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個十兩畢竟是他們第一次到府城,好似家長頭一次把孩子送去上大學,臨走之前給生活費一樣。
可這次才過去沒多久,他是萬萬不能再收下的。而且彆看這二十兩銀子聽起來跟百八十兩比著並不多,但肯定是家裡辛辛苦苦燒了幾窖炭才攢出來的。
宋聲態度很堅決,說道:“上次的錢還沒花多少呢,那十兩銀子都夠我們花到過年放假了,爹,這錢你拿回去吧。要是真的,哪一天錢不夠用了,我一定跟你們開口說,行不?”
宋老二再二叮囑道:“那你們若是沒錢花了,一定要托人跟家裡說一聲,知道嗎?”
宋聲應了之後,宋老二這才把錢袋收回去,然後又結結實實的藏好,畢竟身上揣著這麼多銀子,趕路總是不安全的。
趁著時常還早,天光大亮,路上走得快一些,到晚上能趕到中途一個鎮上的客棧投宿。等到第二天中午差不多就能到鳳坪縣城了。
月底的假總共有四天,今天是第二天。宋老二走了之後,宋聲在家裡沒啥事,打算幫夫郎做做家務,洗洗衣服之類的。
結果剛把需要洗的衣服拿出來,盛博文來了,喊他去書鋪逛逛。
盛博文道:“今日休假,我與班裡幾l個同窗約好了一塊兒去鬆石書鋪,你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去逛逛?”
盛博文約的這幾l個同窗,其中有兩個就是在這喬家巷租的院子。不過住的離宋聲這個院子有些遠,所以他不太熟悉。
這個時候書鋪裡賣的可不隻有話本子以及上課用的那種“教科書”,還有一些跟經史典籍有關的,類似於“輔導用書”。
宋聲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覺得差不多是一個意思。
他看向陸清,仿佛是征求他的意見。畢竟好些人一塊出門,說是去書鋪,萬一最後去一些不二不四的地方也說不準。
陸清一聽,這是相公他們這些讀書人之間的事,而且還是書鋪,又是盛郎君喊他一起去的,他還是很放心的。
“相公,家裡這些雜活就交給我好了,你快去吧,彆讓盛郎君他們等急了。”
說完之後,他又回屋拿了十兩銀子出來,塞給了宋聲。
然後低聲說道:“出門在外的,沒帶銀子傍身可怎麼行?看到喜歡的書就買。”
宋聲感歎自家夫郎的體貼,把錢收著了,說道:“那我就先去了。”
“嗯,快去吧。”
宋聲出門之後,陸清把屋子裡還有院子裡全都打掃了一遍。
剛才相公出門之前拿出來要洗的衣服,他全都給洗了。然後去柴房瞅了一眼,前天公爹來的時候還給他們帶了幾l捆柴過來,都是劈好的,省得他們自個兒下力劈了,倒是方便不少。
做完這些之後,他又把屋子裡的被褥全都拿出來打到了晾衣繩上曬著,但凡出太陽的日子,陸清都習慣性的曬被子。
相公說多曬曬,可以殺菌消毒。雖然他聽不懂,但知道是好的,而且他
也喜歡曬完的被子,晚上蓋起來又暖和又軟乎。
忙完這些,他又去後院看了看養的那幾l隻雞,槽裡的草料都還有不少,不用再喂了。
雞圈後麵那個狗洞現在已經被堵上了。隔壁的少年以後吃飽穿暖,個子肯定往拔高了長,這個狗洞自然也沒了它的用處,乾脆堵起來的好。
說起來鄭大郎,現在他有了個新的名字,叫鄭昀,是宋聲給起的。
鄭昀連個小名都沒有,彆人稱呼他都是鄭大郎鄭大郎的喊著,旁人家的孩子最起碼都還有個賤名,什麼狗蛋啊,鐵柱啊之類的,他連個賤名都沒有。
那一日宋聲問他叫什麼名字時,他搖搖頭,意思是自己沒有名字。
宋聲問他同不同意自己給他取一個名字,少年很高興,滿臉的期待,等著自己有一個新名字。
就是鄭昀。
昀,日光也。
宋聲希望他以後的日子都能活在光明之中,而不是像之前這些年一直都活在陰暗的角落裡。
有了新名字之後,少年非常高興。不過他的啞傷還沒治好,隻能暫時發出呀呀呀的聲音,但能聽出來,他是開心的。
陸清上午忙活完這些,時間還早。他在家坐著也很無聊,乾脆拿著繡樣去找南哥兒說話去了。
相公走的時候說中午不回來吃飯,所以中午他也不用急著趕回來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