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小水母”
“??[”
小章魚看著自己下降不少的體力值,用力點頭,滿眼期待。
——嗯嗯!
“那好,我現在去做飯。”
說著,酷酷的原野很自然站起身,轉身找出了一條白色圍裙,反手就給自己係上了。
......啊?
葉雲帆陡然愣住。
做飯?
這家夥竟然會做飯???
葉雲帆忽然覺得原野的畫風實在太割裂了。初次見麵的時候他還以為對方是個冷酷到莫得感情的鯊手,後來發現對方隻是個不善於表達的彆扭小孩。
怎麼現在還會縫衣服做飯?
葉雲帆之前還以為原野會又給自己喂什麼營養液對付一頓呢。
小章魚看著少年戴上了超大號的黑色皮手套,抄起長刀出門,然後在外麵院子裡的水缸裡插了一條大魚進來。
那條大魚長得有點像鯽魚,但嘴巴裡卻有獠牙,看起來很凶。
死不瞑目的凶。
小章魚頓時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感覺自己的魚頭有點涼颼颼的。
原野是用刀的高手,連殺魚剔刺的動作都像是刺客藝術。
直到現在,葉雲帆才反應過來他每次趴來趴去的那把長刀對它們魚魚來說是多麼危險的大凶器。
刀刃在魚肉上一點,下一秒,無數白線密密閃過,肉幾乎是瞬間就被切割成了泥。
原野加了某種不知名的蛋液和澱粉,以及彆的葉雲帆不認識的調料。他攪了攪,用勺子挖成丸子煮進鍋裡。
這行雲流水的動作把小章魚看得一愣一愣的。
半個小時過後,葉雲帆麵前就多了一碗用井水冰涼了的魚肉丸子。
他看了看眼前比自己整個還大的碗,又看了看旁邊一臉平靜的原野。
葉雲帆忽然想起了最初他看見係統麵板上的提示——
[防禦值:12(幼生期的你身體非常脆弱,在這期間,建議尋找一位強大的庇護者。)]
強大的庇護者......
小章魚沒忍住又去看了原野一眼。
咦,好像很符合啊!
又強大,又會庇護他,還會給他做飯吃!
這!簡直!
完美人選!!!
葉雲帆當即就打定了主意。
原本他被原野抓住還有些忐忑和不情願,現在倒是覺得是因禍得福了!
小章魚的心情瞬間好了,他開始大口乾飯,一邊吃一邊想著怎麼加深一下庇護者和被庇護者之間的聯係。
畢竟目前看來,原野似乎把他當寵物養了。
[體力值+1]
[體力值+1]
[體力值+1]
......
丸子很好吃,就是對他整個身體來說,體力值增幅太小了。
葉雲
帆默默思索著,他這隻章魚寶寶似乎是以吃怪物為生的,比如海裡那些大怪物和小怪物,哦對,這裡的人類稱他們為異種。
不過即便現在小怪物的屍體就在不遠處的櫃子裡,可葉雲帆也再沒了任何想要吃掉它的念頭。
——因為那是陳新月拿命換的。
那是她僅存的希望。
葉雲帆想著想著,他的思緒又轉了回來。他現在有很多問題,最想不明白的就是為什麼這個世界會把章魚當做水母?
異種是怪物,原野說他是進化種,可進化種又是什麼?
葉雲帆越來越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麼物種的,因為普通章魚是有嘴巴的,而且不會用觸手進食。
而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喊他水母。就連那個神奇的數據麵板也無法判定他的種族。
所以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
而且,這個世界似乎不止他一個玩家,除了張南之外,還有多少玩家呢?
如果他們是玩家,那這個世界的人又是什麼?npc?還是整個世界就是一個遊戲?
可有這樣真實的遊戲嗎?
類似的問題太多太多了,直到把碗裡的魚肉丸子吃完,葉雲帆也沒有想到一個答案。
晚飯過後,小章魚又被原野端去洗澡。他照例躺在盆底,望天花板,聽著旁邊淅淅瀝瀝的水聲。
這裡沒有各種各類的沐浴露,隻有最原始的皂角。乾淨清爽的香氣讓葉雲帆感到莫名安心。
二十分鐘後,原野穿好衣服,用刀把盆底的“小水母”
挑起來,又端出去。
葉雲帆表示已經習慣了,他躺平任端。唯一感到不理解的是,原野這家夥睡覺都要帶著手套。
小章魚睡盤子裡,盤子被原野放在了枕頭邊。
【好醜啊。】
【好醜好醜,不要睡這裡!】
小觸手們對盤子的意見很大。
葉雲帆雖然也覺得醜,但他還能將就將就,畢竟現在是他抱著原野大腿,總不能處處提高要求。
原野蜷縮著睡在旁邊,他似乎很累,又或者睡眠質量很好,很快睡著了。
葉雲帆扭頭去看他,少年因為側睡而使得左側的臉頰微微嘟起,倒是多了幾分孩子氣。
小章魚現在已經確認了原野對自己似乎並無惡意,或許,對方真的隻把他當做一個撿來的寵物。
畢竟沒有朋友的小孩,似乎大部分都對自己的寵物很好很好。
葉雲帆有點睡不著,乾脆開始翻那個奇奇怪怪的數據麵板。
他想要嘗試搞明白那個叫做精神溝通的技能怎麼用,但是想要嘗試時又有些顧忌。
葉雲帆並不知道彆的進化種是什麼樣子的,可一個非人類生物能夠聽懂人類說話就已經很奇怪了,要是再暴露可以進行精神層麵的溝通......
謹慎起見,葉雲帆沒有冒然嘗試使用這個技能。隻是給它打上一個可以被動偷聽到一些談話的標簽。
這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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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呼吸平穩綿長,似乎睡得很熟。
於是,小章魚躡手躡腳站起,穿上小鞋,悄悄跳下床,溜進浴室。
浴室靠窗戶的牆壁上,掛著一麵小小的鏡子。
葉雲帆其實之前一直疑惑他明明開了隱匿技能,當時怎麼還是會被原野發現。
趁現在夜深人靜,他打算仔細試試自己的每一個技能,對自己的實力有一個更加清晰的了解。
以後遇到危險時,活下來的幾率才更大。
雖然葉雲帆想讓原野成為他臨時的庇護者,可他終究不會將自己的生命完完全全交到另外一個人手上。
就在這時,鏡子裡的粉色小章魚的身體開始逐漸透明,然後和周圍環境的顏色融為一體。
但是當葉雲帆有所動作的時候,還是能隱隱約約看見他身體的外部輪廓。
果然,隱匿技能並不是完全隱身,僅僅隻是讓自己和周圍的環境色相近,但如果非常仔細觀察的話,也是能看出來的。
——看來這個保命技能也不是百分百保險。
葉雲帆沉思片刻,忽然又很想看看自己人形長什麼樣子。
他先是跑到門口小心翼翼探出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原野,確認少年仍在熟睡,於是才悄悄關上門。
靜謐而潮濕的浴室內,一根根粉色的觸手逐漸伸長,然後變大,勾勒出人類肢體的雛形。
半分鐘後——
葉雲帆睜開眼,在鏡中看見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之所以熟悉,是因為五官還是他自己記憶中的五官。
鏡中的男人眉目沉靜,鼻梁高挺,氣質謙和而溫潤。
大學時期時,葉雲帆曾經幫忙出演過話劇社中一個“斯文敗類”的反派角色。後來因此成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校園紅人。
雖然他當時並不理解為什麼大家喜歡壞事乾儘的“斯文敗類”,也許是個人獨特的癖好。
隻是現在,葉雲帆看著自己那一頭淺粉色的碎發,水藍瞳色,忽然覺得鏡中的人又極其陌生。
——完全不像他。
這種陌生感就好像是學校裡最溫和禮貌的三好學生,突然去染了一頭粉毛,然後就直接愛豆出道了。
總之,葉雲帆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哢噠。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了門把手細微扭動的聲響。
葉雲帆陡然一驚,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飛身藏到門後,屏住呼吸,下意識開啟了隱匿技能。
他的皮膚立刻開始變得透明。
咦?
技能竟然可以疊加?
葉雲帆愕然。
而幾乎是他站定在門後的瞬間,麵無表情的少年推門而入。
原野冷冷掃視了周圍一圈,餘光落在身側的門板上,他察覺到後麵有人,眼神陡然淩厲。
就是這一瞬間,一股恐怖的危機感從葉雲帆的脊背後麵竄上心頭,甚至
於,
他竟然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了傳說中的殺氣。
下一秒,
門板上出現了無數道縱橫的白線,而且不受控製地向外倏然蔓延,眨眼便密密麻麻布滿整個牆壁。
幾乎是一瞬間的時期,厚實沉重的木門,連帶著浴室側麵的整棟牆就變成了無數塊拚接的積木,轟隆隆散落一地。
然而出乎原野意料的是,門後麵什麼也沒有。
不,等等。
原野微怔,猛地低頭,他看見了地上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小水母”,它的背上有一道口子,腥甜的血腥味頓時占據了原野所有的嗅覺。
少年冰冷的神色驟然凝固在了臉上,異色的瞳孔放大,臉上的血色陡然消失大半。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手上一如既往戴著雪白的手套,明明很乾淨,可某一瞬間原野卻好像看見了很多血,很多很多血。
他甚至聽見了慘叫聲。
有誰在崩潰地哭喊救命,還有人在怨毒地咒罵魔鬼。
又是這樣......
他的力量又失控了。
他又做錯了一件事情。
少年的身體開始顫抖,他捂住頭,周圍的空間隱隱開始出現扭曲。
就在這時,原野忽然感覺腳踝一緊,熟悉又陌生的酥麻感閃電般順著腳踝竄了上來。同時,原本緊張扭曲的空氣瞬間恢複正常。
少年陡然回神,僵硬低頭,看見一團熟悉的粉色熟練又迅速地勾著他的褲腳,飛快爬上攀爬上他的大腿。
原野愣住,眼神驚愕又茫然。
他的第一反應不是被“小水母”觸碰而產生的身體異樣,而是困惑為什麼對方的選擇不是立刻逃離,反而朝自己貼了過來。
這時候的葉雲帆是真的整個人都嚇麻了。
[生命值-5]
臥*!
他剛才身臨其境地見證了這恐怖的一幕,要是之前變回來的時機再晚一秒種,這時候他就跟那些木頭一樣,成了一塊一塊的了。
好在,隻是剛剛隻是險險被擦到了一點皮。
小章魚身上的傷口很迅速地凝血,變成一道半指長的血痕。
【可怕!】
【好可怕好可怕!】
小觸手們驚慌失措,瑟瑟發抖。
原野當即回神,可左膝竟直接軟了下去。好在他反應迅速,卻沒有第一時間把腿上的“小水母”丟下去,而是立刻撐住了背後的牆壁穩住身體。
與此同時,小章魚也已經迅速地爬上了少年的腰,他勾著襯衫胸.前的口袋又噌噌兩下,終於爬上原野的肩膀。
最後,嚇壞了的小章魚下意識縮進了少年的衣領內,團巴團巴蜷縮在原野的鎖骨窩裡。
因為隻有這個地方,有一點點類似於罐子,能夠給予小章魚一些安全感。
濕滑冰冷的觸手貼在少年敏感的皮膚上,瞬間讓裡麵無數神經末梢都開始戰栗起來。
側麵的牆直接碎了,夏日皎潔的月
光便暢通無阻,
潑湧而入,
使得原本昏暗的浴室鍍上了一層銀輝。
原野的呼吸陡然急促,他垂下眸,漆黑的眼睫蓋住了瞳孔下的情緒波動,如不安的蝶翼般細微震顫著。嘴唇翕動,壓抑著喘息。
嗡嗡嗡——
就在這時,外麵的對講機忽然震動起來。原野扭頭看了一眼,僵硬著走過去,接通。
“喂?”
他的嗓音變得有些啞。
這時候,小章魚也總算從剛才劫後餘生的後怕中緩過神,他從原野的領口探出腦袋,跟著一起聽。
“您那裡出什麼事了嗎?我剛才聽到了很大的聲響!”
陳新月的語速極快,帶著明顯的焦灼和擔憂,說話的同時似乎背景裡還夾雜著一些嘈雜的風聲,似乎正在快速移動。
“沒事。”
原野回頭看了眼碎了大半的牆壁,語氣冷淡,
“出了點意外。”
“意外?”
“嗯。”
少年沒有要過多解釋的意思。
陳新月那邊嘈雜的聲音陡然一靜,她又略顯擔心地多問了一句,
“您......真的沒事嗎?”
“這裡沒有能對我產生威脅的人,就算是在主城也不會超過三個。”
原野平靜陳述著這個事實,可聽起來卻像是傲慢的諷刺。
聞言,陳隊長就不再多問了,她沉默片刻才道:
“好的,是我打擾了。”
嘟——
原野無情掛斷,把對講機隨手丟到一邊。看起來像是不耐對方做了多餘的事情。
葉雲帆再次搖頭歎息,要是能說話,他真得好好跟原野說說怎樣才是和朋友交流的正確姿勢。
明明收到了關心,卻這樣冷淡地表達抗拒,難怪原野說自己沒有朋友。
唉——
大概是曾經當哥哥當習慣了,葉雲帆忽然開始操心原野以後的日子。
一個明明心軟又善良,總是默默救人做好事的孩子,偏偏不會表達,還總是冷漠地把彆人推開,塑造出一副冷漠傲慢又無情的殼子。
若非如此,葉雲帆覺得憑原野的天賦實力,怎麼會混到現在這麼狼狽的地步。
就在小章魚搖頭歎息,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忽然聽見原野開口說:
“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欸?
葉雲帆陡然一愣。
他看了一眼關閉的對講機,又看了看神色落寞的少年,好半天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對方竟然是在跟他道歉。
為什麼道歉?
葉雲帆心底隻當剛才的事情真的是意外,他並不認為那是一件需要原野道歉的事情。
畢竟是他先鬼鬼祟祟躲到浴室,又變成了人形。敏銳的原野第一時間將他當成了壞人也情有可原。
甚至葉雲帆覺得原野就要這樣警惕才好,否則要怎樣才能在如此殘酷危險的世界好好活著呢?
“不會有下次了。”
可這時,少年的語氣忽然變得很認真,像是在做什麼很重要的承諾。
“......”
小章魚眨了一下眼睛,他不明白原野為什麼突然如此反常,卻也明白這件事情似乎對少年而言有著某種特彆的意義。
特彆的,卻並不算好的,重要意義。
小章魚展開了原本團緊的身體,他趴在原野的鎖骨上,探出腦袋。
不能說話,隻能靠肢體語言了。
親切的微笑,溫柔的撫摸,溫暖的擁抱,這些都是能夠傳遞安慰的肢體動作。
不過現在,葉雲帆能夠做到的就隻是用自己禿禿軟軟的腦袋,給予情緒低落的少年一個親昵的貼貼。
後者原本僵硬的身體這下更是驟然石化,原野頓時撇過頭,頸線繃直。他張了張口,原本想告誡這隻“小水母”以後不要隨便往自己身上爬。
他不喜歡,也不適應,甚至到了難以治愈的心理疾病的地步。
可這話到嘴邊,原野不知道為什麼又咽了下去。
他不再說話,沉默地走回床邊。枕邊的白瓷盤還好好地放著,原野把盤子拿起來,遞到肩膀旁邊。
他嗓音微啞,低聲說:“回去睡吧。”
小章魚的臉貼在少年的脖間,後者說話時,他幾乎全然感受到了對方聲帶的每一次震動。
小章魚無意識抖了抖耳朵,不自然往回縮了縮轉而扭頭去看原野遞到麵前的瓷盤。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小觸手的影響,他現在竟然也開始覺得盤子很醜,罐罐才是真絕色。
果然審美這東西是會被影響的。
於是小章魚伸出一隻觸手,嫌棄把盤子推遠,然後又縮回到少年的衣領裡麵,埋頭不肯回到自己醜醜的“床”上。
原野沉默:“......”
他無聲歎了口氣,打算把那隻被“小水母”嫌棄的白瓷盤放回到桌子上。
然而這時少年抬步的動作突然一滯,因為這時候原本窩在鎖骨上的小章魚忽然又探出了腦袋來。
【醜!】
【太醜啦太醜啦!】
【不要這個,要罐罐!】
【罐罐!罐罐!】
小觸手們很不高興,此起彼伏地指指點點,以表抗議。
【要和原原睡一起。】
【一起一起!】
但葉雲帆置若罔聞,他現在已經完美掌握了整個身體的控製權,根本不聽。
小章魚先是伸出觸手把盤子邊緣勾住,拉過來一點,然後才不情不願地回到盤子裡,生無可戀地躺平。
葉雲帆想著畢竟他現在是一隻小章魚,體溫很低,而且身上還一直保持濕潤。
要是這樣貼在原野身上睡一晚,對方很可能會感冒。
章魚歎氣.jpg
於是最終,善解人意的小章魚還是回到了醜醜的盤子裡睡覺。
原野不明白這小家夥怎麼想一出是一出,但等到那濕滑柔軟的觸感終於脫離身體時,他又總算無聲鬆了口氣。
要是這隻“小水母”真的一晚上都黏著他睡,原野覺得他可能一晚上都得睜著眼當個石化雕塑。
嗒——
原野重新把瓷盤放回到枕邊,接著,他再次躺下,拉好被子,側身像貓咪般蜷縮著。
閉眼,睡覺。
良好的睡眠是保證情緒穩定的重要因素,對於原野這種能力過分強大的天賦者,保持情緒穩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他需要隨時隨地保持對力量的謹慎控製。
很快,原野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而緩慢,像是安靜地睡著了。
可葉雲帆睡不著。
他被小觸手們吵得睡不著。
【太醜啦太醜啦!】
【不要睡這個醜東西!】
【不要不要!】
於是小章魚在盤子裡翻來覆去,直到他忿忿把幾隻小觸手打成死結,才讓它們閉嘴。
【嗚嗚嗚,好凶!】
【嗚嗚嗚......】
小觸手們哼哼唧唧控訴了幾句,總算安分了下來。
葉雲帆這才鬆了口氣。
說實話,他真的感覺每次跟自己的觸手交流簡直就像是在帶一群年僅兩三歲的小孩子。
經驗豐富的小葉哥哥很清楚,帶孩子不能隻哄著,有時候還要凶一點,比如把它們打成死結,嚇唬嚇唬就好了。
於是嚇唬完小觸手,確保它們都安分了之後,葉雲帆又開始費心費力地解開打結的觸手。
唉。
他可真累,又要打怪獸,又要打壞人,還得帶孩子。
葉雲帆在心裡歎氣。
一直磨磨蹭蹭到後半夜之後,他總算把所有的死結都解開了。
可是現在小章魚已經完全沒了睡意,於是他扭頭,去看安靜沉睡的原野。
不得不說,白天看似冷酷傲慢的少年睡著之後,竟是看起來像個可愛天使。
小章魚認認真真盯了一會兒,忽然朝著少年伸出了觸手。觸手尖尖小心翼翼貼在原野的臉頰兩側,吸盤輕輕吮吸。幾秒後,觸手鬆開。
兩個對稱的小心心紅印再次出現。
嗯,這樣就更可愛一點了。
小章魚滿意點頭。
他想了想,忽然又控製著觸手往下挪動,恰好落在原野的唇角兩側。柔軟的觸手尖尖抵住少年的唇角,慢慢往上戳,小心推出一個略顯生硬的微笑弧度。
嘶......可是這樣笑起來看著有點奇怪啊。
小章魚歪頭,陷入沉思。
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觸手之下的嘴唇動了動。一道低啞的嗓音在靜謐的夜色中響起——
“你在做什麼?”
小章魚陡然僵住,他像是被上了發條般哢哢抬頭,剛好對上那雙過分瑰麗卻冷冰冰的異色雙瞳。
葉雲帆心臟驟停:“.........”
不好!
被抓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