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星雀舉起了手:“我有!”
池停看去:“嗯?”
紀星雀問:“聖域我們肯定是要進的,就是等我們順利拿到通行資格之後,裡麵可不比外麵的小世界要來得小,要怎麼才可以儘快去找其他人呢?據我觀察,這個無限世界裡的副本成百上千,不斷的還有新本增加,總不能完全靠運氣去碰吧?”
“哦這個。”池停回答,“我已經有想法了。”
紀星雀:“什麼想法?”
“戰隊。”池停隨意地撥弄著麵前的排行列表,看著排行榜上那一個個代表著高級玩家的代號,最終還是點開了旁邊的戰隊排行界麵,嘴角微微地浮起幾分,“你說,如果‘曙光’的名字出現在這個戰隊列表上麵會怎麼樣?”
紀星雀微微一愣,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對啊!隻要他們看到,一定也會想方設法地來聯係我們的!”
“抱歉打斷一下。”月刃適時地表現出了擅長潑冷水的高超技術,“‘曙光’似乎也並不罕見,你確定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重名嗎?”
紀星雀正色道:“就算有可能是重名,他們也都一定會先義無反顧地找上來的!”
月刃沒什麼溫度的嘴角微微浮起:“哦,這麼有信心。”
紀星雀驕傲的小下巴微微揚起:“當然!”
月刃低頭繼續喝起了果汁。
池停得到提醒也思考了一下:“‘曙光’確實常見,到時候,估計確實得看他們具體怎麼想了。”
紀星雀對於隊友們的信仰倒是相當堅定:“放心吧隊長,有這兩個字就已經絕對夠了!”
月刃看了兩人一眼,神色無波地收回視線,從位置上站起身來:“我去一下洗手間。”
雖然是新區,但是第13世界中的新手玩家們幾乎都在苦苦求生,很少有人能夠這樣歲月靜好地留在餐廳裡麵享受餐點。
空空蕩蕩的公用洗手間裡一時間隻剩下了嘩啦啦的水聲。
月刃慢條斯理地洗乾淨了雙手,剛剛擦乾,餘光瞥見鏡麵中落入的那個身影,眉梢微微挑起幾分:“池大隊長,也來上廁所呢。”
池停的聲音響起:“不,來找你。”
這樣的回答讓月刃稍微有些意外,轉過身去舒適地靠在洗手台上,仿佛在確認什麼般笑著對上池停的視線:“找我?怎麼了?”
池停直勾勾地看著月刃,也沒有回避:“應該是我問你怎麼了才對。”
月刃臉上的笑難得地恍了一下,眼簾微微垂下幾分:“為什麼這麼問?”
池停緩步走到了月刃的跟前,抬眸:“你知道的。”
四目相對下,周圍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然後池停隻感到一股力量忽然落來,下一秒,就已經被月刃一個轉身直接被壓在了洗手台邊。
整個過程中池停並沒有要反抗的意思,此時就這樣微微仰頭,在對方露骨的探究神色下也毫不避諱:“到底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畢竟,說出來可能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月刃此時臉上漸漸收斂起了那時常掛著的笑容,徹底沉澱下來的神色間就這樣審視般地看著池停。
餘光中,他可以從後方的鏡子裡清楚地捕捉到自己每一分的神態變化。
幾秒鐘十分微妙的停頓之後,又微微地靠近了池停幾分。
指背充滿探究地從發梢開始一點一點地往下,輕輕撫過池停的側顏,月刃像是在思考一件十分複雜的事情,神態間卻是帶著淺淺的自哂。
池停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沒有動,隻是感受著這樣分明的視線仿佛有觸感般地擦過自己的肌膚,一種從沒感受過的酥麻感讓他抵在洗手台上的雙手微微曲起幾分。
他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在這一瞬間異常分明。
最終,月刃的手在落下之後直直地按住池停扶著洗手台的手背,稍微前傾的姿勢下,兩個人幾乎就這樣直接抵在了一起。
這一瞬間,就連微微低啞的聲音中都帶上了那麼一瞬間的狂熱,有分明的壓製,又像是無可自控的探究:“很奇怪,每次聽你們說起以前的事情,總是會羨慕你們那堅不可摧的隊友情。你說怎麼辦呢池大隊長,聽著你跟紀星雀說那些以前我沒有參與過的那些以前的事情,總感覺我好像……有些嫉妒了。”
近在咫尺的距離,隻要有誰稍稍往前幾分就足以觸上唇瓣,但是兩個人又都十分克製地沒有向前打破這份平衡。
月刃腳底下的影子在不知不覺間也一點一點地開始往上延伸,從腿部漸漸地攀爬向了池停的腰間,躍躍欲試地幾乎想要遍及全身各處,但最終還是挺住了十分收斂地停了下來。
池停原本也有一瞬的晃神,但片刻間也已經解析出了月刃話裡的含義,不由錯愕地微微一愣。
他原本還以為又是粗枝大葉的紀星雀什麼時候踩了這個男人的雷區,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是——嫉妒?
這無疑是一個與跟前這個男人極度格格不入的詞語,可偏偏,又承認得這麼明目張膽且囂張至極。
月刃最後給出的這個回答,與其說是像在順著池停的提問而進行探討,倒像是直接拋出了另外一個更加匪夷所思的問題,在讓池停還予一個答案。
被壓在洗手台上的距離之下,池停幾乎可以感受到兩人交纏在一起的心跳。
他並沒有掙脫出那隻被壓著的手,而是微微地仰起了頭。
這樣的動作讓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地隻有咫尺,但每一個字卻又像是十分平靜地落入了耳中:“以前的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更重要的應該是那還沒發生的未來。所以比起小鳥說的那些,月刃先生,你會願意跟我一起去聖域,構建新的‘曙光’嗎?”
不知不覺間,兩人混淆在一起的吐息奇異地釀開了一種溫柔且曖昧的氛圍。
在池停這樣定定的注視下,月刃眼底的狂熱終於一點一點地沉寂了下來。
他的嘴角微微浮起了一抹一貫的弧度,最終仿佛無事發生般鬆開了被他壓在洗手台前的人,重新站直了身體:“池大隊長的邀請,當然卻之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