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權傾朝野攻x隱忍皇帝受(26)(2 / 2)

但單看這支軍隊的精良程度,祝聞竹一度懷疑穆山顯是不是打算反了,可是每每去他府上打探消息,要麼見不到人,要麼管家說是去宮中陪陛下下棋了,好不容易堵著人了,但看他對陛下的態度,似乎也不是這個意思。

關鍵是宸王也沒有刻意隱瞞,不多時,他老子、哥哥、還有朝中來往密切的好友都來問他宸王的意向,祝聞竹夾在中間,動與不動似乎都是錯,一時間愁得不行。

穆山顯不遮掩,恰恰就是要放出這顆迷霧彈。

景國多年勢弱,隻能任由楚國欺淩,京中為楚國打探消息的探子更是數不勝數,情報網早已滲透到千家萬戶,所以當謝景發覺沈知雪早就知道楚國境內的消息時,隻是變了變臉色,但並沒有懷疑——

因為這樣的情況太普遍、也太常見了。

隻是此前他們一直找不到時機將這株根基徹底拔除,但沈知雪的出現給了景國最好的機會。

他動用的這批軍隊人數眾多,是從雪關帶來的最精銳的寒北軍,這個名聲一出,任誰都會懷疑他此次春獵的居心。這趟水攪得越渾,楚國就會越放鬆警惕,從而參與到這次動亂中。

此前景軍在丘山一帶連奪三城,狠狠挫了一把楚人的銳氣。此後又頻出意外,朝廷動蕩不安,新帝正需要一劑強心針,給臣民們交上一份滿意的答案,這把龍椅才會坐得更穩。

這次不僅對於景國來說是千載

難逢的機會,對於楚國的新帝來說,亦是。棋盤上黑白兩子盤踞在側,雙方各憑本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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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出巡那一日,數千人的隊伍自京城出發,官道早已清空,兩路禁軍身穿紅黑色鎧甲、肅穆踏行。尋常百姓肩攀著肩、頭越過頭,也隻能站在兩側目睹皇室出行的風采。

從京城坐馬車一路到代山,腳步快一些,加上中間休整的時間,約莫有四個時辰。

日到中午的時候,他們在中途的一處皇家寺廟邊停了停,僧人們早就做好了齋飯,自然,清一色的素菜,素火腿、什錦拌、薑絲燒絲瓜等等。

謝景坐了兩個時辰的馬車,雖然車速已經緩慢到十分平緩,但路上到底崎嶇不平,晃了太久臉色不好,也沒什麼胃口。

好在蜀桐有一手好手藝,借了廚房做了碗素麵,灑上幾滴香油和一把蔥,噴香。

她端著餐盤從外走過時,祝聞竹聞見了,再看看手裡的饢夾洋芋絲,眼前一片綠油油的野菜,比他眼睛還綠,頓時很嫉妒。

“要麼怎麼說陛下會享受呢?”他嘀咕了兩句,“這素麵做的,十裡八鄉都能聞到香氣——呔,這饢怎麼這麼硬。”

穆山顯聞言,淡淡道:“你自己不願意吃菜飯,非要啃饢,怪彆人做什麼?”

“我呸!”祝聞竹氣得差點摔饢,“誰讓這素菜做得沒甚滋味,菜色寡淡沒油水也就算了,總得給我點下酒菜吧!”

“修行之人,酒肉不沾。你都到了這兒,怎麼會有酒,又怎麼會有下酒菜呢?”

祝聞竹張了張唇,不言語了,自知理虧。

他就奇了怪了,子闕比沒比他號多少,一碗菜飯配著炒青菜、炒蘑菇這類簡單的菜色,竟然也不嫌棄。他當然不知道,主要穆山顯從前吃得比這還糟,沒什麼可挑的。

等用完午膳,大家休息了片刻,繼續向代山出發。慢慢悠悠地,總算是到了住館。

謝景顛得頭疼,索性吃了安神藥後睡了一覺,等蜀桐把他搖醒時,他才驚覺馬車停止了走動。

“什麼時辰了?”他問。

說著,他掀開簾子,蜀桐麻利地放好板凳,扶著他下來,口中回答:“已是申時了。”

馬車外陽光燦爛,謝景被晃了眼,下意識抬起頭,太陽斜斜地掛在天際上,已經把半邊天都染得楓紅,留下些許空餘橙橙紫紫,五彩斑斕。不一陣,雲霞被北風吹散,餘彩漫天,碎落一地,染遍漫山遍野。

原是:紅霞散天外,掩映夕陽時。

這是高牆紅瓦裡難以看到的景象。

忽聞一聲馬鳴聲揚起,謝景循聲望去,卻見不遠處有人意外驚了頭馬,那馬驚怒下前蹄立起,馬身上那人迅速一把扯住韁繩,力氣倒極巧,牢牢控住身下的白馬——

那一刹那,竟與紅日殘陽重合。

周圍無數人不敢上前,隻他一人一身深紅色騎裝,騎著那匹高頭大馬,在落日下猶如鍍了一層金輝。兩隻馬蹄揚起時,他高高束起的馬尾也隨風吹起,瀟灑恣意。

等馬兒恢複平靜後,他才彎下腰去、輕輕撫摸著馬頭兩邊的鬃毛,不知說了什麼。

謝景看愣了,在模糊的背光下分辨了許久,才認出那是宸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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