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甘溫益氣除大熱(2 / 2)

說完,潘玉倩也是一臉苦惱。

任誰遇到這種情況,心情恐怕都不會好。

發燒就算了,畢竟一年到頭的,除了少數人之外,大多數普通人都會生那麼一兩次病,發燒也是常見的事情。

可這都發燒一個多月了,什麼藥都吃過,住過院都沒用,甚至為了這事,專門做了一個全麵性的係統檢查,除了有點輕微的膽結石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問題。

拿到結果的時候,潘玉倩也是鬱悶了很久。

她甚至在想,既然身體沒什麼問題,可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發燒呢?

問題拋給了陸軒,隻是此刻陸軒一時間也拿不出什麼好的解釋,甚至連對方的脈象,除了脈數容易判斷之外,其他有應指,可卻又從未碰到過潘玉倩這種奇怪的脈象,無奈之下,少見的求助起了他心目中那群無所不能的老師。

而這群老師,顯然也從未讓他失望。

【脈濡數,濡脈屬於具有複合因素的脈象,它是浮、細、無力幾種條件的綜合體,所以古人有“水上浮漚”等形容,但這種規定到《脈經》才明確起來。

《脈經》以前,脈儒就隻是無力的意思,如《內經》說春脈軟弱招招,長夏脈軟弱等等。仲景“辨脈法”中說:“陽脈浮大而濡,陰脈浮大而濡。”東方肝脈“微弦濡弱”。“

濡弱何以反適十一頭”等等。而且濡脈與弱脈非常接近,從濡、弱兩字的字義來講都表示柔弱無力而小。

在古書中,濡脈常用軟字,不過現代多用濡脈。

《脈經》說:“軟脈極軟而浮細。”

下又有夾行小字說:“一日按之無有,舉之有餘。一日細小而軟,軟一作濡,曰濡者如帛衣在水中,輕手相得。”

《脈經》之說也因此成了濡脈的準則。

而判斷濡脈,《脈訣刊誤》就有相關記載:“極軟而浮細,輕手乃得,不任尋按。”

李時珍《瀕湖脈學》也曾有言:“濡脈極軟而浮細,如帛在水中,輕手相得,按之無有,如水上浮漚。”

《醫宗說約》說:“濡,浮細無力也,輕手乍見,重手卻去,如線之浮水中。”

……】

聽到這裡,陸軒深吸一口氣,將這些牢記於心的同時,也對心聲所言也做了一些歸納。

通過心聲所言,濡脈是屬於具有複合因素的脈象;綜合了浮、細、無力的幾種條件而成;由於濡脈具有浮細,無力的條件,其指感是輕、軟、小,故有綿浮水而,水上浮漚,如線之浮水中的形象描述;而襦脈又可以與有關脈象構成兼脈,如濡緩、濡數等。

按照《平湖脈學·體狀詩》所言:濡形浮細按須輕,水麵浮綿力不禁。病後產中猶有藥,平人若見是無根。

什麼意思?

前一句指如果這個人是病後或者產後,這時候出現濡脈說明氣血已經虛耗了,所以正氣不足出現濡脈是可以理解的,經過醫藥的調治也是可以恢複的。

而後一句意思則是看著樣子像正常人,如果你摸到的是濡脈,這就不太好,說明患者身體比較弱。

怎麼治?

濡脈陸軒是靠著過目不忘有了一些理解,可怎麼治,依舊是毫無頭緒,主要是患者除了發熱之外,沒有任何不適之處,一下子就加大了辨證的難度。

彆看最近陸軒看病如有神助,可那都是最近接觸比較多的一些情況,而遇到這種複雜的,也是睜眼瞎。

好在自己不會可以搖人,不然陸軒也隻能讓患者去找其他的醫生看看了。

這群博學多識的老師,顯然沒有讓陸軒失望。

【《頻湖脈學·主病詩》中便有提及濡脈主病之情,濡為亡血陰虛病,髓海丹田暗已虧。汗雨夜來蒸入骨,血山崩倒濕侵脾。不過就近現代而言,濡脈更多的是見於濕邪所致。

患者寒熱往來不斷,是少陽病典型的寒熱症狀,具體表現為發熱與惡寒間歇出現,一往一來,交替發作,一日數次,無一定時間規律,是氣鬱不暢,營衛不調,正邪分爭所致。

根據少陽經的生理功能和病理特點,少陽病大致可分為氣鬱證、水鬱證和氣水同鬱證。由於氣鬱的程度和時間的不同,氣鬱證還可分為氣鬱證、氣滯證和氣結證。

因此,針對患者的情況,擬從氣虛陽陷入陰,少陽樞機不利,衛表不和發熱辨治,予和解太少,甘溫除熱法,用藥為柴胡10g,炙桂枝10g,炒白芍10g,葛根15g,升麻5g,黃芪15g,當歸10g,白術10g,炎甘草3g,炒黃芩10g,陳皮6g,法半夏10g,光參12g,白薇15g,生薑3片,大棗4枚。】

聽到這個藥方的時候,陸軒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一個很少用到的除熱之法。

甘溫除熱法。

甘溫除熱法的治療思想源於《黃帝內經》,創始於仲景,定法於東垣,又經過後世醫家不斷發展完善。

《內經》指出:“勞者溫之;損者益之”,“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用苦瀉之,甘補之”。這些理論後來成為金元時期著名醫學家李東垣脾胃學說的基石,張仲景在《金匱要略》中也創立了治療虛勞煩熱之方劑——小建中湯。

《金匱要略·血痹虛勞病篇》雲:“虛勞裡急,悸,衄,腹中痛,夢失精,四肢酸痛,手足煩熱,咽乾口燥,小建中湯主之。”此方實為“甘溫除熱法”之最早方劑。

不過,真正將甘溫除大熱發展完善到巔峰的,還是金元時期著名醫學家李東垣。

甘溫能否除大熱?

一直以來學術界都有所爭鳴,有不少人對此持否定之論,認為這是謬論。

這方麵的知識陸軒也有過一些了解,覺得完全否定“甘溫除大熱”一說太過絕對了,這種未經很好驗證而無視李東垣先生其畢生科學研究之成果,絕對不是正確的。

也有不少人說,李東垣所說大熱乃虛熱,是患者自覺發熱,而體溫計探之則無發熱;或曰甘溫所除之“大熱”並非“高熱”。

質疑者有之,而認為其有理並且運用到實際中的中醫也有不少。

不過,就陸軒而言,還真是第一次運用甘溫益氣除大熱之法為患者治病。

而一邊,見陸軒已經很久都沒有什麼動靜的季修文,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來了幾天,他還是第一次見自己這位老同學思考這麼久的。

想到潘玉倩的情況,季修文又能夠理解,陸軒需要思考也是情有可原。

畢竟,這麼複雜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季修文現在所擔心的,還是陸軒對潘玉倩的病情沒什麼好的辦法,有可能會因為這一次而破了自己好不容易打造的不敗金身。

雖然沒有人可以做到什麼病都能治,哪怕神醫也不可能。

但就季修文而言,他還是希望老同學可以一直保持著自己的不敗金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