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帆的觸手下意識伸出,將懷中喘息的原野拉到背後。
危險!
可怕的危險!
對危機敏銳的直覺在瘋狂示警。
逃!
逃!逃!逃!!!
沒有猶豫,葉雲帆立刻就打算帶著原野遁入陰影。
但也就是這一瞬間,他們同時被鎖定了。
嘩——
雙方中間堆疊壘砌的建築碎塊眨眼就被清空,一隻無形的念力巨手死死將葉雲帆攥住。
“啊!”
骨骼崩裂的劇痛讓葉雲帆第一次發出了短促的慘叫。
海德用力攥緊五指,手背青筋凸起。
很顯然,這個背叛者葉雲帆的優先級比原野高出太多太多。
三年前他們在東部軍區和原野交手的時候,海德可沒有接收到這樣強製的抓捕命令。
強製指令......
也就是必須完成!
海德眼珠隱隱發紅。他用力抓住葉雲帆,朝自己的方向一攏。
下一秒,葉雲帆就被迅速抽離角落,無法控製地朝海德的方向飛去。
他飛到海德的身後,被禁錮於半空。
“咳咳......”
大量的失血讓原野的臉色尤其慘白,但這一刻他的反應依舊非常迅速,立刻就要追上來反擊奪回葉雲帆。
但是海德的動作更快,他仿佛早就預料到了原野的動作,單手一握,將對方定住。
砰——!
但下一秒,原野便一刀瞬間破掉自己周身的念力禁錮,
“讓開!”
他眼神發狠,像是一頭被激怒到已經失去理智的野狼,似乎下一秒就要將敵人撕碎。
原野的速度飛快,幾l乎眨眼就要逼近海德。
但此刻,海德看著那個曾經無比忌憚的首席除穢官,臉上再沒有了任何懼色,他甚至露出了幾l分輕蔑:
“首席大人,要是我不讓呢?”
話音未落,他便猛地一揮,將原野擊飛出去。
砰砰砰!!!
原野的後背砸斷了好幾l根支撐柱。
他強行穩住身形,翻身一刀插入地麵,可怕的慣性和極快的速度,讓長刀在拉出一道長達十幾l米的深深溝壑,如此才勉強穩住。
“咳......”
肋骨好像斷了一根。
原野
呼吸劇痛,判斷也許是斷掉的肋骨刺穿了肺部,他膝蓋發抖,很難立刻站起來。
可原野現在沒時間根本沒時間在意自己的傷勢,因為這時那個黑鬥篷已經打算帶著男人撤離。
力量提升的持續時間隻有十分鐘,海德沒辦法打持久戰,他隻能立刻打開空間裂縫,準備進行穿梭,將背叛者帶回故鄉。
他身後的空間開始扭曲,數據的提升讓這個S級技能的前搖縮短了近乎一半。
原野單膝跪地,勉強用長刀支撐。那雙異色的瞳孔震顫著,裡麵倒映出逐漸被撕開的混沌裂縫。
強烈的空間波動讓原野渾身都在細微戰栗,極致的恐懼像是食骨之蛆,眨眼間就爬遍了全身。
隻是不是對海德的恐懼,不是對自己受傷和死亡的恐懼。
——而是失去。
他好像又一次即將失去很重要的東西。
這一刻的感覺,就好像有人生生用刀剖開了原野的胸膛,要將裡麵的心臟生拽出來搶走。
好疼......
好疼......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極致的痛苦、憤怒、憎恨交織在一起,幾l乎要將原野整個靈魂都撕碎了。
不......
不行......
絕不行!!!
原野踉蹌從地上爬起,甚至他的力氣都無法將長刀拔/出。
“還給我......”
他發瘋般衝過去,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重傷凶獸。
“還給我!!!”
海德冷笑,再不見了剛才的恐懼忌憚,
黑鬥篷男人抬手,無形的念力瞬間凝聚,眨眼在兩人之間結成了數十米厚的壁壘,同時,他帶著虛弱的葉雲帆慢慢退後。
“空間切割的確可以無視防禦,但是卻有一定的範圍。而s級的超級念力防禦屏障,足以達到這個絕對防禦的範圍。”
海德輕蔑一笑,幾l乎已經半隻腳踏進了空間裂縫,即將徹底離開。
“原野,今天先處置這個背叛者,而後麵下一個,就輪到......”
最後一個“你”字還沒說出口。
他的眼瞳驟然放大,映照出無數縱橫密布的雪白細線。
原野竟毫無阻礙地穿破了S級念力凝結成的重重屏障,就仿佛那些防禦隻是空氣,毫無抵擋作用。
他明明距離海德還有二十幾l米遠,可就這一刻空間裂縫卻忽然凝滯了。
嗡——
無數白線橫貫其間,下一秒那怪異張開的空間裂縫宛如鏡麵般破碎。
而海德踏入其中的半條腿也變成了一灘肉泥。他身形一晃,竟是直接傾倒跪下。
海德眼神駭然,強烈的求生欲瞬間取代理智,掌控身體,立刻用念力包裹自己想要飛出逃離。
可那些細線還在飛速蔓延——
從海德的腿蔓延到腰胯,胸腹,心臟被切割成
無數邊緣齊整的渣滓。
念力屏障層層破碎,毫無聲息。
葉雲帆趁機掙脫,觸手化作利箭,瞬息從眼眶洞穿了男人的大腦。
海德隻覺得眼前一黑,甚至還沒來得及感受死亡的恐懼,思緒就如同燭火般瞬間被人吹滅了。
[溫馨提示:恭喜您成功擊殺玩家海德。]
[溫馨提示:恭喜您成功掠奪S級新技能-空間傳送。]
[溫馨提示:恭喜您成功掠奪A級新技能-念力。]
[溫馨提示:恭喜您成功掠奪玩家海德三分之一生命值。]
[生命值+33]
[生命值:46/1200]
無限在海德身上蔓延的細線陡然停滯,堪堪停在粉色的觸手前,不曾誤傷半分。
見海德既死,原野勉強支撐起來的力量瞬間潰散,再也跑不動,膝蓋一軟,就要摔在地上,但下一秒他就被一條濕滑柔軟的觸手接住。
他好像又被那個男人抱住了。
這次不是公主抱,是擁抱。
原野不明白,不理解自己此刻崩潰的情緒到底因何而來,但他隻是立刻伸手,用僅剩的力氣去緊緊抱住對方的腰。
“你......”
原野說不出話,他的臉深深埋入男人的胸膛,隻能發出一聲嘶啞到極致的泣音。
但是此刻,彆的細線已經無法控製。
葉雲帆抬頭,看見它們迅速蔓延滿地,爬上牆壁,直至遍布整座工廠大樓。
轟隆隆——
建築體碎裂,殘骸斷壁如暴雨傾盆,地麵瘋狂顛動,如同海麵波浪,兩人瞬間被整個埋入黑暗。
這場巨大的撼動不亞於九級地震,瞬間吸引了無數人的視線。
遲遲趕到工廠附近的胡長川滿臉滿身的血,他愕然抬頭,嘴巴哆嗦:
“首......首席......”
與此同時,大祭司也站在了不遠處,他抬頭,無聲凝望——
遼闊的夜幕之下,這棟處於火海中的工廠大樓表麵出現了無數道白色的細線。
接著,它仿佛不再是一棟堅固的巨型建築體,而是小孩隨手拚起的脆弱積木,被人輕輕一推,便轟然坍塌!
轟隆隆......
可怕的巨響不絕於耳,煙塵四起,濃濃彌漫。
原本已經疏散的人群立刻連連尖叫,拚命往更遙遠的地方跑。
大祭司站在奔逃的人流中,宛如唯一的逆行者。
他看著立體方正的醫藥工廠大樓傾覆,坍塌,直到變成了一片的三角堆廢墟。
就好像......一座巨大的墳墓。
也許,有人被埋在了裡麵。
胡長川愣神許久,直到坍塌進入尾聲,他才立刻慌亂地朝廢墟跑過去。
胡長川身形偏胖,像個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大概是最不像除穢官的除穢官,他跑起來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帥,反而有
點滑稽,
“首席!”
他一邊粗粗喘氣地跑,一邊焦急大喊,
“首席!首席!”
要是首席死了,他很可能也跟著判個失職罪,而且他的車還得找人報銷呢!!!
也許此刻胡長川這樣著急還有彆的原因,但現在他無暇去想,隻是立刻飛速趕過去救人。
救人!!!
他滿腦子都是救人!
與此同時,地底深處——
原野意識混沌,渾身的劇痛漸漸減輕,他短暫地昏迷了一段時間,剛剛才幽幽轉醒。
睜眼,一片漆黑。
什麼也看不見。
他意識還不是很清楚,用力眨了眨眼睛,感覺睫毛有點濕。原野下意識抬手揉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眼周一片都是濕的。
誒?
原野怔住。
這是......眼淚?
他的心因為這個猜測猛地一緊,下意識立刻用袖子用力蹭了蹭眼睛和臉,將那點濕潤擦掉。
同時,之前的記憶也迅速回籠。
於是原野抬手的動作瞬間僵住,他渾身一震。
對了!
那個男人!
他慌亂環視四周,似乎急切地尋找什麼。可這裡沒有光源,即便原野視力極佳,可依舊什麼也看不見,於是他隻能伸手摸索。
咕嚕嚕......
他摸到了好幾l個玻璃藥管,還有注射器。
“......?”
藥?
這裡雖然是醫藥工廠,有藥物很正常,但是這樣劇烈的塌陷之後,怎麼會有保存完好的玻璃藥管?
原野拿起來,仔細摸了摸,發現似乎被人使用過,仔細嗅了嗅,辨認出裡麵以前裝的似乎是鎮痛劑。
他立刻想到什麼,拉起袖子,脫掉手套,用指腹細細尋找,果然在自己的手臂靜脈出摸到了一點細小的針孔。
有人給他注射了鎮痛的藥物。
怪不得......
怪不得他醒來之後,覺得身體不那麼疼了。
原野後知後覺,去檢查自己胸腹的傷。卻發現他的襯衣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扯開,扣子全掉,一顆不剩,整個胸膛竟是一直都裸露著的。
“......?!!”
這底下應該就他和那個男人,罪魁禍首幾l乎都不用猜。
原野下意識拉緊衣服,耳根燒燙。但很快,他又試著摸了摸剛才折斷的肋骨。
還是很痛,但是已經被人複位了。
“......”
原野一時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感覺,好像有點開心。但是他細細感知片刻,沒有察覺到附近有人。
離開了?
不,不行!
得找到他!
原野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他。
於是首席大人扶著牆起身,他忽然想起什麼,從腿包中摸出一
個指頭大的迷你手電筒,打開,摸索著往外走。
他似乎掉到了最下層的位置,這裡的建築牆體似乎被特彆加固過,因此沒有完全塌陷。
原野仔細搜尋著對方離開時留下的細小痕跡,比如觸手蹭過牆體時留下的濕潤,比如腳印。
對,那個男人沒穿衣服也就算了,竟然都沒穿鞋。
原野心中的那個猜測愈發變得清晰,他一路找尋過去,看見了破碎的巨大玻璃桶,看見了很多古怪的藥物提取原料。
在這個需要和異種拚命搏殺的時代,藥劑幾l乎是可以用來衡量人命的東西,所以非常珍貴,所以這座醫藥工廠稱之為秘密醫藥工廠,配方和研製過程是絕密不外傳的。
原野也是第一次深入到這麼內部的地方。
隻是......
他覺得有點奇怪。
原野盯著那些殘破玻璃桶裡麵插滿細管的不明物體,覺得那像是肉塊。
他撿了旁邊一塊碎石,戳了戳那個疑似肉塊的醫藥提取原料,發現這東西的觸感真的像是肉塊。
像是某種特殊的進化種的血肉,或者乾脆.....
原野的眼睛睜大。
——像是異種的肉塊!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了一種奇怪的聲音。
咕嘟咕嘟......
原野猛地回頭,渾身緊繃戒備。
這聲音有點熟悉,有點像是小水母吃東西的時候。
原野還沒想清楚,他忽然又聽見了一道飛快的破空聲。
唰——
腳踝一緊,有什麼東西從後麵纏住了他的腳。
原野立刻就要反擊,但是緊接著,另外好幾l條觸手也跟著伸出,分彆纏住了他的大腿,腰腹,以及手腕。
等等!
觸手......暗粉色的?
原野一愣,下意識放棄了攻擊。也就是這愣神一瞬,他的身體平衡瞬間被打破。
眼前一花。
啪嗒——
迷你的手電筒掉在地上。
“啊......”
原野下意識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呼,整個人迅速被那些觸手拖入身後黑暗的角落。
砰。
原野的後背撞入了男人的胸膛,那種被某個人圈禁的感受讓他瞬間渾身僵硬。
“喂你.......啊.......”
原野的話還沒說完,頸部的肌肉瞬間收緊,方才被咬的傷口傳來了一種熟悉的濕熱。對方從後麵抱著他,此刻正將臉埋進他的頸窩處以一種過分狎昵的方式舔舐著那裡的齒痕。
強烈的酥麻感仿佛低壓電流,瞬間從頸側爬滿全身,原野的膝蓋發軟,下意識想抓住點什麼支撐身體,可他隻摸到了麵前的玻璃壁。
這裡似乎有很多玻璃,而且非常堅固,即便在如此可怕的坍塌中也沒有碎裂。
“彆......彆......”
他嗓音很啞,呼吸急促,
“彆舔......”
一個月前,原野還是那個患有肢體接觸障礙的冷酷首席,他都很難跟彆人碰一下,但現在卻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抱在懷裡,舔吻最敏感的頸側皮膚。
對方似乎對他的拒絕很不滿,忽然用力將原野往前一推,生生將他壓在麵前冰涼的玻璃壁上,強行壓製他想要反抗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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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大人襯衣的扣子之前被扯掉了,現在衣服幾l乎完全敞開,原野削薄的腹肌被迫貼在玻璃,尖銳的涼意讓他忍不住渾身戰栗。
雙方急促的氣息在玻璃上熏出模糊水霧,對方上身赤.裸,他們之間就隔著背後那一點濕透了的襯衫衣料。原野能感受到到男人結實的胸膛正壓在他的脊背上。
帶著一種強烈而極具侵略意味的雄性特征。因為他還感覺到了其他的位置,有一個很難忽視的存在,帶著某種巨大,強硬而讓人神經緊張的壓迫感。
“放開......你先放開我。”
原野試圖掙脫,理智告訴他現在應該拒絕,應該警惕,應該對這個陌生而神秘的男人保持極強的警惕心,甚至將對方抓起來審問。
但是這一刻,原野的身體和情感卻在此刻興奮而狂喜,它們不願意掙脫,不願意離開,甚至渴求對方再抱得緊一些。
“......”
瘋了。
明明是受製於人的狀態,他卻產生這種情緒。原野覺得自己非常不正常,簡直就是瘋了。
可這一刻,情感好像戰勝了理智。
他的能力在這一刻全然失效,就連那個不能被人觸碰的病似乎也好了。不過現在,即便他表示拒絕,對方完全沒有放開他的意思。
原野渾身僵硬,最終隻能妥協,保持這種奇怪的姿勢。他以一種強裝鎮定和冷漠的語氣詢問:
“你......”
“你是誰?”
在這片極致的黑暗中,原野什麼也看不見。所以他的感知和聽力格外敏銳。
男人的喉嚨發出了一些無意義的輕哼,似乎不滿,低沉醇厚,卻又有一種類似於野獸的侵略性。
一條觸手爬上原野的手臂,熟練而利落地去剝掉手套,然後遊曳在他的掌心。
原野第一反應是躲,手心敏感的軟肉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到,讓他的指尖不住地戰栗。
但是同時,原野也摸到了熟悉的愛心吸盤。
吸盤......
愛心形狀的吸盤???
“!!!”
這一刻,一股莫大的驚愕湧上原野的心頭。當初在地下洞穴的時候,就是這個觸手,一模一樣的。
荒謬的猜測好像在這一刻被證實。
原野愣了好半天,最終他啞著嗓子,試探低喚:
“小......小葉子?”
“......”
男人沒有回答,但是卻蹭了蹭他的臉,從喉嚨裡震出愉悅的低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