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終於到了。”看著眼前破舊的縣城,顧長青深深歎氣。
金丹修士飛行了三天才抵達,可想而知澇縣的位置有多偏。
紀衍蹙了蹙眉:“真破。”
斑駁的城牆有著戰鬥的痕跡,不少地方隻餘下殘垣斷壁。
眼前縣城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貧窮,落後。
顧長青展開望氣術。
上空籠罩著一層灰蒙蒙的薄霧,透著一種不詳,陰鬱的氣息。
灰氣下方才是澇縣氣運。
顧長青搖了搖頭:“此地風水不好。”
氣運果然稀薄。
虛浮的氣運飄忽不定,防護一座縣城力有未逮,頂多隻能抵擋築基的攻擊。
更甚者,多名築基圍攻,便能將氣運衝破。
紀衍笑了笑,指著一處陣眼:“陣法不錯,慕公子還是下了血本。”
他雖不懂陣法,但在耳目渲染之下,陣法的好壞還是看得出來。
陣旗便是四階材料,價值不菲呢。
顧長青點了點頭,深沉道:“確實不錯,費錢。”
越高階的陣法越是消耗靈氣,越是費錢。
紀衍白他一眼:“你弄一個不費錢的陣法試試。”
顧長青眼睛一亮:“我正有此打算。”
紀衍:“……”
兩人踏入縣城。
生麵孔的出現,吸引了城門侍衛的注意。
“兩位大人可是新任鎮守?”其中一名身穿鎧甲的侍衛上前行禮。
顧長青笑了笑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侍衛年紀不大,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兩鬢卻已生出白發,他笑了笑,笑容苦澀:“三日前,衙門供奉離開時曾經提醒,過幾日新任鎮守便到,我見二位大人氣度不凡,心中便有了猜測。”
紀衍麵色不悅:“他們連三天也等不得。”
顧長青神色淡然:“正常!”
澇縣靈氣稀薄,沒有布置聚靈陣,慕公子既然已離職,供奉自然不願多做停留,怕是巴不得趕緊離開。
顧長青看著眼前侍衛,發現他們的神情十分疲憊:“近幾日是否不太平。”
“習慣了,城中有氣運庇護,我等隻需躲在城裡,吸引怪異的仇恨,不讓它們集中攻擊縣城便可。”
顧長青微微一怔,澇縣的日子果然艱難,習慣二字透儘心酸。
“走吧,帶我們先去衙門看看。”
“諾!”
侍衛恭敬應道。
一邊走,顧長青一邊和他說起閒話:“我看你也是練氣巔峰,澇縣如此境況,你沒想過離開嗎,縣城的夜晚恐怕不好守吧。”
吸引怪異的仇恨,肯定不是他說的那麼簡單,怪異不蠢,不出城,躲在氣運的庇護下,沒那麼容易引起怪異的攻擊。
然而,出城後,生死各安天命。
恐怕每次守城,他們都在生死線上掙紮。
侍衛笑了笑,麵容透著一種說不儘的滄桑:“職責所在而已,況且……”
他目光悠遠,看向城牆之外的地方。
顧長青思索了片刻,懂了。
城牆之外更加危險。
他和紀衍乃金丹修士,飛了三天才抵達澇縣,練氣修士不必提,需要的時間更多。
離開的話,必定要在外麵過夜。
夜晚……
鎮魔衛夜晚都不願在外麵停留,練氣修士更不敢。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原因還是澇縣的位置太偏。
距離最近的臨縣,也要翻過兩座大山,中途沒有村莊,沒有城鎮。
沒有落腳點,誰敢在外麵多待,一不留神人就沒了。
澇縣。
牢縣。
這座縣城困住了那些想要前進的人,他們當中不乏天才。
這就是一個死循環。
澇縣靈氣稀薄,修士無法突破,然而,無法突破,就無法離開。
無法離開,在這靈氣稀薄的地方,更加無法突破。
這還真是一座名副其實的牢籠啊。
顧長青笑了笑道:“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卑職李潛,年四十八。”
“不錯,年歲未滿六十,將來築基有望。”
“卑職根基有損,築基哪那麼容易。”
“哈哈,我道侶乃煉丹大師,你求求他,心願說不定就達成了。”
“這……”
李潛驚慌無錯,頓時結巴起來,緊張又激動的情緒充滿全身,心裡莫名升起幾分期待。
顧長青早就發現,這些侍衛大部分仿佛都有暗傷在身。
他們即便修為不高,但也值得敬佩。
說話間,鎮守衙門到了。
門口是兩座鎮邪石獅,屬於四階上品法器,可對元嬰邪祟有鎮壓效果。
“參見兩位大人。”
衙門口早已有人迎接。
“諸位免禮。”
“謝大人。”
“可算把你們盼來了,兩位大人裡麵請。”年邁儒修情緒激動。
顧長青:“……”
他心裡突然有點不好的預感。
紀衍踏入衙門,腳步頓了頓,回首看向李潛,扔給他一個玉瓶,淺笑著道:“你先療傷,過些時日我們再安排你築基。”
“多謝大人。”李潛頓時喜上眉梢。
與此同時,紀衍乃煉丹大師一事,也像風一般流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