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寫信這麼直白,一連串的想你就這麼寫了出來。
李滿也是沒法子,擔心自己在軍營中這幾年,有彆的優秀的人追求玉哥兒,萬一玉哥兒動搖了,悔婚另嫁,那他可怎麼辦?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其他了,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反正自己確實很想他,說的又不是假話。
宋聲也從秦元白這裡聽說了一些高麗打仗的事,這次的戰局已經徹底結束了。年底之前第一波出征的軍隊應該就能班師回朝了,也不知道李滿到時候的傷勢怎麼樣,能不能趕上一塊回來。
過了兩天,秦元白果然送來了請帖,邀請陸清他們兩個參加他的成親宴。
秦元白在京城相熟的人沒幾個,老家那邊的親戚也趕不過來,再加上他家中也沒那麼多銀錢,所以也沒有準備大辦。
就打算請一些親朋好友一塊到家裡吃個飯,弄幾桌菜,給他們當個見證。
秦元白未婚夫郎的娘家也沒幾個人,而且他這個未婚夫郎的娘家人是後娘,對他這個夫郎並不好,距離也遠,所以秦元白也沒打算請她們來。
成婚的條件雖然有些簡陋,但雙方兩人都不介意,日子總歸是他們兩個過的,以後等秦元白當官熬出了頭,日子總會好的。
成親的日子定在了下個月二十七,是找人專門看的吉利日子。到時候宋聲請一天假,跟陸清一塊過去。
不過還沒等到去參加秦元白的成親宴,陸清就開始忙起來了。
這個忙不是忙奶茶鋪子的事,而是池哥兒的事。
本來聽了宋聲的分析之後,他對池哥兒打算和離已經不抱多大的希望了。而且自他回去之後,隔壁這幾日一直都沒什麼動靜,看起來相安無事。
可這一天早上,池哥兒忽然來告訴他,說他準備跟常鴻和離了。隻是他這和離也是有條件的,畢竟他在常家辛辛苦苦了兩年,要點傍身的贏錢也不過分。
可他這才剛說出來,他那個婆母第一時間就跳出來反對。
常鴻皺著眉看著他,似乎也不願意給。那個叫做妙妙的女人更不想給了,以後她就是家裡的女主人了,那這些錢自然是她的,怎麼可能給一個外人?
就因為這事,一家子鬨了起來。陳妙妙直接蹲在了地上哭著說自己肚子疼,常家著急的,趕緊去請大夫過來看,一個上午一通折騰。
池哥兒看著這家人醜陋的嘴臉,心裡頭最後的那點希冀都被打的粉碎。
“如果他們不願意給,就說去告到官府。常鴻在外麵有了妻妾,那女人還自稱夫人,壓了你這個正室一頭,他這個官聲還要不要了?⑥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池哥兒哭的眼睛紅腫,這會兒雖然不哭了,可上眼皮子還腫的厲害,他聲音甕甕的,“那
個女人肯定不會承認的,蜀道那邊那麼遠▉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也不可能從那邊找個證人承認她是自稱正頭夫人的。”
池哥兒雖然已經下了和離的決心,可仍舊有些擔心常鴻使手段。他聽說有些事情隻要多花些錢,就能壓下去。
萬一他去報官了,官府的人被常鴻收買了怎麼辦?
陸清想起之前玉哥兒的事,當初杜家不也是欺負人嗎?可最後他們是怎麼做的,還是服軟低頭道歉賠償了。
還是相公說的對,這件事絕不能聽常家人的話,尤其是常母勸池哥兒的話,說事情鬨大了,不僅會影響常鴻的前途,對他這個哥兒名聲也不好。
還是應該把這件事情鬨大,隻有鬨大了,常家人才會有所顧忌。
“池哥兒,彆怕他們,既然你決定了要和離,我一定會支持你的。他們要是不同意,硬逼你,你就把這事鬨大,讓大家夥評評理,看看是站在他們那邊還是替你說話!”
晚上宋聲回來之後聽說了這事兒,想到現在再過兩個月就年底了,說道:“年底會有很多外地的官員進京述職,常鴻回來這麼早,年底之前應該不會再走了。估計會等到述職之後才會離開。”
年底述職朝廷是要對其功績進行考核的,合格也就沒什麼。如果考評是優的話,官職還能再往上升一升。但如果考評不過關的話,這官職也是會給擼下去的。
想到這兒,宋聲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說道:“回頭就跟池哥兒說,讓他問常家多要一點,常鴻在這個節骨眼上肯定是不敢把這事鬨大的。讓他放心要,常鴻不敢多說什麼,一定會給的。”
如果這事鬨大了,首先要擔心的不是池哥兒,而是常鴻。作為一個地方官,不光要做實事,這名聲也是很重要的。
就算在外頭做出了一些功績,但有了錢之後就寵妾滅妻,甚至直接拋棄糟糠妻,這種名聲聽出去,年底考評的時候,想要個合格都難。
就衝著這一點,常鴻也隻會息事寧人,不會把這件事情鬨大。
現在這樣僵持著,沒有一口答應池哥兒的條件,也隻是因為池哥兒膽子一向不大,說不定隻是試探他,想讓他回心轉意罷了。
然而常鴻沒想到,池哥兒竟然膽子這麼大,完全沒有回去再跟他們商量一下,過了一晚上,直接去了京兆衙門,要告他寵妾滅妻。
常鴻收到衙門傳喚的時候十分驚訝,一開始並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還是給了來傳喚的衙差幾個銀錢,才知道是所謂何事。
一聽是池哥兒把他告到了衙門,他嚇得腿都軟了。
如今快到年底了,他在互市監這個位置上雖然乾的也很好,但到底品級不高,有油水,但上頭有很多關係都需要打點,說白了大多數時候還得看人家眼色辦事。所以這次提前回來,想活動一下關係,把這個官位再往上提一提。
池哥兒的舉動他是沒想到的,這會衙門來人傳話,他也不好耽擱。畢竟京兆衙門是天子腳下,耽誤不得。
他這邊前腳剛走,陳妙妙就在家裡發起
了火。衝著常母大聲喊叫道:“都是因為你這個老不死的,於池那個賤人不就是要點銀子嗎?你勸著點,把錢給了,不就行了嗎?現在讓他告到了官府,我這肚子裡的孩子還要不要了?!”
這會兒她又把全部的責任都推到了常母身上,好像之前不同意給池哥兒分和離錢的時候她沒在場似的。
常母心裡也惱火,要不是看在孫子的麵子上,她才不會同意這個女人進門!現在出了事,把賬算在了她頭上,自己可是常鴻的親娘,自家兒子都不敢這麼對她說話,她竟然在這裡對自己大吼大叫的。
常母一時之間想到了池哥兒,忍不住將兩個人放在一起做對比。池哥兒就從來不會對她大聲說話,還會細心征求她的意見,哪像這個瘋女人,動不動就對她大吼大叫的。
常鴻到了衙門,京兆府尹很快就開始審理此事了。已經到了年底,能不積壓案件就不積壓,一年馬上就過完了,這一年順順利利的沒出什麼大事兒,剩下這兩個多月,得小心著點,順利熬到過年才是最重要的。
常鴻一到衙門就說這是他們小兩口在鬨彆扭,沒有要和離,也沒有什麼寵妾滅妻,這都是池哥兒在跟他賭氣。
京兆府尹一聽這話,就知道不是什麼大事,反正隻要不鬨出人命就好說。
在京城中做這個官兒,那可不好當,因為很多時候犯事兒的人都非富即貴,每一任的京兆府尹都很擅長和稀泥。
但池哥兒既然鼓起了勇氣來到了衙門,那就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他直接坐在地上哭喊,一一細說著自己的委屈,還有種種常鴻寵妾滅妻的行徑。
這下可不得了了,京兆府外麵圍了好多人都在看熱鬨,這年頭大家最愛看的就是這種倫理大戲,尤其是這種寵妾滅妻的戲碼。
大家紛紛議論,聽著池哥兒訴說自己的委屈,也開始為他打抱不平,罵常鴻不是個東西。
京兆府尹看這情況鬨得越來越大,也不好在中間和稀泥了,乾脆問明了情況。
這下才知道,原來常鴻還是個正五品的互市監。
好嘛,他還知道他是個平民呢,原來是個當官的。當官的竟然還敢做這種寵妾滅妻的事兒,不知道會影響自己的官聲嗎?
池哥兒的訴求就是跟常鴻和離,然後分到一筆和離錢。
官府允了。
這隻是一件小事,但對於常鴻來說可謂是一件天大的事。現在他不禁後悔,早知道就早早答應池哥兒的要求了,現在鬨到了衙門,還是一樣的結果,卻把事情鬨大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來年他應該能再升一升,去當個四品官兒的。現在說不準他這個五品官都保不住了。
回去之後常鴻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陳妙妙本來就氣不順,才吼了常母一頓,這會兒丈夫回來又衝著她罵了一頓,她心裡更委屈了。
常母更是不得了,本來她年紀就大了,卻被陳妙妙狠狠訓斥了一番,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倒了。
家裡忽然變得一團亂,常鴻趕緊找大夫過來給老母親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