隻“小老鼠”的玻璃雕,悠悠歎氣道:

“孤還真得被那些無良的西洋商人給蒙騙了,真以為這種玻璃是用極為稀罕的水晶燒製出來的,誰知玻璃的原料竟然是用沙子製作的。”

“唉!”

“哈哈哈,殿下,咱們大清地大物博的,什麼都能自產自銷,那些西洋人們賣其他東西在咱大清壓根賣不動,每次還都眼饞的把咱們的絲綢、瓷器、茶葉給捎回他們的國家,像玻璃是他們賺錢的好東西,怎麼可能會將能吃飯的秘密吐露出來呢?”

太子妃看著儲君臉上懊惱的像是“錯過一億兩白銀”的長籲短歎模樣,不由笑著溫聲寬慰道。

弘晞也拿著自己右手中的小老虎玻璃雕對著他太子爹一臉笑眯眯地說道:

“阿瑪,不氣氣,我們也把咱們,的東西賣給洋人,賺他們大把大把,的銀錢!”

看著兒子一臉像老九胤禟一樣小財迷的模樣,胤礽不由啞然失笑,用大手摸了摸自己兒子的圓腦袋。

從上回大學女教授的講座中,他與自己汗阿瑪還有老大、老四已經粗略了解了一番乾隆朝往後的大概清史脈絡,知道清朝滅亡的一個主要根源就是“閉關鎖國、不去睜眼看世界”。

明白“閉關鎖國”是壞事,肯定是要打開海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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