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
粉色頭發的男人.......
原野口中的那個男人是自己嗎?
這個問題葉雲帆不用多想也有答案。
因為上一次他就問過了這個問題,當時原野仔仔細細描摹摸著他的五官,讓葉雲帆確認了對方眼中自己的模樣。
原野看見的就是“葉雲帆”的模樣
人類“葉雲帆”的樣子。
可......
原野通過小章魚形態的他,去想人類形態的他?
這是自己成了自己的替身,還是自己成了自己的代餐?
怪不得......怪不得自那以後原野洗澡的時候就不會把自己放在浴室了。
原來對方竟會產生這樣的聯想,從小章魚聯想到人。
可這也太......太奇怪了。
不知道是因為原野剛剛說的話,還是因為此刻對方抱得太緊,呼吸太近,在他耳邊低低喘息,難受輕哼。
總之不論是那人說的話,還是此刻的一舉一動,統統弄得葉雲帆心亂如麻,一時間很難描述自己到底是種怎樣的感受。
而且,原野剛才說他每晚都夢見自己?
每晚都夢見?
難道除了那兩次通過精神溝通入夢之後,原野還會夢見他嗎?
這倒是葉雲帆不知道的,因為怕暴露身份以及尊重原野的隱私,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他就沒再對原野動用過精神溝通的技能,所以他也就再沒有入過對方的夢境。
葉雲帆本來以為原野已經忘記了,因為對方當時就是吃掉了整整一罐糖果而把玫瑰原野那個夢忘記得乾乾淨淨。
所以葉雲帆也就以為一切的旖旎綺夢都在那天晚上到此為止了。可剛才原野說不是那樣——
他說他每天晚上都夢見自己。
每天......
每天晚上嗎?
葉雲帆忍不住去想——
如果原野真的每天晚上都夢見他,那麼他們會在夢境中做些什麼。到底做些什麼才會讓原野說出那句......觸手沒有舌尖軟的話。
“......”
想著想著,葉雲帆的身體開始有點發燙。
就在這時,剛剛說完秘密的原野隻安分了一小會兒,就又開始鬨了。
“水......我要喝水......”
他忽然抓住另一隻觸手,塞到嘴裡輕舔吮吸。原野的潛意識中還記得當初在地下洞穴的時候,這裡會給予他很多清甜好喝的植物汁液。少年的味蕾似乎實在敏感,一點點酒精就辣得滾燙難受,於是此刻的醉酒狀態下,便被本能驅使著去貼上一些冰涼濕潤的地方。用舌尖抵住吸盤,似乎想要和之前一樣,從那裡麵得到那些清甜解渴的汁液。
“......!!!”
葉雲帆渾身一震。
觸手的感知力是非常強的,甚至比人類
的手更加靈活敏銳。所以此刻他的感受就像是自己的手指被對方咬住,
急切地吮/吸索/取。他趕緊用其他的觸手開始翻找,
找剛才那瓶不知道被丟到哪裡的瓶瓶水,然後迅速汲取水液,去換下那一隻可憐兮兮被吸紅發抖的小觸手。
“咕嘟......”
急促的呼吸和吞咽水液的聲音在黑暗中交錯響起。
黑暗中原野什麼也看不見,這大大增強了他的安全感,又降低了他的羞.恥感。好像自己現在一切的舉動都可以隱秘地藏匿在黑暗中,誰也看不見。
但是對於擁有非人類視力的葉雲帆而言,原野此刻的一切動作表情,他看得簡直一清一楚,甚至由於過近的距離,所有的畫麵都像是4k藍光的放大特寫。他看見那人潮/紅發燙的臉,迷離的異色雙瞳,濕透的睫毛,還有因為飲水吞咽而不斷滾動的喉結。
如果現在葉雲帆是人形也有喉結的話,或許它也會因為某種乾渴的錯覺而產生上下滑動的動作。
半瓶水喂完,葉雲帆總算能夠抽離自己的觸手,他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被原野抱著了。
——容易抱出問題。
大問題!
於是葉雲帆趕緊稍稍變小了一點,想要從少年的懷裡抽脫出身。原野迅速察覺到了他的意圖,立刻收緊雙臂,壓上來死死抱住。
“彆走......小葉子你怎麼也......也要走?”
一個小心翼翼掙脫,一個拚命貼過來緊抱。
雙方的動作讓他們不可避免緊緊貼在一起。緊張狀態下,小章魚本來就是個海洋生物,體表時刻保持濕潤。而此刻原野又死死抱住他。於是這下好了,不僅僅是小章魚,就連帶著原野都像是濕毛巾擦過,連額間的幾縷發絲都有點濕。
但原野混不在意,他甚至覺得這些冰涼的濕潤讓他發燙的臉總算舒服了很多,於是就更想要貼過來。
“小葉子......小葉子.......”
“不準......不準走!”
他這麼用力抱緊,又一聲聲喊。即便葉雲帆可以飛速變成巴掌大小輕而易舉逃離,他也很難再有所動作。
他好像沒辦法離開,至少在原野這麼喊著彆走的聲音中,他要是真離開了也許對方會難受得哭出來。
於是就隻能渾身僵硬被原野抱在懷裡,如同一個粉色的果凍抱枕。
再接著,他嗅到了一點玫瑰的香氣。
旅館浴室裡準備的沐浴露是玫瑰味的。其實原本很淡很淡,然而在原野體溫飆升的狀態下,且他們又貼得極近,再加上非人類狀態的葉雲帆五感極其敏銳。
種種原因疊加起來,原野身上的玫瑰沐浴露殘留的味道就好像瞬間爆炸了一樣。
葉雲帆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快被香迷糊過去了。
這......
這也太......
怪不得愛爾莉塔說原野喝不了酒,幾顆酒心水果糖竟然就能直接乾成這種樣子。
葉雲帆心臟狂跳,
.?[(,
也許西幻故事設定中的魅魔也不過如此。
就當他僵硬不知所措的時候,原野開始脫衣服了。
“好熱......”
他雖然醉了,可力氣卻還在,一扯就直接扯崩了自己的扣子。
啪——
有一顆甚至崩到了葉雲帆的臉上。
“......!!!”
救命!
現在怎麼辦?!
如果是失智的葉雲帆,大概會很樂意把嬌氣獵物剝得一乾一淨,然後伸出所有的觸手把對方緊緊包裹起來。
但現在是清醒狀態下的葉雲帆,他雖然五好青年正人君子的人設崩塌了一次,但總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下。
最重要的是,現在原野是不清醒的。
他趕緊伸出觸手去把原野自己扯開的衣領拉上。儘管對方那件薄薄的棉質襯衣已經被黏液浸濕而變得很透,但總得......總得穿上!
不然,不然......
不然什麼,葉雲帆沒想出來。
但下一秒,原野就抓住了那些幫他拉衣服領口的觸手,然後動作利落地往衣服裡麵塞。因為這些觸手是冰涼的,貼在發燙的皮膚上很舒服。
“熱......”
葉雲帆:“......”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於是隻能順著對方將觸手伸進去,一圈一圈環上腰腹,貼在發燙的皮膚上幫他降溫。後者先是被那些遊動的濕滑弄得渾身顫抖,含糊低哼,等它們停住棲息在各處的皮膚後,就逐漸適應下來。
鬨騰不已的首席大人總算舒服了,變得安靜。
甚至今晚葉雲帆都沒有用精神觸手去安撫,原野就很快睡著了,隻是還抱著小水母不鬆手。
葉雲帆沒辦法,就隻能繼續維持著這個狀態。隻是很突然地,一個念頭闖進了他的大腦。
——今晚原野還會夢見他嗎?
如果會夢見,原野會夢見他們在做什麼?
這個念頭一出來,似乎就沒辦法再收回去了。
甚至於,數條無形的精神觸手都已經從身體裡探出了頭,難以克製地朝原野伸過去。
不過,當它們即將觸碰到少年微微發紅的側臉時,卻忽然停住。
——不能這樣!
葉雲帆用力扼製著心頭的欲.望,就像是死死摁住了另一個失智的自己。
他又告訴自己一遍:
不能......不能這樣。
葉雲帆尚不清楚原野每晚都夢見自己的原因,也不清楚對方對自己的旖念到底來自何處,但思來想去,似乎一切都是從塗珊珊的那個技能開始的。
或許那個魅惑的後遺症還沒有消失。
萬一這次又詭異地觸發了那個0.1%的魅惑效果,也許會讓原野現在的情況變本加厲。
這就好像是...
...精神誘導甚至控製。
總之不論如何,他都不該仗著自己擁有一些特殊技能而去用它們去肆意偷窺另一個人的隱私,以滿足自己的欲.望。
葉雲帆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把那些精神觸手一條條抓回來,鎖死在身體裡。
不能看。
不能去偷看。
實際上,葉雲帆如此克製隱忍還有另一個原因。
入夢之前他還能克製,但若是進入原野的夢境以後,他或許就很難阻止自己的一些欲.望。
葉雲帆還想著以後要怎麼跟原野坦白,如果他現在肆無忌憚。等到以後坦白,如果原野再回憶起這些事情,會不會產生一種自己被戲耍玩弄的憤怒和惡感。
代入自己,葉雲帆會的。
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窺探了所有的隱私,甚至是被引誘被迫對某個人產生了感情,那會讓他感到極其的憤怒和厭惡。
所以現在,他對待原野的最好方式就是保持現在這種小寵物和庇護者之間單純的關係。
黑暗中,葉雲帆無聲歎了口氣。
他等到許久,等到原野完全沉睡之後,就緩緩抽出自己的觸手,然後輕輕脫下對方濕透的襯衣,用乾淨的毛巾擦拭掉原野身上的濕潤。
因為人濕著睡會感冒。
最終,他把被子掉了個頭,給原野蓋上乾燥乾淨的那一部分。
小章魚再次變小了一些,差不多小皮球那麼大,最終他蹲在少年的枕邊,隻留著一隻觸手被原野抱在手裡,貼在側臉上。
——下次不能再讓原野喝酒了。
葉雲帆暗暗記住。
一點點都不行。
·
與此同時,王女殿下也回到了內城王庭。
內城夜晚的禁令隻針對於沒有居住證的人,像王女殿下這麼特殊的身份,自然可以通過特彆通道進入。
愛爾莉塔進入那座巨大的豪華宮殿後,第一時間就去見母親。
她想先告訴母親玫瑰原野的事情。
“殿下。”
“?_[(”
“.......”
好吧。
愛爾莉塔習慣了母親的繁忙,她略略有些失望,轉而問:
“那大祭司呢?”
“大祭司閣下在農科院。”
果然!
這個答案不出她所料,於是愛爾莉塔一扭頭,又去找大祭司。
農科院建立在王庭宮殿的後方,在這座寸土寸金的內城中,女王陛下當年專門劃了好大一片區域給大祭司建造農科院。
那是一座造型彆致的五層玻璃大樓,四周開墾著許多試驗田,種植著各種新研發的農作物或者水果進化種植株。
頂層處是一座半球形的水晶玻璃房,那裡是大祭司親自指導修建的空中農場。
農科院的人都認識愛爾莉塔,
沒人敢攔她,
隻是恭恭敬敬低頭輕喚一聲王女殿下。
愛爾莉塔習慣了這種恭敬,她環視一圈,抓住一個人問:
“嗯,大祭司在哪?”
那位戴著眼鏡的研究員正抱著一小袋種子,回答說:“回殿下,大祭司閣下正在頂樓。”
這個答案也差不多在愛爾莉塔的預料之中。她又風風火火跑上去,一直跑到那座頂層的空中農場。
裡麵的空間非常大,足足有一座足球場那麼大,各個區域都進行了精準劃分,有一塊專門實行無土栽培,有一塊進行著立體種植實驗,還有一些是水培蔬菜等等。
總之這裡處處充滿著一種旺盛的生命力,若是外麵的人頭一次來到這裡,絕對會發出一聲驚歎。
但愛爾莉塔對此見怪不怪,她徑直走進去,很快尋見了那個站在一小塊水田麵前的熟悉側影。
那人長發漆黑,幾乎一身素白,身形修直,上衣側襟盤扣,淺青色束腰,衣著簡單而清雅,猶如一株冬末中靜謐生長的冷竹。
風風火火的愛爾莉塔速度放緩,見到那人之後,連聲音都變得乖了許多。
“大祭司?”
那人回頭,卻不曾讓人看見真實麵容,而是一張略顯童趣的笑臉麵具,與他身上的氣質十分迥異。
男人嗓音清潤,他注視著朝自己走來的銀發少女,笑著回應:
“莉塔,怎麼回來這麼晚?又在路上貪吃了?”
“......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愛爾莉塔嘟囔了一句,
“我上個月就滿十九歲了!”
十九歲......的確還是個小孩。
那張白色的笑臉麵具下發出了一聲悶悶的輕笑,他站直身體,做出正經的姿態詢問:
“好吧成年人愛爾莉塔女士,找我什麼事?”
“大祭司先生,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情報要稟報你。”
王女殿下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我今天從一位調查官口中得知,玫瑰原野在上周提前盛開了。”
“是嗎?提前開了?”
大祭司的語氣略顯驚異。
“對!”
愛爾莉塔對這件事情很關注,雖然玫瑰原野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戰略之地,但是它的政治象征意義極高。
事關母親,她非要弄清楚原因不可。
“聽起來是有點蹊蹺。”
大祭司想了想,回答說:
“不過植物開花的時間很容易受到各種因素的影響,不一定有什麼問題。這樣吧,我找人去尋點樣本回來看看,檢查一下。”
雖然話這麼說,大祭司的語氣卻並沒有愛爾莉塔想象的那樣重視。不過目前來看,對方的回答和舉措並沒有什麼問題。
於是王女殿下隻能又強調了一遍,
“大祭司,這件事真的很重要,你查出來結果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
我。”
“好好。”
大祭司連說了兩個好,對待愛爾莉塔的語氣像是哄小孩。他岔開話題,問:
“今天見到原野了?”
“明知故問,你非讓我去接他,肯定見到啦!”
愛爾莉塔有點不開心。
母親作為女王陛下實在太忙了,因而她和大祭司呆在一起的時間算起來比母親還多,所以對方於她而言像父親也像兄長,算是家人。
正因如此,愛爾莉塔在大祭司麵前說起話來親近更多,不會太掩飾自己的情緒。
“他當初離開的時候得罪了那麼多人,你讓我去接,不就是怕有些人給他使絆子,所以讓王女殿下去鎮一鎮嘛。”
她把王女殿下四個字咬得格外重。
愛爾莉塔不傻,她隻是被保護得太好了些。
大祭司完全沒有被戳破的尷尬,順勢默認,反而誇了她一句:
“愛爾莉塔女士真是機智過人。”
“那是自然!”
女士和機智過人兩個詞讓王女殿下舒服了,她輕車熟路走到旁邊的秋千架上,坐在上前搖來搖去:
“原野那家夥離開主城三年,看起來倒是變了不少,誒你知道嗎,他都有朋友和隊友了!三個!三個誒!”
少女的語氣有點誇張。
原野沒有朋友,王女殿下的朋友也寥寥無幾。
她不喜歡那些整日或是侍弄花草,或是研究菜肴的嬌弱貴族小姐,更何況,她們都礙著她的身份,大多都奉承討好。
愛爾莉塔不喜歡,甚至厭煩。
比起和姑娘們玩兒,她更喜歡待在大祭司身邊,或者就是去找原野的麻煩。
愛爾莉塔坐在秋千上慢慢搖著,似乎在回憶:
“三個......一位大叔,一隻小狗,還有一個月亮。噢月亮就是那個叫陳新月的女調查官,她還不錯。玫瑰原野的事情就是她跟我說的。”
提及陳隊長,愛爾莉塔的語氣好了很多。
因為對方身上那種孤獨強大的氣質,總讓她想起心愛的母親。
“......”
三個朋友?
大祭司沒有特彆震驚,隻是微怔,然後笑了一下,
“是嗎?那挺好的。”
“哦對了,我今天還見到了原野養的寵物了!”
愛爾莉塔的語氣稍微興奮了一點,畢竟她就很喜歡那些可可愛愛的小家夥。
她伸手給大祭司比劃,仔細描述。
“是一隻進化種小水母!好像還是個寶寶,特彆小一隻,就巴掌那麼大,粉色的,藍眼睛,特彆可愛!”
“不過,海洋裡才會有小水母吧,原野都看過大海了,可我都沒見過海......”
王女殿下從出生到現在,最大的活動範圍也就是主城外麵的農田。因為當時大祭司帶她去插秧來著。
話說插秧可真辛苦,原來一粒米要變成好多粒米的話,
得要先長成秧苗,然後插進水田裡,長上好幾個月,還要收割,蛻殼,至此才能抵達終點。
種植糧食,可真是一件辛苦又漫長的事情。
思緒飄得有點遠,愛爾莉塔很快又拉回來,她仰頭看向麵前一身素白的男人,忽然問:
“大祭司,你見過大海嗎?”
對方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走到她的秋千後,輕輕幫她推:
“莉塔你知道嗎?六十年前的時候,大約九成以上的人類都沒見過大海。”
這句話讓愛爾莉塔微微怔愣。
“那個時候,人類帝國......哦不,當時還沒有帝國的稱謂,人類還是以小型基地的形式散居。因為曾經發生了巨大的災厄,海洋吞沒了很多城市。”
“海裡危險的進化種太多,異種也太多,而且人類是陸地生物,不擅長水中作戰,所以海洋對我們而言是極度危險的地方,所以隻能退居內陸。”
愛爾莉塔隻對母親的輝煌事跡如數家珍,她已經習慣了如今的世界,不曾想過再更遠更遠的以前,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
而此刻,大祭司正在為她描述曾經的世界——
“但即便將當時所有的基地囊括起來,也不過是如今人類帝國版圖的五分之一不到,且都在內陸。所以很多人都不曾見海。”
“後來暴君統一了所有人類基地,把人類控製的版圖拓展到了海岸線附近。直到那個時候,才逐漸有人見到真正的大海。”
“暴君?”
愛爾莉塔下意識皺眉。也許是聽過太多次女王弑殺暴君的故事,她很顯然把暴君當做了絕對的反派人物。
曆史書上對暴君的講解也隻不過寥寥幾筆,而且重點放在了那人殘暴的統治上。
“對,不過那個時候,他還不是暴君,也沒有自稱君主,他應該算是......一位領袖。暴君是後來人對他的稱呼。”
大祭司聲音溫和地講述著,
“不論過錯,單論功績。他是人類帝國的奠基者,而你的母親,是一位偉大的開拓者。由於他們兩人卓絕的貢獻,以及無數為了人類利益而犧牲和努力的人,所以現在才有很多人得以見到海洋的模樣。”
大祭司沒有跟愛爾莉塔描述大海有多麼多麼遼闊,或是有多麼多麼美麗,他隻是揉了揉少女的腦袋,溫聲說,
“等到有一天我們清除掉所有的異度位麵,殺死所有的異種,將整個大陸重新收回人類的版圖之後,不僅是大海,這個美麗世界的任何角落——”
“愛爾莉塔,你,我......甚至所有人都可以肆意暢遊。”
“......”
銀發少女仰頭,怔然望著那張熟悉的笑臉麵具,其實大祭司的語氣並沒有如何熱血或慷慨激昂,相反他的聲音還很平靜,像是簡單的陳述。
可偏偏,愛爾莉塔現在卻忽然覺得心中火熱滾燙。
對!
這才是她崇拜的母親正在做的事情!
也是愛爾莉塔自己未來想要致力實現的夢想!
但這份熱血僅僅持續了不到幾分鐘,
因為愛爾莉塔清楚這樣遠大的理想......具體落實下來非常非常難。
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