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兄長大人(1 / 2)

不,也許是時間原因。

畢竟這是早上。

原野立刻低頭,拉過被子想要極力掩飾。

“都好,都行......”

著實沒辦法,好像從認識葉雲帆開始,原野就對這個人沒有任何抵抗力。

哪怕葉雲帆隻是說一句誇獎,說一句喜歡,甚至不說,就僅是像現在這樣盯著他看,原野都會被對方弄得心跳加速,理智混亂。

......真是沒出息。

就在原野腦子一片滾燙混亂的時候,他並沒有注意到被子的邊角被幾隻粉色的觸手悄無聲息地掀起。

“唔!”

冰涼的濕滑貼上溫熱的皮膚,頓時引起了大片的戰栗。原野的呼吸倏地收緊,他條件反射想要退後,但是另一種與之相背的欲.望又讓他想要朝葉雲帆的方向靠近。

最終,後者壓倒了前者。

原野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跪立起來,俯趴到了男人的懷裡。過近的距離讓他們的體溫心跳無間無隙,也讓葉雲帆本身偏低的體溫逐漸被原野此刻的滾燙捂熱了。

柔軟的冬被裹著他的身體,但仍能明顯地看出此刻裡麵塌下的後腰,下麵一些的被褥似乎被什麼東西頂起來,無聲遊曳滑動。原野感覺自己所有力氣都被抽空了,細微的電流仿佛潮水般漫過全身。他抓住了腰間的一條觸手,想要遏製對方,但反而被纏住,穿過指縫,束縛腕骨,反絞在背後。原野沒能反抗,他隻是急促地喘息著小聲控訴:

“你總是......總喜歡這樣......”

跟葉雲帆相處過的人,都覺得他是天生的好脾氣,正直善良,溫柔又勇敢,也許一切跟高道德掛鉤的褒義詞都能跟他沾上一點邊。

但唯有麵對原野的時候,他才會稍微地露出一些惡劣的痕跡。

“嗯,好像確實是。”

葉雲帆直接很大方地承認了,他側頭去親了親原野滾燙發紅的側臉,

“沒關係,今天我洗床單。”

“......”

原野就說不出話了。

意識在戰栗中模糊的片刻,他突然回憶起以前......以前他們家的床單好像的確換得很勤。

此時此刻,令原野痛苦不安的回憶好像也跟著模糊了,如今他想起來的,都是他們曾經依偎相伴的畫麵。

那股患得患失的驚惶無聲無息地被抽離了,轉而被彆的填滿。

半個多小時後——

他們穿戴整齊,坐在了餐廳吃早飯。

原野洗了把冷水臉,總算將臉上的紅暈壓了下去,隻是耳尖還有點顏色。

葉雲帆煮了粥,煎了雞蛋,還有剛出籠的小包子。

包子是影子分/身出去買的。不得不說,這些技能用在日常生活裡麵確實方便。

在初冬的早晨,熱騰騰的香氣氤氳在他們之間,好似幸福的具象。

如果不去想即將到來的

危機的話,如今這樣安寧的生活大概是他們一直以來都夢寐以求的。

原野咬開軟糯的麵皮,吃到了裡麵滿滿的肉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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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香。

這些食物對如今的普通人而言,是再簡單正常不過的東西。曾經因為糧食短缺而導致無數人餓死的事情,已經成為了曆史書上寥寥幾筆的記載。

“......”

原野垂眸,漆黑的睫毛在他的眼瞼上落下一點淺淺的陰影,他很認真地一口一口吃著這份簡單的早餐。

葉雲帆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問:

“在想什麼?”

“嗯,就是忽然覺得......”

原野對葉雲帆笑了一下,

“萊雅和大祭司,他們著實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

他的語氣裡沒有了昨晚的自怨自艾,愧疚自責,而是發自內心的感歎和讚揚。

不過緊接著,原野一頓,話鋒就轉了個方向。他抿了抿唇,忽然很認真地對麵前的人說:

“葉雲帆,你也很了不起。”

“......”

這句話有點突然,讓葉雲帆忽地一怔。原野低頭,攪動著碗裡的粥,語氣忽地落了一些,

“可惜......隻有很少很少的人知道。”

這個世界的曆史,沒有記載葉雲帆的名字。

這其實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當初葉雲帆顧忌自己玩家的身份,不願意出現在世人的眼中,自然不被人知曉。

但這在原野看來,不公平。

“沒關係。”

葉雲帆不在意地笑笑。他站起來,揉了揉原野的頭,語氣輕鬆而隨意。

“這不重要,而且成為名人也不是什麼太好的事情。”

葉雲帆已經吃完了,畢竟如今這些食物對他而言隻是嘗嘗味道。也隻是陪著原野吃一點而已。

他不再提這個話題了,隻是又溫柔地把原野被揉亂的碎發順好。

“趕緊吃吧,我們今天還有事情要做。”

“......嗯。”

原野低頭,快速吃完了屬於自己的那份早飯。

——他們今天是要去見秦長生的。

·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他們一出門就下了小雨。細雨密密出現在車前的玻璃上,又被雨刷劃出半圓的弧。

車窗外出現了一座巨型的大樓。

這裡是調查軍團總部。

由於是軍團長大人特地交代要保護好的重要人物,所以秦長生回來之後,就住在調查軍團總部的軍官宿舍。

趙凡還專門派了幾個天賦者過來給他做保鏢。

原野的目光在調查軍團的標誌徽章上定格了片刻,愛心包裹著五角星,那也曾是他懷念葉雲帆的痕跡。

“這邊走。”

有人帶著他們進去。

不久後,他們就見到了秦長生。

時過境遷,葉雲帆記憶中

的小長生還是十三四歲,由於幼年躲藏在不見陽光的地下通道裡,他的發育有些遲緩,所以看起來總像是個小學生。

不過也算是個愛學習的小學生,他總是喜歡抱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書來找葉雲帆,真誠又有點靦腆地問他小葉先生能不能給我講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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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葉雲帆再見到秦長生的時候,對方已經老了。

其實這件事他早就知道的。

畢竟萊雅和聞斯年都老了不少。

但他們兩個都是屬於那種非常強大的異變者,壽命基本達到了一百五十歲左右,所以六七十歲對他們而言就相當於普通人的四五十歲左右。

對於當政者而言,這個年紀是正當壯年的時候。

但是秦長生就不同了,他身體素質不達標,無法融合異變源,所以不是異變者,隻是個普通人。

在普通人的生命長度中,七十左右的年齡已經是老年。於是他看起來格外蒼老。頭發花白,臉上也有了屬於老人的皺紋。

不過那雙眼睛還是一如既往地純澈,也許是學者這個職業的原因,他身上有一種令人感到舒適而平和的書卷氣。

秦長生穿著一身乾淨的舊西裝,戴著一副略有磨損的眼鏡,看起來就像是一位清貧又溫和的曆史教授。

“小葉先生,十五先生,好久不見。”

此刻秦長生正給他們倒水,動作間有點激動又有點緊張。

人人都說暴君死了,當初跟暴君相似度極高的原野出現時,也有不少知情人暗中驚愕。

但五十多年過去,即便十五真的活著,也不可能還是那副年輕的模樣,而且原野看起來還比當初的暴君稚嫩不少。

當然最重要的是,異變者決不能是天賦者這一點早已深入人心。

於是所有人都將原野當做了暴君的子嗣,甚至有可能是女王陛下的血脈。

畢竟他們是親兄妹,女王陛下的孩子長得像暴君也不是沒有可能。

或者是女王陛下懷念兄長,也許是女王陛下舍不得暴君優秀的基因,於是拿兄長的基因和某個女性的卵子結合,孕育出了一個孩子。

總之各種解釋都能說通,所以沒人覺得原野會是五十多年前死去的暴君。

秦長生最初也這麼想,直到他看見葉雲帆。

“長生......”

葉雲帆沒忍住去抱了抱他。

故人重逢,一人未變,另一人卻已經從少年成了老人。

但秦長生倒是不為自己的衰老而難過。

“人總會老的,以正常人的速度老去也不是什麼壞事。”

他嗓音平和,反倒安慰起葉雲帆來。

秦長生永遠記得祖母熬到一百三十歲時的樣子,其實最後十年她已經撐不住了,但為了守著核武芯片,等待航母,她還是生生熬了那麼久。

——直至等到葉雲帆的到來。

她托付給了他最重要的東西,才總算能夠安心故去。

多年之

後,秦長生也成為了和祖母一樣的等候者。

苦熬地活著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不過好在,他沒有到壽命臨儘的時候才見到葉雲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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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並沒有交給你什麼繪本。”

“是嗎?不可能啊!”

秦長生露出驚愕的神色,

“可是我的的確確收到了你的信,就是你常用來跟我通信的那隻鳥,它送來的。”

當初的主城剛建立,通訊並不發達,所以葉雲帆經常控製一些鳥兒送信。大部分是給十五報平安,小部分是給萊雅,司眠,以及他為數不多的朋友們送信或者送一些小東西。

“......”

葉雲帆皺著眉,沉思片刻,

“你是什麼時候收到信的?”

“在十五先生.....故去的十年後。”

那個時候,秦長生三十二歲,他已經是一名資深的曆史學者了。所以他一直認為葉雲帆沒有死,他隻是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做著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十年後?”

這就更不可能是葉雲帆寄的了。

他和原野對視一眼,同時在彼此眼中看見了凝重。

“那後來呢?”

葉雲帆問。

“我隻告訴了聞斯年這件事。本來我還想告訴女王陛下,但是......”

秦長生頓了頓,小心翼翼看了十五一眼,

“當時聞斯年以為女王陛下殺死了領袖,所以他心中有點......於是最後我們就沒有說。”

聞斯年當初就是十五的頭號迷弟。

後來那八年中,十五帶著調查軍團開疆拓土,收服了大量的淪陷區,當時聞斯年是其中一員,他的實力飛速增長,很快就嶄露頭角,追隨著領袖立下了不少功勞。

這也讓聞斯年對十五的崇拜愈發深厚,即便後來領袖成了暴君,聞斯年也堅定地認為領袖大人沒有錯。

“他認為新生的政權太脆弱,需要一些強勢的手段鎮壓才行。所以一些流血犧牲都是必要的。”

簡而言之,聞斯年就是妥妥的暴君腦,鐵血鷹派。

“他心中一直對女王陛下有怨,但相比於熔北的司家,他還是選擇了輔佐女王。”

畢竟在十五死之前,身為軍團長的萊雅就是聞斯年的直屬上司,可以說他們的關係相當不錯。

“後來叛亂平息,女王陛下的重心放在了各行各業的發展上,調查軍團則是全權交給了聞斯年。過去的一切似乎就此平息。”

“直至三年前,東部軍區出現了A.級異度位麵。有玩家刺殺他,不過失敗了。也就在那年,女王陛下便開始動了要整治調查軍團的心,其中不少人是聞斯年關係緊密的下屬,這讓他們之間重新有了嫌隙。”

“等到十五先生回來之後,聞斯年發現主城內開始秘密搜捕玩家,甚至誤殺了不少調查軍軍官,就連自己的身上都被潑了臟水。”

“所以聞斯年以為是女王要

借此拿回調查軍團的大權,而他這個軍團長自然也不能留。”

當時的聞斯年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其實當初原野回到主城的時候,聞斯年和秦長生就知道了,但是他發現葉雲帆還是小水母的樣子,並且他們兩人並不認識自己,於是判斷他失憶了。

所以在這個危機的時候,聞斯年安排秦長生藏在了葉雲帆和十五曾經居住的房子裡。

“他想以此試探你們,同時也為你們留下線索。”

聽秦長生說到這裡,所有的疑點都連接起來,織成了一張密密的網,一切都串起來了。

“隻是,你為什麼要逃往熔北?”

如果秦長生覺得主城不再安全,他大可以去彆的地方,而不是這麼多年以來都籠罩著一層反叛黨陰霾的熔北。

“——因為繪本被留在了熔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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