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旁邊深藏功與名的老胡,忽然覺得對方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這件事情太有意思了,尤其是傅世新最後懵逼的表情簡直都可以做成表情包。
小章魚決定立刻回去跟原野講講。但是等到他回到車裡之後,小章魚才後知後覺意識到。
哦豁。
他沒長嘴來著!
“怎麼了?”
原野已
經換上了新買的衣服,把那件無袖高領緊身衣塞到了皮箱最裡麵的位置。
手套也跟原來一樣,戴了兩層。
原野戳了戳小家夥的腦袋:
“什麼事讓你這麼興奮?”
“.......”
倒也不是興奮。
大概就是分享欲作祟,他總想把自己覺得有意思的事情告訴給原野聽。
小章魚想了想,決定用自己強大的肢體語言表達出來。
於是,原野就看見那隻小木板上的粉色團子開始分飾三角,表演一出默戲。
他先是踩著黑色的小鞋倨傲走來。
——傅世新上來搭話。
然後是小粉團子轉到另一邊,扭頭似乎驚訝發現了什麼,無奈駐足扶額。
——陳隊長被迫接話。
接著,粉色的小水母竄到旁邊,探頭張望,然後一瘸一拐虛弱出來,一雙濕潤的藍眼睛泫然欲泣。
——喬恩弱柳扶風出場。
最後,小章魚踉蹌幾下,忽然絆倒,抱住了原野的大拇指,嬌嬌弱弱貼上去。
“......”
原野這下終於是沒忍住,嘴角上翹。
其實剛才他通過車窗看見了全程,所以他很能明白小家夥在表達什麼。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小水母竟然能憑一己之力演出三個人的故事。
於是這時候原野想了想,很配合地幫忙配台詞,
“不好意思,我的小水母狀態不好,得檢查一下。”
......欸?
小章魚正撓頭不知道怎麼演最後關鍵一幕,結果沒想到原野竟然說出了陳隊長的台詞?
他知道?
他剛才看見了???
那小章魚我還費力演個什麼勁兒?!
等等......
檢查?
什麼檢查?
下一秒,黑色的手套就將粉色的小團子推倒,掀開小觸手,去揉他奶白色的軟肚皮。
揉出“嘰咕嘰咕”的聲音。
啊!
原野這家夥......想摸他的肚子就直說嘛,還演這麼一出。
小章魚躺平任揉,甚至有點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後來兩天,傅世新又來找過兩次陳隊長,不過每次喬恩都會剛好在那個時間段舊傷複發。
“傅......傅守任,對不起,沒有打擾到你和隊長吧?沒......沒關係的,你們的事情更重要。我忍忍就好了。”
“隊長,我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傷口反反複複,每次都耽擱你,傅守任他會不會生氣?”
“......”
到後來,小章魚都覺得喬恩這戲實在太假,但陳隊長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哪裡不對,每次都撇下傅世新跟喬恩走。
事不過三,被下了兩次麵子之後,傅世新就不再來了。他似乎還想跟原野搭話,結果後者一個
眼神就把他嚇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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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後麵的路很舒心,他們沒有再遇見任何危險,沒有異種,沒有異度位麵,甚至連有點威脅的進化種都不曾看見。
——因為這裡已經很接近主城了。
道路逐漸平坦寬闊起來,荒蕪的曠野不再,人類的建築逐漸密集,路上還經常會碰見彆的車輛。
不是調查軍團的軍用車,而是民用車,還有一些運輸瓜果蔬菜,米麵糧油,日用商品等等的運輸車。
遠處有一條緩緩流動的大河,陳隊長說那條河叫做憫江河,在河的上遊有一處水力發電站,產生的電能可以供給整個主城使用。
還有信號塔。
這裡有很多很多座信號塔。
原本開車好幾個小時,甚至一天才能看見一座的信號塔也開始密集起來。
幾乎一個小時之內就能看見好幾座。
道路兩旁立著路燈,還有電線杆,拉直的黑色電線上,偶爾會落下幾隻長得像麻雀的小鳥。
甚至於小章魚還看見了大片大片的良田,有很多人在播種,偶爾還會路過一片水田,裡麵有人挽著褲腳,戴著草帽,竟然在插秧。
這樣的畫麵讓葉雲帆很是恍惚,他一時間仿佛有種自己回到了故鄉的錯覺。
“滴滴。”
這是個人終端接收到短信的聲音。
這裡有眾多信號塔,實現了信號24小時全麵穩定覆蓋,所以個人終端也能夠使用。
對,個人終端。
這才是主城及其附近的主要交流通訊工具。他們不再用那些距離短又笨重的通訊器,而是手機大小的個人終端。
個人終端有點像是手機,但不是那種智能手機,類似於零幾年的小靈通,能夠實現短信和短暫通話的功能。
原野的箱子裡也有一個,當時小章魚還很疑惑,直到現在見原野拿出來發了幾次短信之後,才知道那竟然是個人終端。
甚至個人終端還可以實現移動支付。原野的個人終端裡似乎還有貢獻點,他之前還在路上的小攤位上用個人終端給小章魚買了束花吃。
這時候小章魚和喬恩的表情很同步,因為他們都像是頭一次進城的落後難民。
這也沒見過,那也沒見過,這也新奇,那也新奇。
但無論如何,有一件事是肯定且絕對的。
那就是這裡的一切看起來都如此地祥和美好,仿佛異種、血腥、殺戮、死亡都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
大約他們總是白天趕路,所以最終即將抵達主城的時候又是日暮。
這時,一望沒有儘頭的筆直公路前方總算多了些彆的東西。
小章魚隱隱看見了一座巍峨的黑色城牆,非常龐大,即便隔著如此之遠的距離,他也需要仰頭去望。
那座傳說中的人類主城,他僅僅隻是窺見了城牆一角,就覺得自己仿佛看見了一頭沉睡的巨龍。
“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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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章魚微怔,扭頭去看原野的側臉。
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從少年如此輕緩的語氣中聽見了一分難以察覺的緊張。
這裡是原野來的地方。
他們都說原野是罪人,被女王陛下親自下達了放逐令,驅逐出了主城。
但現在他回來了。
葉雲帆忽然意識到,這一刻原野應該是回到了屬於他的故鄉。
此刻夕陽垂落,金紅餘暉落在那座巍峨高大的黑色城牆上,連綿成一條近乎千米的長線。
城牆外一條巨大的護城河宛如一條美麗的絲綢緞帶,環繞流動,在夕陽的餘暉下閃閃發光。
此刻各種光影全數倒映在少年的眼底,與那雙異色的雙眸交相輝映。
這一幕的畫麵實在瑰麗,就像有什麼東西直直撞了葉雲帆的胸腔一下,讓他深深地記在了心底。
喬恩似乎也被深深震撼,他沒有興奮地大叫大喊,而是以一種無言而激動狀態仰頭,深深凝望。
車子開得越近,速度就越慢,而那些仰望主城的人,他們的頭似乎就必須仰得更高,甚至抵達一種虔誠的角度。
小章魚逐漸開始理解——
怪不得......
怪不得喬恩對主城如此向往。
怪不得那麼多人擠破頭都想進入主城。
因為這裡有連綿千裡的良田平原,巍峨如同巨龍般的龐大城市,全天不間斷覆蓋的信號,充足的能源,絕對安全的防禦城牆。
在這個異種入侵,怪物肆虐的世界裡,主城就像是一座為人類而建造的最後桃花源。
它象征著安全,寧靜和幸福。
車速漸慢,直至停止。
幾人陸續下車。
進入主城的門有三道。
正門和左右兩邊的側門。
正門高約八米,寬十米,看起來很是氣勢恢宏。旁邊的兩座側門略小一些。
三道門四周都設置了安檢裝置,隻要有人進入就會自動掃描。
陳隊長指給喬恩看:
“一般的商貿運輸都是從左側門進。平民出入,則是從右側門。中間正門一般是內城那些貴族、或者高級軍官,以及執行主城特殊任務的隊伍使用。”
所以兩邊的側門很擠,排了長隊,但是中間的正門卻沒有什麼人。
“進入主城需要通行令,安檢,汙染指數探測,缺一不可。”
通行令很容易,他們都是王庭下令召回,所以在個人終端能夠使用的時候,通行令就直接發送到個人終端上麵了。
其實除穢官一般都不用這三項,不過原野和胡長川並沒有要實行特權的意思。
小章魚蹲在原野的肩膀上,探頭探腦,四處好奇張望。就在這時,他忽然察覺到了一股灼熱的目光。
不,不是針對他,是針對原野。
小章魚立刻抬
頭想要追溯那道目光,而就在這一瞬間,他聽見了一聲嘹亮的哨響,竟有些像是鷹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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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箭矢破空而來,挾光而至。
原野似乎早有預料,他都沒拔刀,隻是隨意偏頭,輕而易舉躲過。
哧!
箭尖生生刺入水泥地麵,射裂了數條猙獰裂縫。
幾乎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陳新月心頭一跳就要拔槍,但下一秒,她就對上了原野的視線。
作為剛才箭矢的刺殺對象,少年臉上沒有半點緊張或是憤怒的表情,他示意陳新月抬頭,
“喏,那個。”
原野看向城牆之上,語氣淡淡,
“我之前說能幫你的人。”
之前陳新月請求過原野幫忙,讓他上報關於王種襲擊供給站的疑點,想要讓上麵徹查。
因為原野曾經是首席除穢官,或許這次官複原職後,能跟王庭......甚至是女王陛下直接對話。
但當時原野卻說自己不會再成為除穢官。
【不過我倒是可以找一個人幫你,這種事情,她說話比我管用。】
【是您的朋友嗎?】
【不,是最討厭我的那一個。】
陳新月立刻想起來了,她當即抬頭,看向城牆的最頂端。
小章魚也跟著抬頭。
不過很快,他們就不用抬頭了。
因為對方已經用繩索槍從城牆頂端一躍而下。
嘩啦——
是裙裾在狂風中獵獵飛舞的聲音。那人就像是隻俯衝而下的猛禽。
嗒。
少女背負一把機械長弓,單膝落地,姿勢異常帥氣。她銀發紅裙,黑色皮質束腰,裙擺下穿著褲子和長靴。看起來明豔嬌美,像一朵肆意燃燒的紅蓮。
她看起來跟原野似乎差不多大。而且出場方式也著實和原野一樣令人印象深刻,
但小章魚想了想,覺得她還是比原野差一點的。不過這姑娘可比塗珊珊好看太多太多了。
是第一眼就能給人造成視覺衝擊的那種頂尖漂亮。
不過下一秒,這位過分漂亮的姑娘就抽箭拉弓,直指原野,滿臉怒容:
“混蛋!你還敢回來!賠我的哈基米!!!”
“......”
哈?
小章魚下意識看向原野。
後者似乎注意到了小家夥的困惑,於是偏頭,低聲解釋:
“三年前能力失控,她的寵物撞進了我的攻擊範圍。”
結果當然是死了,也許模樣還很淒慘。
嘶——
怪不得這麼高的仇恨值。
小章魚歎息,但他忽然又想起來關鍵問題。
等等,這姑娘是誰?
他打量著這位過分漂亮的少女心中猜測:
難道也是除穢官?
就在這時,上方城牆上傳來了幾道哭天喊地的聲
音:
“王女殿下——”
“王女殿下您沒事吧!!!”
“王女殿下,
城牆不能跳哇——”
王女?!
女王陛下唯一的親生女兒?
陳新月渾身一震,
看向眼前拉弓少女的眼神充滿驚愕。
這個身份確實是如原野當初所說......比首席除穢官還要管用,非常管用。
後麵下車的傅世新看見王女殿下時,眼底頓時掩不住的驚豔,他立刻想上來攀談,結果被胡長川半路攔下。
“傅守任,那個你現在最好不要過去。王女殿下跟我們首席有點恩怨。”
他樂嗬嗬地擋住傅世新前進的路,語氣仿佛真心實意為他考慮,
“要是等會兒兩個人打起來,傷到你可就不好了。”
傅世新腳步頓時,眉頭緊鎖,但最終隻好站在原地,遠遠看著那個過分漂亮的紅裙少女。
這時候,原野也看向麵前的王女殿下,他似乎完全不在意那把直指自己麵門的箭矢,心中有點不悅,但還是解釋了一句:
“愛爾莉塔,我已經賠給過你一隻了。”
“不對不對不對!你賠給我的那隻和我的哈基米完全不一樣!”
“......世界上沒有兩隻完全一樣的貓。”
看在女王陛下和大祭司的麵子上,原野對愛爾莉塔的容忍度比平常人高很多。
小章魚立刻敏銳抓住了關鍵點。
王女的貓叫做哈基米?
哈基米???
這不是他那個世界的一個網絡用梗嗎?
哈基米原本是蜂蜜水的意思,結果被化用成梗,成了很多人對貓咪的代稱。
巧合?
還是有玩家引入的?
或者王女也是玩家???
最後一個猜測可就太瘋狂了。
就在這時,愛爾莉塔的注意力忽然挪到了原野的肩膀上,之前她因為憤怒一直關注著原野,所以現在才發現對方肩膀上竟然有一隻粉色小團。
粉色的!藍眼睛!
愛爾莉塔緩緩收了長弓,有點好奇地問他:
“你......你肩膀上那個,是小水母嗎?”
小章魚:“......”
好了,可以暫時排除第三種猜測。
剛才被王女用箭矢指著的時候,原野完全沒反應,可當對方問及小水母的時候,他就立刻警惕起來了。
“你想乾嘛?”
原野下意識用手捂住了肩膀上的粉色團子,後撤一步拉開距離。
愛爾莉塔大概就是大部分人口中最喜歡把可愛進化種當寵物養的那一類貴族小姐。
她對這種可愛的小生物完全沒有抵抗力。
原野後退半步的動作讓王女殿下立刻察覺到了他對那隻小水母的重視。
嗬——
這家夥當初瞧不起她養寵物,現在自己還不是
養了一隻?!
可惡。
她要讓原野這個混蛋也嘗嘗失去心愛小寵物的痛苦,於是愛爾莉塔決定把那隻小水母要過來。
“既然你賠不了我的哈基米,那你就把這隻可愛的小水母賠給我!”
“不可能。”
原野斷然拒絕。
“你——!”
愛爾莉塔氣急。
“你要是不給我,我就不準你進入主城!”
“女王陛下召我回來的,你想抗令?”
“你......”
愛爾莉塔氣得咬牙。但是她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通。
原野不打算跟她再在這裡廢話,直接繞過愛爾莉塔往裡麵走。王女殿下當然不可能這麼算了,她急急追上來,
“混蛋原野,你還打碎了我最喜歡的古董花瓶,你賠我錢!”
她覺得自己總得做點什麼以泄心頭之憤。然而思來想去,似乎隻有這個辦法可行。
“那個花瓶可貴了,十萬貢獻點呢!”
“沒錢。”
原野繼續走。
他的大部分積蓄當初都賠給那些被自己誤傷的人了。現在還有一隻小水母要養,哪裡有錢賠給愛爾莉塔。
最重要的是,主城的花銷可不低。
“那你給我打欠條!”
小章魚看見王女又跑過來攔在原野前麵,陰惻惻威脅道:
“你要是不打,未來一個月你就彆想有安生日子!”
這話似乎是讓原野想到了什麼,腳步一頓。
“——行。”
“好!”
愛爾莉塔總算笑了,立刻朝守門的衛兵招招手,
“給我拿紙筆來!”
衛兵似乎早就認識她,馬上就很是殷勤地去拿。
“今......原野欠愛爾莉塔十萬貢獻點.......”
王女殿下念,然後盯著原野一個字一個字地寫。小章魚跑到原野的左手小臂上,伸長腦袋看著他寫。
冷酷無情的首席大人竟然有一天還要給人寫欠條!
小章魚覺得稀奇極了。
就在這時,愛爾莉塔忽然想到什麼,問他:
“對了,你什麼時候還我錢?”
“有錢的時候。”
“什麼時候有錢?”
“不知道。”
“你......!”
愛爾莉塔似乎是被原野氣習慣了,她深吸一口氣,說,
“那就寫三年內還清,不然我就找人自己從你那拿!”
原野毫不客氣懟她:“那叫偷。”
“......”
愛爾莉塔好長時間沒說話,大概是被氣到有點心梗。堂堂王女殿下哪能真當小偷?
“按手印!按手印!”
她有點惱羞成怒,大約是生怕原野賴賬,動作迅速拿出了口紅盒。
原野看
了看自己的手套,忽然捏住小章魚的觸手先在口紅盒裡麵摁了一下,然後在欠條上戳了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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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愛爾莉塔的口紅盒裡多了幾個愛心凹陷。
而欠款人原野的名字上也多了好幾個小心心印。
小章魚:“......???”
他震驚回頭,看向原野。
你寫的欠條讓我按手指.....爪,也不對,吸盤印???
王女被這騷操作刷新了世界觀,她和小章魚同步看向原野,震驚開口:
“你寫的欠條讓一隻小水母按手,呃觸手印???”
腦海中的話被那道女聲近乎完美複刻說出,小章魚又扭頭去看愛爾莉塔,他突然覺得此刻的王女殿下在閃閃發光,簡直就是他的嘴替。
要是她沒把他當水母就更好了。
原野眼皮都沒抬一下,他擦了擦小章魚觸手上的口紅,淡淡回應:
“它是我的東西,當然可以代表我。”
“你竟然把它當東西?!”
珍愛寵物的王女殿下不能接受,她原以為這隻小水母是原野最最心愛的寵物,不然怎麼寧願欠下巨款也不抵給她,結果他竟然把它當東西。
王女殿下很是生氣,她指著小水母,振振有詞,據理力爭——
“它這麼可愛,才不是個東西!”
小章魚:“......???”
誒誒誒!
你們倆吵歸吵!
突然都罵他乾什麼?!
可惡,欺負他一隻章魚寶寶沒長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