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遊戲廳(十九)
/文:青梅醬
項目預告出來之後,顯然讓直播間裡很多觀眾的DNA感同身受地動了起來。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表示出了茫然,便見有人直接在彈幕上進行了一下科普:【有兄弟不知道的嗎,這個單邊橋項目簡單來說就是在道路兩側各安排一座跟輪胎寬度差不多的窄橋,然後陸續經過左、右兩邊的橋時,用相應的單側輪子將其壓在下麵,在另一隻輪子依舊著地的情況下確保車子能夠正確通過就行了!】
【這看起來就感覺很難的樣子。】
【何止是看起來,也不知道當年有多少人栽在了這個項目上,簡直就是駕照殺手!】
【確實,我來這邊之前都還沒能拿到駕照,就有這個項目的一半功勞。】
【懵逼,光聽就已經開始頭疼了。】
【嘶,現實世界裡麵就已經這麼難的話,到了這裡的難度豈不是要逆天?】
也不知道誰最後這樣感慨了一聲,結果一語成讖。
通過直播間所展示出的畫麵,賽道上麵的變化也清晰地落入了所有觀眾們的眼中。
能看清楚眼前這幅情形的幾個直播間界麵,頃刻之間,都被那鋪天蓋地的感歎號所徹底覆蓋了。
對比之下,可以發現確實如那位觀眾進行科普時候所說的那樣,視野所過的遠處出現了略微比路麵高上一些的窄橋,一段左一段右地就這樣交錯地坐落在道路的兩邊,安靜地等待著測試車輛的到來。
看起來確實是很多人所認識的駕照考試項目中的場景情形,就連單邊橋所構造的材料質感都與現實世界中如出一轍,然而,卻是頃刻間讓直播間裡所有的彈幕都停滯了。
消失了。
自從眼前的第一段左側單邊橋出現的位置開始,原本應該用來讓右輪繼續行駛的平穩道路,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徹底消失了。
一如之前S形彎道周圍消失的路麵一樣,原本平靜開闊的路段就這樣戛然而止,忽然間消失的去路下隻留下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深淵,幽靜地等待在那裡,似乎隨時準備好了要吞沒奔送而至的一切。
但通過S形彎道的過程雖然驚險,至少還留有道路讓你知道應該往哪裡通行,而此時此刻放在場上兩人跟前的,除了懸空而立的單邊橋之外,卻是沒有了任何的去路。
直接開上那一段段的單邊橋?
彆說是承載整個卡丁車的車身了,這樣的窄橋的寬度根本隻可能允許一側的輪胎通過,稍稍傾斜的角度下,足以送整個車輛墜入深淵。
死局。
完全就是一個死局。
就像前麵在S形彎道中脫離航線的結果一樣,跌落的結果注定是屍骨無存,可如果不繼續前進的話——顯然注定要違反到之前所看到過的遊戲規則。
直播間裡長久地再沒有人吭聲。
所有觀眾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想要看看賽道上的兩人到底會在這
樣的死局當中做出怎樣的選擇。
通過直播間畫麵,可以看到苗洲落在鏡頭前一片蒼白的臉色。
在看清楚眼前情景的那一瞬間,他感到胸腔裡的心跳幾乎都快要覆蓋過了耳邊凜冽的風聲,瞳孔下意識地豁然收縮,視線死死地鎖著越來越近的那片深淵。
這樣逐漸拉近距離的過程中,全身的肌肉不可控製地緊繃到了極致,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此時的神態間一定十分難看地被驚恐所填滿,但是剛剛好不容易以犧牲個人技能才擺脫了S形彎道,讓他無法控製地又回憶起了那樣直麵死亡的恐懼。
不知不覺間,已經數不清第幾次地試圖朝後側的那個影子瞥去。
早在幾秒鐘之前,苗洲還在感到得意。
畢竟代價雖然是消耗了[死亡替身],但至少從那個難關裡麵擺脫之後,他始終領先了那個曙光戰隊的隊員很長一段距離。這樣一來,隻要在接下來的賽程中始終保持住這樣的優勢,就可以在第一圈結束的時候就領先足夠的時間了。
然而隻是短短的幾秒鐘時間裡,苗洲原先掛在臉上的笑容就已經頃刻間蕩然無存。
已經開始不斷變得狹窄的賽道,漸漸地彙聚成了最終的一條道。
這樣一來比起曙光戰隊的紅方卡丁車,行駛在前方的他,無疑將率先進入到單邊橋的路段當中,反倒成為了試錯的演示樣本。
會死的。
如果找不到其他辦法就這樣直接衝過去的話,絕對會死的!
苗洲在失去個人技能[死亡替身]後,已經意味著手裡再也沒有了第二條命,也徹底沒有了最初的有恃無恐。
臉色慘白之下,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也不由控製不住地抖動了起來。
腎上腺素疾速飆升所帶來的緊繃感,讓苗洲恍惚間似乎聽到了就行駛在後方不遠處的引擎轟鳴。
額角滑落的汗水不知不覺間已經遍布了臉龐,落在油門上的腳微微一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下意識地降低了行駛的速度。
苗洲暗暗地咽了一口口水,似乎從那幾乎要從胸膛中躥出的心跳聲間,捕捉到身後那更加靠近的引擎聲。
近了。
更近了。
對,就這樣,快點超過他吧!
苗洲瞠開的瞳孔中因為過分緊張的情緒而充滿了血絲,嘴角也抽搐地飛揚了起來。
這一刻什麼競速已經完全都不重要了,比起更快的完成比賽,他現在反倒更希望的是曙光戰隊的那個家夥可以儘快地超過他,比他更早地進入那塊單邊橋的區域。
雖然未必有用,但即便隻是有人先一步過去送死,在後方觀察的他都能更多一分機會去找到通過這關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