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開屏~(1 / 2)

另一邊,徐柯離開了小屋。

他回想了一下當時小木箱裡麵各種珍貴的藥品,臉上浮現出些許肉痛的神色,歎息道:

“真不愧是調查官,那麼貴的藥說送就全送。”

在這個貧瘠而殘酷的時代,像剛才給原野的那種精製藥品非常稀缺,要麼出自主城的藥廠,要麼就隻有從舊日淪陷區中搜索,因而極其昂貴。

所以原野剛才那句能換幾條人命的話,並非空穴來風,而是的確如此,甚至不少調查兵付出生命都換不回來。

徐柯喃喃念了幾句便不再提及,他沒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折轉去了旁邊的草藥晾曬場,取了滿滿一背簍的草藥,然後才急急忙忙下山,朝診所的方向跑去。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用的上木箱裡那種藥的。

一般的普通人就隻能使用這種原始的,隻經過粗處理的草藥。其中一些是碾碎了抹在傷口上止血,另一些則是需要放在水裡煮一煮喝下去。

這些草藥見效很慢,而且並不便於攜帶,在驚險激烈的戰鬥中完全不實用,但卻勝在便宜易得。對於掙紮生活的普通人和他們這些邊境的哨兵來說,是性價比最好,也是唯一的選擇。

其實徐柯聽師父說,在舊日世界的時候,用這種粗製草藥治病療傷還被稱之為一門專業的醫學,醫療效果不亞於那些精製的工業藥劑,甚至更好。

隻可惜由於知識斷代和植物異變,人們隻能重新摸索著探究各類草藥的用處。

“舊日世界啊”

徐柯的語氣又是憧憬又是遺憾,隨即他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現在重要的是儘快把藥送過去,診所裡還有不少人等著。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了嘈雜的爭執聲——

“你們你們憑什麼攔我!”

清脆的少年嗓音難掩憤怒,隻是細聽之下,他的尾音還有些顫抖,大有些虛張聲勢的意思。

“我,我是第七小隊的,不歸你們管,我現在要去執行隊長的任務,對我們隊長是陳新月!她可是b級調查官!”

徐柯扭頭望過去,發現是八九個強壯的調查兵將一個年輕的新兵圍了起來,堵著不讓走。

十七歲的喬恩並不高,一米七多一點,也沒什麼肌肉,在幾個高大強壯的男人們中顯得像個還沒長大的小雞仔子。

“哦~那位大名鼎鼎的美女調查官陳隊長嘛,知道知道。”

領頭的男人皮膚黝黑,寸頭,眉宇間帶著三分凶煞之氣,他嗬嗬笑著,眼睛盯著喬恩懷裡抱著的金屬藥箱,並沒有讓開的意思。

“不過什麼任務,要你抱著”

他突然按住喬恩懷裡的藥箱,語氣漸冷,

“這麼珍貴的藥劑去?”

隻有從淪陷區裡帶出來的藥劑才會用這種特製的金屬藥箱裝著。喬恩抱著這個箱子,簡直就是明晃晃地告訴所有人他是去送藥的。

寸頭男人一下一下敲擊著藥箱,語氣嘲諷而暗含威脅:

“這種級彆的藥品可是政府的珍貴財產,要是私用,那就是犯罪。”

“你你!”

喬恩臉頰漲紅,

“我是給原野長官送藥的,他是天賦者,昨晚還親自斬殺了王種,當然有權限使用這些藥物!”

“原野?好耳熟的名字”

寸頭男人若有所思,忽然像是抓住了什麼把柄,大笑起來,一把摁住藥箱,

“要是他還是當年大名鼎鼎的除穢官,的確有權限。可那家夥早在三年前就被女王陛下命令革除職位,逐出主城。不過一個犯下重罪的放逐者,還談什麼權限不權限!”

喬恩瞬間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臉色煞白。

他想要想要掙脫男人的手,可對方的手勁實在太大,他一時很難掙脫。就在這時,旁邊一個三角眼男人猛地上前,直接一巴掌將喬恩扇倒在地。

啪——!

“他媽的,彆給臉不要臉!”

三角眼啐了一口,

“你們隊的人早就在昨晚都死完了,怎麼護送這麼珍貴的藥品?而且你小子還監守自盜,這可是貪汙罪!”

“按照總部規定,現在由我們隊接管護送回主城,趕緊把東西交出來!”

調查軍的收入高,可死亡率也高,有時候辛辛苦苦從淪陷區帶出來的物資還可能會被其他隊的人搶走。

像這種隊內傷亡過大,又攜帶重要物資的小隊,很容易遭受這種事情。

“不!”

喬恩被扇得口鼻流血,他蜷縮在地上,死死護著懷裡的藥箱,倔強不肯給。

寸頭男人神色陰沉,他一個眼神示意,周圍幾個大兵立刻上前,打算把這油鹽不進的臭小子狠揍一頓。

“真是威風啊巴德,這麼欺負我的人?”

女人冷冷的嗓音從後麵傳來,所有人動作一滯。寸頭男人猛地回頭,正好和陳新月森冷的目光撞上。

她隨意擦了擦臉上半乾的血,笑:

“是當我也死了不成?”

“”

寸頭的巴德驟然變了臉色,樂嗬嗬地走出人群:

“怎麼會呢陳隊長,聽說你死裡逃生,大難不死,我高興還來不及。”

陳新月似笑非笑:“見到長官第一件事做什麼,不必我教你?”

男人臉上的笑陡然一凝。雖說都是隊長,可他隻是c級調查官,的確比這個姓陳的女人低一級。

“當然。”

巴德幾乎繃不住臉上的笑,他單手握拳,捶至左胸,彎腰行禮,

“見過陳長官。”

“無故毆打士兵,該是什麼罪名?”

“陳長官,都是誤會,誤會。”

巴德似是想到了什麼,腰杆立刻挺直了不少,

“這不是那小子監守自盜,偷了珍貴的藥劑,我怕壞了陳長官的名聲嘛。”

“哦,那我得看看是多珍貴的藥劑。”

陳新月雙手環胸,看向人群中滿臉血汙的喬恩,

“打開。”

喬恩愣住,有些遲疑,因為如果巴德的話是真的,那他們可就真的算是犯罪。但隊長既然發話,喬恩還是遵從命令,打開了藥箱。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少年懷裡的藥箱裡。

——那裡麵不過是一些分類包好的草藥。

喬恩呆住。

而巴德的臉卻是瞬間難看到了極點,因為他已經明白自己是被這臭女人耍了。

陳新月諷刺地笑了笑,學著男人剛才的話:“巴德,你手下的人無故毆打士兵,搶劫藥物,雖都是些不值錢的草藥,但我也怕壞了你的名聲。”

“今天既然你叫我一聲長官,索性我就教教你怎麼管下麵的人。”

說完,她也不管巴德是什麼反應,轉頭冷聲問:

“喬恩!誰打的你?”

卷毛少年立刻一抹鼻血,爬起來,指著三角眼,忿忿開始告狀,

“他!”

一時間,所有人都麵色難看地站著,卻不敢多說話,畢竟他們的隊長巴德都沒開口。

陳新月沒多廢話:“打回去!”

“是!”

喬恩放下藥箱,原本想要上手,卻又覺得自己手勁不夠大,遂脫下軍靴拿在手裡。

他的鞋底上滿是淤泥,還踩過怪物的屍體,現在是又臭又臟。

卷毛小狗含著滿口的血,忿忿上前,對著臉頰漲紅的三角眼,直接啪啪啪把人打成豬頭。

“你!”

終於有個調查兵忍不住,憤怒攥拳要衝過來,但立刻被旁邊的同伴死死拉住,低聲告誡:

“這女人已經將供給站的情況上報總部,他們小隊為了斬殺王種幾乎全隊覆沒,肯定是要被上麵重點關注的。現在不能動她!”

剛才那是他們以為喬恩真的監守自盜,犯了貪汙罪。所以名正言順可以把箱子搶過來。

可現在沒理了,欺負一個小兵沒什麼,動了一個剛立下大功的b級調查官可就問題大了。

巴德這時候終於笑不出來了,他眼神陰沉似水,咬牙切齒道:

“真是受教了,陳長官。”

“不客氣。”

陳新月笑著,忽然轉移了話題。

“不過這次斬殺王種我可不敢獨自居功,那是天賦者原野的功勞。所以除了總部之外,我還上報了王庭。”

說到這,她臉上的笑容擴大,

“哦對了,你沒念過什麼書,應該不知道女王陛下的放逐令隻有四年期限。我算算,如果加上這次的戰功,或許不久原野就會提前官複原職。”

此話一出,巴德的臉色終於蒼白了起來。

除穢官是人類中專門斬殺王種的超強戰力,因而擁有死刑豁免權。

也就是說,對方隻要有正當理由,殺人不算犯罪。

而這個正當理由的範圍可就有太大的操作空間了,因此沒人會想要去得罪一位強大的除穢官。

“巴德,給你個忠告。”

陳新月拍拍他的肩,譏諷一笑,

“以後對長官啊,還是尊重些,知道了嗎?”

“”

巴德咬著牙,卻沒說出一個字。

做完這些,陳新月沒再管周圍人的反應,而是轉身離開。

她隨意招招手,

“喬恩,走了,去給原野長官送藥。”

“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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