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張大院長,彆聽了,這個你學不來(2 / 2)

“懶得跟你說,不記得就不記得,非得來一句應該有吧,看看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一點都不做作。”

“嗬嗬,你黃北山清高,我張景才虛偽,行了吧?”

……

看著兩個加起來一百三四的人在這裡鬥嘴,陸軒也是彆有一番輕鬆愜意,跟著兩位討論醫理,從中都能學到不少人生道理。

今天這一趟,不虛此行。

想到這裡,陸軒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隨即繼續講道:“展開來看,這就說明了陽氣對我們人體生理病理影響。不管是生理上或者病理上,它都有其廣泛的影響,也是極其重要的。

比如,心若沒陽,血就不能正常流動;脾若沒陽,水穀就不化;肝沒有陽,就不能正常地疏泄,無法藏血;肺若是沒陽,宣降的功能就會失常;而腎沒有陽,就可以導致濁陰凝閉。

所以,陽與陰,就是陰陽的升降之理,盧老先生提出陽氣宜通,要求人體始終保持在“通”的狀態。陽升,陰才能正常地降;陽降,陰才能正常地升。

如果沒有陽氣的布運,陰陽的升降就不可能,反過來講,這也是陰陽升降的必備的前提條件。

在疾病的病因、病理方麵,盧老先生一直都認為,很多疾病的病因病理,都是因為機體的陽氣虛損、鬱結,或者邪氣傷陽才導致的發病,所以這也是為何火神派又被稱之為扶陽派。

火神派治病,講究的便是扶陽。

說到這個,就不得不提到一點,那就是什麼才是扶陽?”

說到了重點上,黃北山和張景才也是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如同課上認真聽講的三好學生,在遇到自己不懂的問題時,豎起耳朵傾聽。

兩人都算是各自領域的好手了,說是杏林聖手都不為過,自然知道,陸軒接下來要說到的東西,才是關鍵。

而一旁,見黃北山兩人正襟危坐的樣子,張吉惟實在忍不住道:“你們真當我不存在是吧,談這麼重要的東西,就不怕我傳出去?

我雖然不懂中醫,可也知道,你們說的這些,用武俠中的話來說,那就是武功絕學了,好歹也忌諱一點吧,不然哪天真傳出去了,還不得怪到我張吉惟頭上來?

到那時候,我真就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放心,真傳出去了跟你沒關係,我們還沒那麼不講道理。”

張吉惟滿臉問號。

黃北山一臉鄙視:“你一個學西醫的,不是我瞧不起你,這麼多內容,彆說靠背了,就是現在讓你拿紙筆記下來你也做不到。

再說了,你懂嗎?”

“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懂?”張吉惟一臉不服氣,“你黃北山這是瞧不起誰呢,我好歹也是市一院的院長,當年也算是心內科主任,真當我聽不懂?”

黃北山卻是沒有被張吉惟的氣勢給騙到,反而嗤笑一聲:“哦,張院長聽懂了啊,那要不張院長來給我們講講火神派?什麼陰陽理論學說一類的,正好我們也不清楚,張大院長知道的話,應該不會藏私吧?”

張吉惟頓時氣的牙癢癢,恨不得給自己換個腦子,說出一通大道理震懾一下黃北山。

可奈何抓耳撓腮之下,腦子裡愣是沒有半點墨水,最後隻能狠狠地瞪了一眼黃北山,大手一甩,冷哼一聲,轉過頭去拿起手機就玩了起來。

你們說,老子再也不問了。

狗日的黃北山,老子回去就好好研究研究中醫,到時候讓你知道,我張吉惟的天賦有多高。

張吉惟恨恨的想著。

黃北山卻是看著張吉惟的背影笑了笑:“彆管他,咱們繼續說。”

陸軒算是見識到了老一輩之間的相處方式,特彆是黃北山和張吉惟,這兩人一開始互相還挺客氣的,沒想到轉眼就互相拆台,恨不得把對方踩腳底下。

不過,陸軒也隻是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繼續剛才的話題:

“什麼是扶陽呢?

這就要詳細介紹一下我們如今對人體陽和陰的理解了。

應該說,陰陽之中,還有陰陽,可以有許多不同層次的陰陽。我們講陰陽平衡,一定是同一層次的陰陽平衡。

那在治病的時候,人體最大的陰陽是什麼呢?

最大的陰是營養物質,最大的陽是物質的結構,或者說物質所能提供給人體的能量。

說到這個,就不得不提到一點的是,什麼是陰虛?

陰虛就是營養缺乏,我們每天吃飯喝水,全是在補陰,所以現代人幾乎沒有陰虛之虞。偶有陰虛,也根算不上是病症。

不過,頂著大太陽劇烈運動完了,肯定陰虛,畢竟缺水缺糖,但食物進嘴,這陰虛馬上也就補上了。

若真有長期陰虛,那也肯定是因為陽虛,也就是功能受損,導致的營養吸收不了罷了。

比如糖尿病,糖尿病人必然陰虛,因為細胞吸收不到足夠的糖。可滋陰毫無作用,因為根本不是攝入的營養不夠,而是腎陽虛,也就是功能受損了,需要彌補功能才能治病。

陽虛為本,陰虛為表。

而氣,是人體的循環功能,也在陽的範疇。一般都說陽氣充足或者不足,沒聽說過看病的時候,說一個人陰氣充足或者不足。

所以,火神派治病常以扶陽為主,也就是補充元氣,全麵加強人體的免疫和再生係統的運轉速度,這是對抗絕大多數疾病最好的辦法。

這也是為何李老先生會提出陽氣一處不到,就是病的理念,因為在他一生的行醫過程中,就從沒見過一個真正的陰虛病人。”

“當然,很多中醫真正不理解扶陽派的,不是因為這些,而是治病理念與現階段大多數的都有一些反差。”

“怎麼說?”

黃北山眉頭一挑,興趣十足。

張景才也是擺出一副好奇的樣子。

而之前還轉過身去,表示自己不會再聽的張吉惟,聽到這裡的時候,也忍不住豎起耳朵,

陸軒再次解釋道:“扶陽派認為,治病思路如果是祛除熱邪,就隻能是治標不治本。辛溫補陽,才是治病的根本方略。

不獨立思考,不思治病求本,見咳止咳,見痰化痰,見血投涼,又多用套路套方,如一見便秘即用大黃、當歸、白芍、蜂蜜、麻仁、鬱李仁,一見小便不利,便是木通、車前、滑石之類;更視峻藥如虎,力圖平淡穩當。小病猶可,大病則往往誤人。

這樣做,雖能治病,但同時也傷害了本就不足的真陽。

傷了真陽也就是傷了根本,很容易引邪入裡。

表麵看著是沒事兒了,其實隻是因為病得更深了。

其結果就是和如今的西醫西藥相同,病情反反複複,雖然每次吃藥之後短時間見好,但不久又複發,並且越來越重。大病本身就大損元氣,損真陽。現在中醫界,見火就要去火,越大的病,這樣做就越危險。

即便一些沉浸在中醫理念數十年的名醫,也很難做到不傷元陽而去火,不過,哪怕如此也隻是治標不治本,舍本逐末。

如果隻是解除表麵症狀,不補元陽,也就治不了根本。

說到補陽,就不得不說陰陽平衡了。

現在我們所說的陰陽平衡,並非說寒與熱,而是功能與營養上的一種平衡。

比如說,補陽不是一蹴而就的,增陽的同時,我們是不是可以反過來,適當減減陰,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不也是補陽?這才叫陰陽平衡。

由此追溯火神派的學術淵源,其理論實以《內經》為宗,其臨床則用仲景之法,病情變化,非一端能儘,萬變萬化,不越陰陽兩法。陽證自有陽證治法,陰證則宜益火之源,或甘溫扶陽,或破陰返陽,這便是火神派之精髓所在。”

黃北山和張景才二人倒是聽的津津有味,兩人雖不是火神派,可這些醫理卻還是懂的,融會貫通之下,自然也就有了一些屬於自己的思考。

而一旁的張吉惟,則是聽的滿頭大汗,鬱悶不已。

聽不懂!

完全聽不懂!

這到底說了寫啥?

“這還是醫學嗎?”

“這分明是玄學啊!”

張吉惟忍不住吐槽起來。

卻是迎來了黃北山的無情打擊:“張院長聽不懂自然覺得這是玄學,可對於能聽懂的人來說,卻是無價之寶,張院長,雖然我覺得這麼說有點太傷你的顏麵了,可卻不得不說一句,彆研究了,你研究不透的,中醫理念,不是靠這麼十幾二十分鐘就能了解透徹的。”

張吉惟看了眼陸軒,似乎再說,那他呢?

黃北山頓時拉著臉:“這是特殊存在,你彆把小陸當人,把他當妖孽就是了,人人都想成為小陸這樣的人,但小陸這樣的人隻有一個。”

張吉惟若有所思。

見此,黃北山再次道:“張院長,我說了那麼多你怎麼就不聽呢,彆聽了,這個你學不來的,非得自找煩惱乾嘛?”

“你管我學不學。”

張吉惟沒好氣的道:“學不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關你屁事。”

黃北山也不生氣,反倒是饒有趣味的看了張吉惟一眼:“張院長想學倒也不難。”

張吉惟本來沒想理會黃北山的,可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追問起來:“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拜師唄。”

黃北山攤了攤手:“呐,現成的老師。”

市一院的院長,拜一個二十多歲的中醫為師,傳出去,對西醫的打擊可不小,大的黃北山不敢說,可在甬城這片土地上,他能保證將影響放到最大。

能擴大中醫的影響力,又能從另外一個維度打擊西醫,還能讓陸軒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裡積累名氣,站穩腳跟,一舉三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就是不知道,這位高高在上的張院長,會不會入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