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約約的討論聲傳進來，一群人上樓，腳步聲漸漸遠去。
哢噠。
觸手圈著鑰匙，喂進了鎖眼。
隨著一聲清晰的聲響，人質和暴徒的身份互換。十五的左腕被銬住，接著就被葉雲帆翻身壓在了床上。身上微潤的布料被觸手們胡亂推上去。十五低下頭，緊緊咬著被堆上來的衣角，壓下了喉間的聲音，因為這房間的隔音效果著實不好。片刻後，他又不得不仰起脖頸，繃緊的頸線就像是瀕死的天鵝。
“葉雲帆......”
“嗯。”
“如果......如果，救不了十七的話，你就回南方基地去......去吧。”
十五平素冷酷的麵孔像融化了，所有鋒利的棱角都軟化下來，然後被熱氣蒸騰出醺紅的顏色，連瞳底都滿溢著水，他微微喘了口氣，啞聲道：
“趙憐他們還在等你。”
說實話，雖然起義軍拿下了南方基地的執政權，但現在建立初期百廢待興，還有很多暗中覬覦的家夥，正是缺人的時候。
“......”
這句話讓葉雲帆的動作微微一頓，他垂眸，注視著身下幾乎快化成了一灘水的人。
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十五的麵容和輪廓都有了細微的變化，或許是時間，或許是閱曆和曆練，讓如今的他看起來褪去了大部分的青澀感，好像成熟了一些。
再過幾個月他就二十歲了。
隻是十五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二十歲。
這個世界小孩的夭折率太高了，即便異變者壽命比普通人漫長，但他們麵對的危險也更多，所以死亡率也更高，平均年齡還比不過普通人的。
最重要的是，無法解開的限製器。
說實話，回熔北之前，十五就做好了無法解開限製器然後被處決的心理準備。
但是為了妹妹，他不得不回來。
他不能丟下她。
“——我們會救下她的。”
葉雲帆的聲音有點硬，他似乎又有點生氣，於是忽然低頭，在十五的胸口很用力地咬了一下，讓對方發出一聲難以忍受的悶哼。
我們一起回去。??[”
“......”
十五說不出話了，他被葉雲帆翻了個身，雙手反絞鎖銬在身後。這種被禁錮的姿態讓新的人質無從發力，他跪趴著，連脊背的弧度都散發出一種溫順而任由蹂/躪的信息。十五整張臉埋入枕頭裡麵，枕頭上搭著葉雲帆脫下來的外套，裡麵全是他的味道。
這股安心的氣息讓他閉上了眼，身體裡屬於另一個人的熱度愈發滾燙，十五所有力氣都被抽空了，那股熱度就像是帶著細微電流的潮水，衝刷全身。明明眼前一片漆黑，他卻能清晰地在黑暗中描繪出那張最熟悉的臉。
隻是這個鐵床的質量也不是很好，搖晃的時候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於是過了一會兒L，十五又被葉雲帆抱起來抵到牆上。他的手依舊被反銬在身後，腳懸在半空掙紮顫抖，可怎麼也碰不到地麵。渾身的重量都落到了一個點。葉雲帆仰頭親吻他的側臉。
十五發現葉雲帆好像格外喜歡親他的臉，而親吻臉頰和接吻的感覺截然不同，前者好像自帶一種更珍視和心疼的感覺。
“等我們......等我們一起回去，就買一張質量很好的床。”
這話是葉雲帆說的。
他這次沒有描述什麼近似現代社會的美好未來，就隻說要回去買一張質量好的床。
很顯然，這個小小的願望似乎更容易達到，也更讓十五覺得有動力。但這時候後者已經說不出話，他渾身都纏繞著濕滑的粉色，小腿內側濕透一片。滾燙的海潮將十五所有的感知神經侵吞淹沒，他閉眼咬著葉雲帆的肩膀，仿佛窒息瀕臨絕境，直到那片漆黑中炸開五顏六色的煙火。
海潮的餘韻讓十五大腦陷入空白，他恍惚了好半天，理智才慢慢回籠，連葉雲帆什麼時候解開了他的手銬都不知道。
啪嗒——
手銬墜在地上。
十五伸手抱住葉雲帆的脖子，他現在沒什麼力氣，就好似個被蹂/躪一番後的布娃娃，軟綿綿地被男人抱在懷裡。
這個時候，他聽見葉雲帆又說：
“或許我們還得買個有獨立小院的房子。不跟彆人一起住在大樓裡。那個小房子就我們兩個人住，住很久很久。”
很久很久。
——直至死亡將我們分開。
最後一句葉雲帆沒有說出來。
十五抬頭看他，表情微怔。
“......”
就他們兩個人，住很久很久。
這個願景太過美好，讓十五無論如何都想要把它變成現實。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垂下睫毛掩飾濕潤的眼眸。
“好。”
等救出十七，他們回去買個有獨立院落的小房子，再買一張質量最好的床。
一番親密的貼貼過後，葉雲帆抱著十五去洗了洗，結束過後已經是淩晨了。
他們一起睡在那個質量不太好的鐵床上，相擁而眠。
隻是臨近天亮的時候，葉雲帆迷迷糊糊翻了個身。
哢噠。
鐵床顫巍巍抖了抖，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十五的戰鬥本能當即啟動，他在床有所異動的那一瞬間就睜眼，條件反射一個鯉魚打挺，飛起後撤。
這個動作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轟隆——！！！
床就塌了。
跟床一起塌了的葉雲帆：“.......？？？”
下一秒，隔壁就有人鬨了——
“我靠，誰這麼大清早的亂搞！”
“好像......是隔壁新搬來的那家。”
“臥槽，不是個病鬼嗎？這麼有勁兒L？”
“......”
隱隱約約的交談聲其實並不大，奈何葉雲帆和十五的聽力著實太好。
他們沉默片刻，十五走回去，摸摸葉雲帆的頭，安慰道：
“沒事，我們下次買個質量最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