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二一聽兒子出事了,著急的趕緊問道:“出啥事兒啦?四郎怎麼了?”
陸鳴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說道:“之前聽說有一批官鹽失蹤了,最近官府在嚴查水上的船隻。具體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隻是聽說有好幾個在船上的人都被抓了。我之前聽說宋成也在跟著船跑,就去打聽了一下,還真有他。”
宋老二一聽,腿軟的都站不住了。
聽陸鳴這意思,好像跟這失蹤的官鹽有關係。
那可是官鹽呀,要是走私的船偷運鹽,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張杏花聽到這個消息,眼前一暈,說道:“四郎怎麼如此糊塗啊!不是說隻是跟著船上運一些貨物嗎?怎麼就跟官鹽扯上關係了?”
“三郎,你有沒有辦法救救四郎啊!”宋老二這話都帶著顫音,好幾十的人了,這會兒卻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二伯母趙氏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了,他們二房隻有宋成這一個兒子,以後還要靠他延續香火呢,怎麼就會攤上這種事兒呢!
宋聲心裡也十分震驚,他還沒有放假的時候就聽過陶豐說官鹽失蹤的事,難不成小舅舅說的就是這一批官鹽?
怪不得他最近眼皮直跳,一聽說宋成去乾跑船的活兒了,就多問了幾句,跟著同村的人去應該問題不大,所以他也沒想過宋成會扯到官鹽的事上。
他定了定心神,這會兒全家都慌了神,他不能慌。
現在奶奶和二伯都把他當做家裡的主心骨,隻要他不慌亂,他們就能定下些心。
他道:“奶奶,二伯二伯母,你們先彆急。我這就去城裡打探一下情況。事情還沒弄清楚,四郎肯定是被無辜牽連的,說不定沒那麼嚴重。”
轉頭他又對陸鳴說道:“小舅舅,咱們一塊回城裡,路上你仔細跟我說說這件事。”
當務之急是必須要先弄清楚宋成究竟是犯了什麼事被抓到了牢裡,才好想辦法救他。
陸鳴道:“那咱們趕緊走吧,我打聽這件事的時候也是著急,沒問太清楚,等到了之後咱們再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雇的牛車還停在門口,剛好一塊把咱們送過去。”
“我也一起去。”宋老二道。
宋成是他的兒子,從小到大兒子是什麼性子他了解,反正他是不相信兒子會做出販鹽的事情來的。
宋聲同意了,二伯如果不跟著去看一看,在家裡等的也心急,還不如讓他一道跟過去看看是啥情況。
“成,那二伯,咱們一塊過去。”
走的時候二伯母趙氏拽著宋聲的手哭著道:“三郎,求求你了,一定要把四郎救出來。二伯母以後給你當牛做馬,乾啥都行,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要是沒了,我也活不了。”
他們二房一子一女,宋英婚姻不幸,遇上了程度這個渣男,已經受儘了委屈。現在唯一的兒子,又遭遇了這種事,她怎麼這麼命苦啊!
宋聲趕緊道:“二伯母,你說什麼見外的話。你放
心,我一定會把四郎帶回來的,以後這種話就彆再說了,咱們都是一家人,四郎也是我的弟弟,我怎麼會放任不管呢?”
二伯母趙氏聽完這話,心裡感激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三郎淳善,他們家就這麼一個出息的孩子,家裡人都是本分的莊稼人,啥事兒都不懂,隻能指望三郎了。
宋聲讓家裡人好好安撫一下二伯母他們,然後帶著二伯跟著陸鳴去了城裡。
出門的時候,陸清讓他稍等一下,去了屋裡取了一袋銀子給他。裡麵是他們剩下的錢,大概有一百兩。
不光是陸清,張杏花也進屋拿了錢出來給宋聲,說道:“三郎,這錢你先拿著。要是四郎真的進了大牢,那肯定得花不少銀錢。你多帶一點錢,總會用得著的。”
宋聲拿著兩包銀子,心裡沉甸甸的。
“奶奶,你放心,四郎一定會沒事的。”
出了門之後牛車一路疾行,這會兒也顧不上牛車行的快了,宋聲剛才也隻是在長輩麵前裝的淡定,現在剛上路,他就心急如焚的想趕緊去打聽打聽情況。
“麻煩再快一些,我們趕時間,到時候給你加錢。”宋聲對前麵趕牛車的人說道。
這會兒也顧不上牛車一路顛簸了,這樣能趕緊到城裡,其他都無所謂。
前麵趕著牛車的人一聽這話,趕著牛車的鞭子都揮得更頻繁了。
陸鳴雇的這個趕牛車的車夫是個老手,以後加快速度,不多時就到了城門口。
進了城之後他們連鋪子都沒去,直奔衙門口打聽情況。
家中有誰要是被下獄,如果不是涉及到什麼機密的事,一般都是要告知家中人的。報信的官差還沒來到宋家村,陸鳴就先一步跑回去跟他們說了。
宋聲來到衙門口,看到一個官差,走上前問道:“勞駕,我想問問官差大哥,聽說今天抓了一批人進了牢裡,其中有沒有一個叫做宋成的?”
官差腰間彆著刀,瞅了他一眼,看到一副書生打扮,說道:“宋成?是有這麼一個人。你是他什麼人。”
宋聲趕緊道:“我是大哥,聽說了消息之後趕緊過來了。是不是要給他交一些夥食費?”
一般被下了牢獄的犯人平時的夥食可不是免費的,每個月家裡都得交固定的錢過來,不然他們在牢裡就沒飯吃了。
也有那些找不著家人的,官府就得免費給他們供飯吃。當然這些吃的隻是能夠溫飽而已,這是條件很差,跟豬食差不多。
宋聲這會兒過來給裡麵的人交夥食費,官差點點頭道:“那你跟我來吧。”
宋老二跟在宋聲後麵,一句話都不敢說。他是個大老粗,這種跟官差打交道的事,那根本不知道該咋說。
官差看了宋老二一眼,冷著個臉道:“站住!你是什麼人?官衙重地,閒雜人等不得擅入。”
宋老二嚇得瑟瑟發抖,他平時連官差都沒見過,這會兒官差冷著臉說話,他怕的不得了。
宋聲道:“他是宋成的爹,我們一塊來給
他交夥食費的。”
官差仔細看了看他們的戶籍冊,
這才讓他們進去。
官差把他們領到了衙門專門給犯人交錢的地兒就走了。負責收錢的官差核查了一下戶籍冊,
然後道:“宋成是吧,先交一個月的吧。一共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宋老二忍不住驚訝道。
平時一個人一個月的夥食費哪有那麼多,而且還是在牢裡,能有什麼好飯?二十兩,都夠他們普通人家吃一年了。
“怎麼,你有意見?”官差不客氣的道。
人家是官,民不與官鬥,宋聲明白這個理兒,現在錢都是次要的,隻要能把四郎救回來,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從荷包裡拿出了三十兩銀子,道:“官差大哥,這裡麵一共三十兩,兩位大哥平日裡辦案也辛苦,這多出來的十兩銀子就當是孝敬兩位大哥的。”
看到宋聲這般懂事,兩個官差意思意思然後收下了。他們兩個這夥兒可是個肥差,誰家來交錢的不巴結他們,給的多,裡麵的人才能過得好。要是給的少,裡頭的人還指不定會過成什麼日子。
見他們收了錢,宋聲這會兒低聲道:“兩位大哥,麻煩你們平時有空的時候多看顧一下我這個弟弟了。”
“好說好說。”
收了錢就是好說話,何況宋聲也沒提什麼過分的要求,一般過來交錢的家眷都是求他們對裡麵的人好一點的。
交了錢之後,宋聲又道:“兩位大哥,不知道我能否去探望一下我弟弟,家中人實在是擔心的緊,我就去跟他說幾句話,可好?”
一聽這話,兩個官差就算收了錢,也依舊給拒絕了。
“現在這批犯人都是重點看押的,沒有縣太爺的命令,一概不許探望。”
宋聲早該想到會是這個結果,販賣私鹽這麼重要的事,肯定不會像一般的小偷小盜事件那麼鬆泛。
宋聲想進去看看宋成,順便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個事情,隻有聽到宋成親口說,才能理清楚他到底犯了什麼事,也好對症下藥,想辦法救他出來。
宋聲並沒有向這兩個官差打聽多餘的事情,而是帶著宋老二直接出去了。
等出了衙門之後,跟在外麵等著的陸鳴會合了。
陸鳴見他們出來了,趕緊問道:“怎麼樣?到底是怎麼回事?打聽清楚了嗎?”
宋老二也道:“三郎,你剛才咋不問問那兩個官差四郎到底犯了什麼事兒啊?嚴重不嚴重?”
他在旁邊急得團團轉,但又不敢說話。生怕說錯了什麼惹得官差大人發怒,再牽連到了裡麵的宋成。
宋聲道:“那兩個官差估計知道的也不太多,而且跟他們說話還在使銀錢。四郎這個事上要花錢的地方肯定更多,二伯你先彆急,我現在去縣令大人府上打聽一下情況,回來再與你們說。”
剛才在裡麵,他不好直接去找盧大人詢問情況。聽說這次被下獄的人有十幾個,其他人家中稍微認識一些人的,估計都會找門路去求見
縣令大人。所以他不能直接莽撞的求見,還是私底下去拜見比較好。
之前他幾次進出縣令府上,多少也有些來往,借著這個麵子,隻能先厚著臉皮上門問問情況了。
這個時候差不多也快到午飯的時辰了,盧大人一般都是回家吃中午飯。
怕隻怕這件事牽扯重大,盧大人忙得連回家吃飯的時間都沒了。那他就隻能等到晚上才能見到人了。
而且還不知道盧大人會不會見他,但現在事情緊急,他隻能這麼辦了。早點知道情況,就能早點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