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驥直到終於目送那三人從視野中離開,才收回了視線。
當了工具人後的疲憊,讓他在心裡深深地歎了口氣,一邊努力消化著到手的鴨子不僅飛了一轉眼還成為了他競爭者的這個噩耗,一邊轉身朝著附近的傳送點走去。
不止耽擱了進本的計劃,而且還沒能順利將人邀請入隊,看樣子回去之後得跟隊員們好好交待一下了。
另外那邊,池停也在尋找著附近的酒店。
紀星雀還在十分興奮地反複觀看著自己麵板上的曙光戰隊認證,滿臉的興奮雀躍:“讓老宋不等我們,現在好了,入隊排名更新,讓他等著當老四吧!”
這樣說著,他的腳步忽然一頓,倒是想起一件事來:“對了隊長,聽那個秋隊說,一個戰隊是隻能有五個正式隊員和一個替補隊員啊?”
意識到他要說什麼,月刃無聲地回眸看了過來。
果然,隻聽紀星雀心直口快地直接問道:“我們主隊原來就有五個人,到時候如果全部都找回來的話,到時候放誰去當那個替補啊?”
“你覺得誰合適呢?”
“我覺得的話,當然是……”紀星雀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就要十分自然地往下接去,忽然間意識到這要笑不笑的語調來自於誰,話語一哽之後回頭看去,對上那一眼就足以讓人感到涼颼颼的視線,當即十分懂事地繼續說道,“當然是誰最後加入就誰替補了!”
月刃微微一笑:“這提議不錯。”
紀星雀也是一陣哂笑。
池停眼見著月刃又逗鳥玩上了,一時之間也是有些無語,正好終於在路邊看到了一家環境不錯的酒店,便招呼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在櫃台跟前,他輕輕地用指尖點了點桌麵,語調禮貌地開口道:“您好,三間客房。”
一句話,讓原先正在調侃紀星雀的月刃豁地看了過來:“三間?”
池停回頭看去:“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了。”月刃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他,“你不打算跟我一起住了嗎?”
池停:“……你,還要繼續跟我住?”
“不然呢?”月刃一臉理所當然地看著他,“當初你自己說要對我負責的,這才住過幾天,這麼快就打算翻臉不認人了?”
池停覺得這樣的控訴絲毫沒有道理:“我隻是覺得分開住能夠讓你的睡眠質量更好一些。”
月刃低低地“嘖”了一聲:“我覺得跟你一起就睡眠挺好的。”
池停不是很明白,他們所住的標間裡麵向來都是各睡各的,難道這也能增進睡眠質量?
他看著月刃,還是進行了一下確認:“所以你的意思是?”
月刃直接表態:“當然是像以前一樣,一間房。”
紀星雀從兩人對話開始就一直一臉乖巧地站在旁邊,半聲都沒多吭一下。
這時候看看月刃又看看自家隊長,對於這種成年人的世界,滿臉都是學習的態度。
池停隱隱間也感到有些頭疼。
原本他安排分開來住,除了想要表示對月刃已然放心的態度之外,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他覺得先前副本裡麵發生的事情,需要有一點空間和時間來讓他們兩人稍微緩緩。可怎麼也沒想到,月刃居然會這麼堅持。
沉默了片刻,他到底還是妥協了:“那就兩間房吧,一間大床,一間標間,謝謝。”
酒店的服務人員很快就開通房間完畢。
紀星雀一改先前興奮的狀態,就這樣沉默了一路,直到電梯抵達了五樓,才迫不及待地擺脫了這樣沉默的氛圍,抱著自己單獨的房卡一溜煙地跑了。
留下兩人來到了他們的房間門口,月刃刷卡開門,笑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期間,他的視線還若有若無地從串珠上麵掠過,讓池停十分懷疑這人隨時可能伸出手說出一句“捆我”。
池停在自己奇奇怪怪的念頭下甩了甩頭,走進房間之後將外套脫下來掛到了衣架上。
很奇怪的是,兩人在樓下的時候明明還你一言我一語的,一進房間之後,莫名地都陷入了沉默。
在這樣安靜的氛圍當中,陸續進浴室間清洗掉身上的疲憊之後,就各自上了床。
雖然是出於高度異化的影響,但是《方舟實驗室》裡的某段經曆確實遠超出了池停人生當中的一貫認知,之前還有紀星雀在場也就算了,這時候一經隻剩下他們兩人,總是莫名地能夠感受到一種十分微妙的氣氛。
而且這種感覺,在相對狹隘的空間當中,也就顯得被無限放大了開去。
這也正是池停本想分開來住好好冷靜一下的最主要原因,奈何沒想到在樓下的時候,月刃居然會這麼堅持。
他也想過那樣的做法,或許是這個男人有什麼話要說,結果一直到躺在床上等了許久依舊沒見任何動靜,有些懸起的心也漸漸地落了下來。
一片寂靜當中,終於還是在副本中高強度異化的濃烈疲憊感下,漸漸地睡了過去。
直到夜半時分,迷迷糊糊間,池停感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緩緩地朝他靠近。
素來的警惕讓他瞬間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剛要敏銳地翻身,忽然間落入鼻息的熟悉氣息,讓所有的動作跟著一頓。
而後麵那人似乎也留意到了他的動作,有些炙熱的吐息從耳邊輕輕擦過:“抱歉,弄醒你了。”
平靜的夜間,讓月刃的發音也顯得有些略微低沉。
他的胸膛抵在池停的後背上,因為略微的體型差異,正好是一個十分貼合地隨時可以將人摟在懷裡的姿勢。
這個時候池停也已經意識到,自己放鬆得還是有些太早了。
在一隻手緩緩地從旁邊繞上的同時,他聽到身後的人還十分禮貌地詢問了一句:“你覺得這種擁抱的姿勢可以嗎?”
這語調聽起來就像是詢問明天早餐吃什麼一樣自然。
前提是,如果不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背後那人已經險些要從胸膛中躥出的劇烈心跳的話。
這種顯然也同樣是故作鎮定的做派,讓池停意識到似乎並不是自己一個人進行了過多的思考。
他很輕地笑出了聲:“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